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尺,魔高一丈,玉面神猴的精光好像是無堅不摧的。
那雙道精光疾射而出,嗤嗤兩響,迅即劃破大圓形的屏障,把它攔腰劃斷,變成了半圓形。
而被劃斷的那兩個半段屏障立即四散飛去,頃刻化為烏有。
三位菩薩見勢不佳,慌忙運神合力,想再抗拒,但玉面神猴業已收回精光,同時冷笑一聲。
佛魔交戰,在一刹那之間,顯然分出高低,在殿内群仙衆神聖的心中已經明白,三位菩薩輸了—招。
隻見玉面神猴向三位菩薩拱一拱手,道,“承讓,承讓!”接着,他向燃燈古佛也拱拱于,接着道:“古佛在上,本神猴有事請教,不知肯否見告?”
燃燈古佛答道:“尊神盡管垂詢,本佛知無不言。
”
玉面神猴于是問道:“人心與佛心有何區别?”
燃燈古佛答道;“人心善善惡惡,佛心慈慈悲悲。
”
玉面神猴又問道:“如何是佛心善惡,人心慈悲?”
燃燈古佛答道:“人心有佛心,佛心有人心。
”玉面神猴贊道:“好一個古佛,回答得妙,但何謂人心有佛心,佛心有人心?”
燃燈古佛道:“人心生佛心。
如幻又如影,即生即滅,不能成佛道;佛心生人心。
如影複如形,不生不滅。
故能成佛道。
”
“不然,不然,古佛錯了!”玉面神猴反駁道:“人心生佛心,似水幻泡影,即生即滅,即滅即生,持之以恒,能成佛道;佛心生人心,似黑染白绫,不生不滅,不滅不生,持之以恒,佛影人形,辜負佛名。
”
燃燈古佛聽了,吃了一驚。
連忙立起身來,雙于合十,恭敬地向玉面神猴道:“善哉,善哉!尊神有此佛心,實為難得,本佛敢不從命。
”他說完了話,當即回轉身去,向文殊、普賢和慈航二位菩薩輕聲說了幾句話,隻見那三位菩薩也都雙手合十連連點頭。
于是古佛又回轉身來,面對玉皇大帝,合十作禮,誠敬地道:“我皇在上,本佛已與文殊、普賢、慈航三位協妥,願意遵照玉面尊神的意見,釋放獅象犼三仙,使他們返本歸元,永享自由。
”
玉皇大帝心中大喜。
他暗想:“這猴頭道行高深,口齒伶俐,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燃燈古佛,化幹戈為玉帛,此猴真是可敬可愛。
”于是立即準奏。
燃燈古佛即命降龍羅漢出殿傳令,釋放獅象犼三仙。
玉面神猴欣然道:“仙佛都能從善如流,立即釋放獅象吼和青牛,足見公道,本神猴萬分欣慰,同時諸佛菩薩和老子也一定感到快樂,因真正的快樂是‘與衆同樂’,不是‘獨樂其樂’。
假如本身的快樂建築在别人的痛苦上,這種快樂是決不能持久的,也決不是真正的快樂。
當然,就獅象犼和青牛的本身來說,它們也—定就要體會到過去在上界的生活環境,和将來在它們自己國家裡的生活環境,作一比較,漸漸地覺得它們自己是有了真正的快樂,又領悟到快樂的主要條件就是自由,沒有自由,就沒有快樂。
在失去自由的生活環境裡,即使偶然有些暫時的快樂,也不過是悲哀的快樂而已,所謂‘惟衆人快樂,乃能個人快樂,惟衆人自由,乃能個人自由……”
恰在此時,北天門外的遠處又傳來了—聲“獅子吼”,吼聲響亮清徹,回音盤旋天空,久久不絕。
這吼聲第二次使靈霄寶殿中的仙佛神聖感到非常驚異,因隻有佛祖才有這樣雄厚的功力。
既驚且疑,玉帝對着燃燈占佛,道:“請問古佛,這獅子吼聲是否佛祖所發?”燃燈古佛迷惑地答道:“本佛不敢确定。
這吼聲倒有七分像我佛所發,不過另有二分似乎比較激昂,高吭中帶着低沉。
因此,本佛極感疑惑,但可能是我佛如來剛才負了傷的緣故,所以他的獅子吼聲略變音調。
還有—點使本佛不甚明白:我佛既然因傷已歸靈山修養,何故又複來此?此中疑點,應即查明。
”
于是燃燈古佛吩咐伏虎羅漢,速去探查,立即回報。
當然,隻有玉面神猴心中有數。
他面帶微笑,态度自然,似乎這獅子吼聲和他漠不相關。
不過,太上老君的面容略現焦急。
他暗中懷疑這獅子吼聲或許是獅首力士所發,但仔細一想,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因一個妖魔決難練成佛門秘技——獅子吼;即使可能,他也決不會有像佛祖那樣的功力。
太上老君想到這裡,心裡似乎感到稍為寬慰。
玉面神猴冷眼旁觀,早已把太上老君的面部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心裡暗笑,但他要及時掌握會場的氣氛,不使群仙諸佛衆神聖過份注意這獅子吼聲,以免影響他還未完成的任務。
于是他為了轉移對方的目标,又故意高聲道:“大帝在上,本神猴還有報告……”
他一面發言,—面注意會場裡的動态。
果然,這批仙佛神聖都各正襟危坐,側耳傾聽,隻聽得玉面神猴繼續道;“人間的文明世界,都有防止虐畜之舉。
誰要無故虐待畜牲,誰就要受到責罰,可見人類倒是有慈悲心的,但日前上界的仙佛神聖反而要虐待異類,這是最可恥的行為。
難道你們仙佛神聖還不如人類的慈仁嗎?你們毫無慈悲心,恻隐心和哀憐心,枉為仙佛神聖,還談什麼濟世渡人。
不錯,我們妖魔國的臣民都是畜牲,難道畜牲都沒有靈性嗎?難道畜牲都不能修成仙道和神道嗎?難道畜牲一出世就要注定給你們虐待嗎?我要請你們反省一下,扪心自問,是否有虐待我國臣民的行為。
如果有,你們必須立即糾正,這是功德無量的。
現在我有一份清單,舉出許多仙佛神聖都有虐待妖魔國臣民的罪行……”
他立即從衣袋裡拿出一份清單,朗聲報告:
(甲)仙國虐待妖魔國臣民的罪犯……
(一)南極仙翁收養鶴鹿,作為玩物,并将它們差東遣西。
長期為他服役,苦不堪言。
(二)劉海戲弄金蟾,把它搞得神昏颠倒,生不如死。
(三)瑤池西王母遨遊無度,騎在鸾背,逼它張翅飛行百千萬裡,雖倦亦飛,痛苦何堪設想?
(四)西王母又豢養三足青鳥,為她取食,并傳遞消息,探刺隐情,形同間諜,使三足青鳥往返飛行,不勝疲勞。
(五)張果老倒騎羸驢,往往不顧它的死活,強迫趕奔長途,不得休息,使它瘦得不像驢形,顯然是患了肺病。
(六)為了酒債無法償清,呂洞賓炫耀幻術,畫了一隻黃鶴在酒肆的牆壁上,其實此鶴乃是我國的小民,被他使用仙法掇去,強迫它在壁上栖息,苟延殘喘,備受人間戲弄和恥辱。
查呂某名列八仙之一,嗜酒好色,虐待異類,大玷仙界的清規,理應依法重罰。
(乙)佛國虐待妖魔國臣民的罪犯:
(—)佛國廣捕金龍,勒令它們圍繞雷音寺的殿柱屋角,作為點綴;金龍們長時期脫離水域,以緻龍鱗幹枯,渾身生蚤,又困守寺殿,無法自由,現已奄奄待斃。
(二)如來佛使用暴力收服大鵬金翅雕,非心服也,力不贍也。
(三)準提古佛妄用詭計,以絲縧系住孔雀明王,作為他的坐騎。
它曾一度逃亡,但又被收捕,使它永久失去自由;不自由,毋甯死!
(四)慈航強捕金魚,放在南海紫竹林的小池中,以供怡情悅性之用,使它歲歲年年困于小範圍裡,毫無轉動餘地,形同坐牢。
(丙)地國虐待妖魔國臣民的罪犯:
(一)二郎神楊戬玩養哮天神犬,縱犬為患,過去它曾咬傷或咬死我國許多臣民。
犬雖惡無罪,罪在主人。
犬主楊戬仰仗犬的威勢,傷害異類,宜加懲罰。
(二)真武大帝殘暴成性,當年拘捕龜蛇二怪時,施用火燒水淹之法,使它們倍受痛苦,雖被收服,心實不甘。
它們又被迫服食火丹,形同長期禁锢,宛如囚犯,屢思反抗,恨力未逮,這種苦楚,必須立即解除。
以重神道。
(三)地母娘娘腳踏鳌魚,使它呼吸困難,殘忍之極。
(丁)太空國虐待妖魔國臣民的罪犯:
查太空國的諸球群星列宿之中,禁囚了我國的許多臣民,例如:
(一)月球的嫦娥原是一個女竊賊。
她偷了丈夫後羿的不死靈藥,才得成道,逃到月球,但劣性不改,迫令玉免,日夜為她搗藥,歲歲年年,服此苦役,實是慘無神道。
(二)群星列宿中禁锢着早巳得道的麟鳳龍龜之屬,不勝枚舉。
鳳族中有天鵝、天鴿、烏鴉,鳳凰、天鶴、天鷹等;麟族中有天狼、獅子、飛馬、大熊、小熊、金牛、麒麟,大犬、小犬、白羊、天兔、獵犬、狐狸、鹿、豹和人馬等。
其中受苦最深的是金牛,它是永久被那個兇惡的獵戶星君迎擊着,最可憐的卻是大熊和小熊,它們母子在天空裡不但沒有升沉的機會,而且還是不分寒暑,永久環繞北極星而旋轉,骨肉分離,不能團聚,何其殘忍?龍龜二族之中,有天龍、雙魚、巨蟹、鲸魚、巨蛇、長蛇、天蠍、南魚、蠍虎、摩蠍、海豚等。
玉面神猴将那份虐待妖魔國臣民的罪犯清單報告完畢,雙目炯炯有光,随即向靈霄寶殿中群仙諸佛衆神聖的面部上周視一遍,然後對着玉皇大帝,拱一拱手,于是擺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态,接着道:“大帝在上,各國的仙佛神聖都自以為是仙,是佛,是神,是聖,高高在上,卻不把我國的臣民——妖魔畜牲放在眼睛裡,視他們猶如眼中之釘,任意侮辱,蓄心誅戮。
是的,本神猴并不否認,我國的多數臣民确是妖魔畜牲,但它們早修得靈氣,煉成道行,難道都應該被他們任意殺害和虐待嗎?難道那批仙佛神聖都沒有恻隐之心。
而我們做妖魔畜生的也就沒有羞惡之心嗎?本神猴決不甘心永久受到侮辱虐待,更不願意常被傷害誅殺,因此,必須反抗。
可是。
我們妖魔畜牲卻要講理,講禮,所以本神猴要先在這天宮會議中提出這種待遇極不平等的問題,懇求在會議中解決,否則……”
“否則,怎麼樣?你這醜猴頭!”一種粗暴而帶着火氣難忍的聲音,憤怒地打斷玉面神猴的發言。
玉面神猴回頭一看,原來是太陽神。
他不甘心把許多早已得道成神的麟風龍龜之屬,從太空國的群星列宿中釋放出去,所以出聲表示反對。
那時太陽神恰正怒目盯着玉面神猴。
玉面神猴冷笑一聲,淡淡地道;“粗胚,如果我是對的,你用不着發脾氣;如果你是錯的,你更不配發脾氣。
老匹夫,有勇無謀之徒,不足與論大事……”
“住口!猴頭放肆!你竟敢侮辱本神,我要放火燒死你這畜牲,連屍骨都化作灰塵。
”太陽神怒聲喝斷玉面神猴的說話。
千古以來,仙佛神聖沒有一個不尊敬太陽神,但如今小小的猴精膽敢在大庭廣衆之前侮辱他,使他如何吞得下這口氣?于是他一邊急步沖前,一邊怒聲喝道:“我和你拼。
”
海王星君想要阻止他,但是來不及了。
隻見玉面神猴用中指一指,指尖發出一道華光,直射太陽神的前胸。
太陽神躲避不及,胸部如受重擊。
他的前進之勢,不但立即被阻,反而倒退三步,身體搖搖擺擺,幾乎跌坐倒地,土木二位星君連忙趕來,把他扶住。
歸坐原位。
在座的群仙諸佛和衆神聖都看到太陽神的面色灰白,似乎已負了傷。
隻聽得玉面神猴冷冷地道:“逆神,死不了!玉皇大帝前面,容不得你這螢光之火發威,不施懲戒。
何以服衆?”
那狡猾的神猴決不放過利用玉皇大帝的機會,來壓倒群仙諸佛和衆神聖。
同時他還要挖掘太陽神過去的錯處,加以攻擊。
他向玉帝拱手作禮,繼續道:“大帝在上,當年太陽逆神的兒子強要代行其父的職務,穿着紫色袍,帶着日光冕,駕了四馬金車,巡行天界,結果,他駕車失馭。
任意讓那四匹馬忽高忽低地馳騁,使猛烈如火的日光熱度突然加強,終于曬枯了大地上的禾苗,造成早災,人間遭逢荒年,許多百姓因此饑餓而死。
他罪犯天條,雖已被雷公和電母擊斃,死者不咎。
但其父太陽神教子無方,尚未受到處罰,根據天律,太陽神必須斬首示衆,才能對得起那批大量餓死的老百姓……”
“且慢!”受傷的太陽神哀聲道:“本神與你講和。
我願意把駐守在太空國裡的那些畜牲,噢!不是畜牲,我說錯了,而是已得了神體仙道的妖星魔宿,放歸貴國,讓它們享受自由……”
“住口!”玉面神猴得理不饒神,對着太陽神,帶着威脅性的語氣,教訓地道:“這是以後的事,不由你不依,但現在我是講天律,天律不容侵犯。
你這太陽神,生性暴躁,在過去,一貫作威作福,欺壓群神,蠻不講理。
論力氣,你不如英勇的海勾力士;論智慧,你不如‘工藝之神’伏爾甘;論心地,你不如風神海美斯那樣的光明正大,你使用詭計欺騙,射死令妹的愛人,使她含恨終身;論光度和熱力,你還不如一顆普通的牛郎星。
根據本神猴用量天尺和計熱表測驗,牛郎星的光線要比你太陽更亮十倍,熱度也比你猛烈。
諸如此類,你這老匹夫,有什麼了不起?你雖自以為是權威無邊,但你也要常常受到日蝕之災,即使浮雲,也能蔽日,這樣的粗胚,怎可領導太空國?你還不替我滾得遠些,下次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你惹我發火,我一定要奏明玉帝,清算舊帳,派天刑官割掉你的腦袋。
”
太陽神被五面神猴罵得狗血噴頭,滿面羞慚,深悔自己火氣太大,剛才多嘴,自讨沒趣,現在他以負傷之身,又被對方當衆辱罵,滿懷氣慣,發洩困難,迫得氣向下洩,發出連聲響亮的臭屁。
鄰近的神聖急忙掩鼻,氣向上升,連聲打呃,覺得喉嚨裡有股熱流上湧,幾乎要吐出一口鮮血,但他急忙把心情鎮靜,拚住了氣,總算沒有把血吐出。
玉面神猴見此情形。
适可而止,于是又言歸主題,接着道:“大帝在上,剛才本神猴提出虐待我國臣民的問題,懇大帝頒發玉旨,勸告各國元首,立即把它們釋放,早日恢複自由。
”
玉帝準奏,遂即命令文曲星君将上述問題記錄在案。
當時,五帝正要發言詢問各國代表是否另有其他報告補充,忽然靈霄殿外面又發出了警報,警報的聲音拖長而凄慘,這是一種像“喪鐘”那樣的響聲。
玉皇大帝和群仙諸佛衆神聖都大驚失色,隻有妖魔國的代表都無動于衷。
他們顯然是包藏禍心,惟恐天上不亂。
匆忙雜沓的腳步,拖着不整齊的步伐聲從殿外傳入,一刹那,走進了四位衣衫破爛,渾身血迹的神聖,三男—女。
仔細—看,原來是黑炭頭五殿閻羅包拯,雷部正神聞仲,雨師和電母。
他們走到殿中,向玉帝下跪,五體投地,首先由雷部正神聞仲奏祟道;“我皇在上,臣等無能,天兵已被鬼國的‘蚩尤之魂’殺敗,全軍覆殁,片甲不留,隻有臣等四名狼狽逃回。
”
玉帝聽了,大怒道:“豈有此理。
神不敵鬼,千古奇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快說來!”
雷部正神聞仲雨師和電母看到玉帝發怒,吓得面如土色,不敢作聲。
惟有五殿閻羅包拯生性剛正,不懼天威。
他面不改色,朗聲奏道:“臣等奉命率領天兵進攻鬼國,兵臨陰界,如入無鬼之境。
未遇抵抗。
臣等正拟引兵繼續前進,直搗酆都,不料全軍被誘。
陷入蚩尤之魂的毒霧陣内,不久,張天師為鬼所迷,昏蹶倒地,想已遭擒了。
費長房仙師忽中毒氣,雙目失靈,不辨方向,誤闖亂撞,陷入地穴,又失去了打鬼鞭,與是被群鬼圍毆,連聲慘叫,諒必兇多吉少;在毒霧陣中,雷公與電母被亂兵沖散,因此,他為雷部‘推車之女’阿香所賣,翻車失事,跌得神昏意亂,又大發神經,怒轟震天響雷,不擊鬼群。
反擊天兵,轟死天兵無數,混亂中複被雷部‘至捷之鬼’律令猛揪後腳,攀翻倒地,也遭活捉,雷部的阿香和律令雖已成神,但他們都是鬼的身份,鬼性難改,現已叛變,投奔鬼國去了,以後希望天廷切勿再用成神之鬼,可免禍生腕肘。
風伯雨師揚威有餘,立功不足,在毒霧陣中沒有雷公相輔為用,起不了大作用,但鬼國除了蚩忙之魂以外,恐怕還有别的煞神兇魔暗中相助,否則,以風伯的本領高強。
如何也會失手被捆呢?電母發電,電光閃閃,聲勢雖壯,但電以雷為鞭,有電無雷,大失威勢。
還有—點使臣百思不解:在毒霧陣中,前面明明是鬼,電母立即發電,但被電死的卻都是天兵;後面明明是天兵,走近—看,卻都變成了鬼。
群鬼利用暗箭明槍,亂射亂刺,因此,臣等都已吃了幾槍,中了幾箭,好在并非要害,傷勢不重,尚能忍受。
嗄……真是神出鬼沒,天兵們功力較淺,陷在陣内,中了毒霧,呼吸困難,失去了戰鬥力,不是被捉,便是被殺,可哀可憐。
雷部正神聞仲武藝雖好,打死許多鬼卒,但他究竟是單身獨鬥,孤掌難鳴,而鬼兵鬼将越來越多,這邊解圍,不久又在那邊被圍,臣等四名都被鬼群重重疊疊包圍,困在中央,左沖右突,東撞西擊,弄得精疲力盡,狼狽不堪,但仍無法脫險,危急萬分。
當時。
幸臣久居幽冥,深知鬼國的地形,終于急中生智,在慌亂中找到地道,由臣轉彎抹角在前領路,中間跟随着雨師和電母,由雷部正神聞仲斷後,經過無數艱難困頓,總算僥幸逃出了毒霧陣,匆忙奔回天宮。
臣等無能,慘遭敗績,特來領罪。
”五殿閻羅包拯奏畢,連連叩首。
玉帝聽了黑炭頭包拯的話之後,怒氣稍息,道:“朕一時疏忽,忘記了蚩尤之魂能布毒霧,沒有關照你們攜帶指南針和吸霧鏡,實為失策。
當年軒轅黃帝與蚩尤作戰,也曾在霧中吃了大虧,所以這次敗績不是你們的過失,隻是辛苦你們了。
”他說罷,回頭命令太白金星速送包拯聞仲雨師電母等,到天醫處療傷休養。
四神謝恩起身,出殿去訖。
于是王帝向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詢問道:“蚩尤之魂占據鬼國,橫行不法,天兵征伐,又遭敗北,不知教主有何良策對付?”
幽冥教主起身合十,恭敬作禮,答道:“我皇在上,臣以為蚩尤之魂膽敢事衆作亂,占領鬼國,聲勢如此雄厚,幕後必有道行高超的逆神閃魔,協助指揮。
依照雷部‘推車之女’阿香和雷部‘至捷之鬼’律令叛變的事實來猜測,蚩尤之魂方面必有嚴密組織,事先早巳聯絡諜神在雷部滲透。
再進一步猜測,可能在天國、仙國、太空國、地國、水國甚至佛國也都滲透着蚩尤之魂所派遣的間諜。
現在必須先要查出準是蚩尤之魂的幕後主持人物,加以消滅,釜底抽薪,方能恢複鬼國的失土,不知我皇的高見如何?”
玉帝道:“教主之言深合朕意。
聯也疑惑;若非有第三者在幕後撐腰,蚩尤之魂決無擊敗天兵的力量,但不知誰能招任這種調查工作?”
“仙國方面,隻有天聽地察仙師’堪任此職;佛國方面,則要麻煩‘過去未來現在佛’了。
”幽冥教主道。
玉帝點頭稱是。
于是他向太上老君和燃燈古佛問道:“請問老君和古佛,二位對于這件事的看法如何?”太上老君和燃燈古佛聞言,連忙起身站立,一個拱手稽首。
—個台十作禮,同聲答道:“但憑我皇吩咐,臣等認為幽冥教主的見解甚為正确。
”
為了保守秘密,太上老君暗中運用仙功傳音,通到古佛的耳中,說明如何進行調查的步驟,燃燈古佛也運用佛力,傳聲到老君的耳邊,雙方相對注視,認為可行,然後他們又用仙功佛力,再分别前後傳音,進入玉皇大帝的耳朵裡。
玉帝考慮一下,終于點頭,表示同意。
在座的群仙諸佛衆神聖都不知道老君和古佛在搞些什麼名堂。
隻看到那仙佛之國的領袖相對站立,彼此各以雙目互相注視,閉着嘴巴動也不動;又看到玉帝連連點頭,覺得十分奇怪。
他們看在眼裡,悶在心裡,但誰以不敢開腔。
可是玉面神猴已經知道内容了。
他察覺老君和古佛是在互通心語,這種心語是仙佛的秘功,隻有道行最高的仙佛才能播傳,它是從靈感中發出,無須開口動嘴。
心語可分上乘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