他們的事,我既沒有犯罪,便到京師走一遭,也有何妨?遂束手就縛了。
捕役們拘了夢熊,還要找尋毓麟時,夢熊遂把昨夜盜匪光降的事告訴他們,他們還不相信,見了紙條兒,方才罷休。
于是一行人押解着夢熊而去。
隻吓得曾翁一對老夫妻魂飛天外。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盜匪劫去了次子,官中捕去了長子。
這是一個當頭霹靂,教他們平日享着天倫之樂的人如何忍受呢?可憐曾翁隻聽得夢熊說:“此去無妨,老父放心,趕緊營救兄弟。
”幾句話。
夫婦二人抱頭大哭,那裡還會想得出法兒呢?夢熊被捕役拘後,雇着一輛大車,把他手足都用鐐铐釘住,載着他向前登程,先送他到天津去審訊。
在途中夢熊方才想起大柳集的餘家主人餘清臣,在京裡刑部中供職,大概這場官司必然出于他家有心陷害。
那麼自己此去不免危險!
但他有傻氣的,自負好漢,所以情願挺身前往;想不到在天津遇見了荒江女俠,掌不住大喊起來。
玉琴陡見夢熊這種形狀,不由一楞。
不明白他犯了什麼大罪?待他坐定後細細詢問,夢熊才把自己如何和大柳集餘家小子械鬥等情,以及此次突然吃官司的經過,毓麟如何被盜架去的事一齊告訴。
玉琴聽說毓麟為盜劫去,芳心不覺暗暗吃驚。
夢熊又道:“玉琴姑娘你來得甚好,望你前去設法搭救我的兄弟,安慰我父母的心。
我自己情願吃官司,好在此事實是冤枉,我必要洗刷明白。
比較上還是我兄弟危險一些,因他是文弱的人,怎禁得起強徒的毒辣手段呢?”
玉琴聞言,憂形于色,遂對夢熊說道:“我本要到府上拜候尊大人起居的,不料你們遇着怎樣的禍事!毓麟兄弱不禁風,怎樣受得起這種摧折?尊大人風燭暮年,如何受得起這樣的驚吓?我必星夜趕去,想法偵探盜迹,救出令弟。
至于大哥之來,我亦當托我師兄代為營救,請你放心。
”
夢熊聽了,哈哈笑道:“玉琴姑娘,你真不愧賢妹也!我曾夢熊感謝不盡,隻要你救得我的兄弟,這場官司我自願一人擔當便了。
”
玉琴點點頭,又道:“你想必餓了,快些用飯罷。
”
夢熊嚷道:“不錯,吃飯要緊。
”遂過去和捕役一同坐了,大吃大嚼。
玉琴便仍和劍秋、李鵬坐在一起,看他們吃飯。
劍秋瞧着夢熊這種傻氣,忍不住發笑。
夢熊一頓飯吃罷,捕役不讓他多說話,押着便走。
夢熊又對玉琴說道:“拜托!我去了。
”
玉琴道:“請放心,我準辦到。
”
眼看着他坐上大車而去。
玉琴遂回過頭來對劍秋說道:“他們的事,師兄想必也已聽得明白。
他們兄弟二人各有禍難,我既見了,怎能袖手旁觀,坐而不救呢?我此去曾家村,必想法要把曾毓麟從盜窟救還。
不過夢熊到京師,既然有仇人在那裡主使,這場官司一定脫不了幹系。
即請師兄前往走一遭,好在有李先生同行,途中也不寂寞。
”遂向劍秋附耳低言,如此如此。
劍秋點頭道:“我都理會得,當不緻誤事的。
”
玉琴又道:“那麼我在曾家村等候師兄回來了。
”
劍秋道:“師妹一人前往,諸事小心,不要逞勇,遭人暗算。
”
玉琴點頭微笑。
三人又談了一刻話,遂由劍秋還了帳,一齊出門,分手告别。
劍秋和李鵬站立着,看玉琴騎上花驢,得得地跑去。
自己帶了金眼雕,跨上龍駒,李鵬也跨上他的坐騎,趕向京師去了。
玉琴在路上很代曾家憂慮,尤其是為毓麟發急,不知他如何被盜黨架去,此去不知可有線索尋得。
否則自己雖有心救他,隻恐勞而無益呢!玉琴的性情素來不能有事的,一有心事,寝食不安,全神貫注着,必須将事辦妥,方才安甯。
所以她催動花驢,向前疾馳,幸虧路程非遙,第三天的傍晚時候,已到曾家村曾家門前。
下得驢背,早給曾富瞧見,連忙上前叫一聲:“玉琴姑娘來了,我家正有禍事哩!”
玉琴點點頭道:“我在路上遇見你家大爺,一切情形都已明白。
你家老爺太太在何處?我要緊見他們。
”
曾福道:“都在内室。
”于是曾福将花驢牽到裡面,引着玉琴走到内室門前。
曾翁正和曾太太對坐着,商量救贖兒子的方法。
曾福在門外喊道:“老爺,方姑娘到了。
”
4
曾翁夫婦陡聞“方姑娘”三字,連忙直立起來。
已掀簾而入,見了曾翁夫婦,便跪倒行禮,請寄父寄母的安。
曾太太伸手把她扶起,見面之下,悲喜交集。
曾翁便把他家這番所遇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