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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九月照孤峰 满地碧云开竹馆 银花明万树 腾空彩焰灿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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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暴,終是極少地方,并且把前朝閹豎官紳之毒一掃而空,虐民的稗政也革除了不少,民心厭亂,氣運攸歸,行看轉入太平之世,便率家人仆從隐居東川,意欲長為世外遺民,使子孫資質好的習練劍術,修道以求長生,禀賦差的也能讀書明理,農商沒世,世守山中基業,不緻屈膝虜廷。

    哪知當道枭雄忌刻,自在藩邸,便百計千方牢籠天下才智武勇之士,不知怎會打聽出川東五老隐居之地,先後五次卑禮延聘。

    五老大公本身功行早已圓滿,隻為昔年心願未踐,世緣也還未淨,複經子孫男女門人戚;日苦求力請,勉留人間一甲子,遲早終須仙去,知對方為人險詐,不願明抗,使其難堪大甚,惱羞成怒,緻為子孫異日之患,更恐遷怒累及旁人,經家父和郝五叔父,力排衆議,棄了大好家業,避地遐荒,重開建出一片田園莊舍。

    彼時,早有聲言,除非外賊上門相侵,五老本身一味教誨子孫,安居論道,本不再與聞外事。

    偏生塔平湖周家一班老友,均是多年深交,嵩山少主更有世誼,又是前朝血裔,現為群賊所乘,事情越鬧越大,重則興起兵戎,重生戰禍,荼毒生靈,輕亦殃及善類。

    而這班朋友世交,又都先朝遺民忠義之上,孤忠激烈,視死如歸,但知竭其忠貞,鞠躬盡瘁,不計成敗利鈍,而對方來人多非其敵,傷亡挫敗,連遭失利,當道又善以權術馭下,同類之中各懷疑忌,明知非敵,勢成騎虎,沒法下台,自從前日本莊兩位姊妹一時路見不平,救得一雙少年夫妻來此,當日便有人雪夜探莊(事詳《邊塞英雄譜》)。

    家父料定從此多事,再一細籌全局之後,知事鬧大,再不及早平息,對方人多勢盛,中間頗有能者,不甘挫辱,必要來之不已,把這些遺民志士視作心腹之患,不除不止。

    此時天數已定,民心宴安,中土既無從号召,欲以塞外窮荒區區有限家人賓從百千之衆,便與傾國之力相抗,如何可能?并且對方越敗,人來越多,我卻難乎為繼,休看常勝,如有真強敵到來,我方一敗便不可收拾,覆亡可以立待。

    就說這班人多是奇才異能,更有好些劍俠之士在内,不緻便遭毒手,但是對方既能獲勝,能手必多,一到敗逃,必難全保。

    天下已彼人得去,本地士紳業已内附,逃又何之?照此下去,決無善局,而這事情,又是無論天理人情俱都不能袖手旁觀,隻得想出釜底抽薪之計,不等大難發作,先為無形消弭。

    用意固是極好,事卻奇難。

    第一,對方鼠類,多是互相忌刻牽制,不能一心,非令每人俱嘗到厲害,自甘伏輸,不能使其全數知難而退,而塔平湖這班遺民志士,老的氣還平些,像令師這一輩,俱是忠義奮發,不與俱生,個個心雄氣壯,哪把這些鼠類放在心上!内中隻陸五兄和令師,因和我弟兄相交,常來本莊,聽過家父解說,心雖忿激,尚能取舍輕重,所以前夜陸五兄得到三寶密敕令你送來,不拿回塔平湖去,便是含有深意。

    此事一與他們商量,或是遲緩,便易憤事。

     “也是天佑忠義,擒到兩個挂名寶敕中人,問出許多機密,恰巧妖憎寶月用九寒毒沙來困本莊,自送上門,被我們擒住,同時又得兩位老前輩相助,由我和幾位師兄姊妹前去,出其不意,一面奪了妖僧原身,一面用奇門遁甲禁制之術,将三道嶺賊黨一齊困住。

    外面再進去的人,來一個擒一個,裡面的人一個也逃不出來,守在原地尚可苟延,隻想逃出,一離老賊寨門立即成擒。

    敵人先還不甚覺察,嗣見追人一個未回,此外離莊的人俱是一去不歸,這才生了疑心。

    俞、秦二賊先因護那壇上法器,惟恐邪法反侵,未敢随衆追趕,又知敵人厲害,心中内怯,尚在莊内不曾人網,今早覺出不能再作癡聾,隻得硬着頭皮,出來探看敵人和妖僧的下落,本意還想借此飛往别處求援。

    我想給他稍存體面,不等走出莊門,大聲警告,叫他另派一人試試再走,看能出去不能?二賊狂做自恃,如在平日決不肯信,此時已成驚弓之鳥,聞言面面相觑,當着衆人又不便過于示弱,俞天柱便把飛劍朝我發活之處飛來。

    那行法之處,外觀仍和平日一樣,曠野廣漠,除略有霧氣籠罩外,空無一物,可是劍光一到奇門禁地以内,一閃便即無蹤,俞賊再想回收,已是不能。

    另一面,秦賢待人較厚,手下有一死黨,見他僵在那裡進退兩難,自告奮勇,沖了出來,也和那劍一佯,同時在空地上失蹤。

    我看出群賊喪膽,然後照家父所教的話告以利害,說:‘我們這些老友雖然隐居窮荒,奉着先朝正朔,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嵩山少主先朝遺裔,金、劉二人更是忠義之士,我們當然義不容辭,盡力保全,不許外人動他一根汗毛。

    妖僧現已被擒降服,識時務的,急速偃旗息鼓退了回去,任你如何奏報,我們不管,反正這裡不能再容你們停留。

    如若不信良言,必要身敗名裂,進退兩難,那時休怪不留餘地。

    ’ “賊黨聞言,知落我手,除卻俯首聽命退回北京,萬無幸理。

    雖都膽寒害怕,無奈人心不一,多是互相忌克,貌合神離。

    答應了吧,事情太大,誰也擔不起這大擔子。

    不答應吧,眼看俱是死路,就能逃得活命,我們也必不會容他好好回去,主人法令嚴刻,京中、原籍還有妻子田業,為人鷹太多年,江湖上落了許多罵名,還鬧個這等結局,如何舍得?當時彼此互望,垂頭喪氣,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正為着難,旁邊忽有一隐形異人突然發話罵道:‘你們這些蠢賊!平日狐假虎威,今日怎連屁都不敢放!實告你說,我由甘肅起便跟在你們的身後,本想看你們孽造夠了,回到路上,再給你們惡報,全數誅戮,一名不留,以免留在世上為害善良。

    不料嵩山少主快要自投羅網,忽被幾個忠義之士得信救走,在本地隻留了一兩日,便移向遠處安身。

    可笑你們這些蠢賊,人事不知,以為人藏附近,到處騷擾,好端端自尋晦氣,緻将幾個隐迹多年素來不管閑事的老友惹翻,索性把這事情攬在頭上,把你們全數打發回去,免得老在此地興風作浪,擾鬧他的清閑歲月。

    我追你們時,有言在先,我不管什氣運定數,隻你們敢于追盡殺絕,做出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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