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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山堂演武 元日盛军容 梅馆延宾 良宵开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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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手之勞,又容易又迅速,隻管突出不意,斷無不能防禦之理,陣中黑暗異常,又并未看出将台所在,恰巧對方招呼,方得循聲縱上台去。

    台上四望,仍是雲白天青,日朗風和,全陣健兒齊在眼底,可見适在陣中迷路亂轉,人早看清,不特有意相讓,恐損自己多年盛名,連那黑暗中由身側飛過去的風聲人影,也許是特為自己開路,故意如此,想不到在北五省縱橫數十年,生平未遇敵手,老來卻在這大漠窮荒之地幾乎失腳,幸而設陣的主腦人物俱是前輩劍俠,就落下風也不算是丢人,到底不是滋味。

    隻顧尋思内愧,聞言轉身細看台下,與适在陣中情景大不相同。

    那六隊健兒均按五行九宮方位,橫七豎八排成四五十條行列,散布陣中。

    淳于震一人斷後,同了一隊攻陣的人,本由正面入陣,不知怎的,竟會岔向西北方晦門上去。

    那一帶列陣的健兒,便和走馬燈一般分合往來,四面亂轉。

    有時攻陣的人向兩邊人弄中穿過,前進不到十丈,必有多人迎頭攔阻。

    雙方兵刃剛一交觸,立有一片淡煙飛起,陣勢仍是原樣,攻陣的人卻似自知不能再進,轉身往斜刺裡跑去,明明近側空無一人,有路可以直達台前,竟似無睹,反往人多之處投到,一遇阻隔又複避去,始終不敢向前硬攻。

    似這樣左沖右突往複奔馳,隻在西北角上來回亂轉,始終沒有離開晦門方位,看去甚是吃力。

    列陣諸健兒卻是動作從容,行所無事。

    淳于震和另三外客雖然無計取勝,人尚精神,餘人多半神情焦的,頗有勞乏之狀,漸漸圈子越轉越小,鬧得四面楚歌,動辄得咎,隻在那一圈行列中繞走奔馳,已不能走出十丈以外,幾番想要奮勇朝前硬沖,但是雙方才一交手,輕煙必起。

    淳于震想是知道輕煙後面還有厲害埋伏發動,忙在後面大聲發令,命衆速退。

    退時衆人神情似頗張皇,可是由上望下,全陣清明,一目了然,除輕煙無故飛起有些奇怪,别無異狀。

    攻陣的人無一庸手,如此膽怯,可見奇門遁甲妙用無方,厲害非常。

    此時固然旁觀者清,淳于震這一隊人必也和自己先困陣中一樣,昏天黑地阻礙橫生無疑。

    隻是他乃本山第二代英俠中精通劍術的高明之士,周、陸諸人和乃妹淳于芳尚且精習此陣,随意運用,他是老大哥,反而如此狼狽,是何原故?方想向陸萍詢問。

     淳于震忽令所率諸人同聚二處,先向衆弟子問道:“我說你們陣法才學了一半,不知先後天五行九宮變化,入陣必定失陷,看是如何?我本不難引了你們直上将台,或由生、明兩門穿出,一則想試試你們近來學業悟境,二則望樓上老山主和各位老前輩要看此陣妙用,故此由你們自在前面進攻,我隻在後督率,免得新春元旦失陷被擒,落個無趣。

    你們現在陣中奔馳了這些時,雖難脫出,當已識得一些趨避。

    時已不早,元旦盛筵就待入席。

    我陪了三位外來嘉賓先去将台相待,你們可各分散,照我和各位師叔三月前的所傳口訣,不必再往将台進攻,各自覓路由生、明二門退出。

    你們已有一知半解,易進為退雖不似攻陣艱難,但也不是容易,差之毫厘,謬以千裡,如陷埋伏,可速停住,等候陣勢撤收重見天日,再随師長同去入席。

    切忌自作聰明。

    再如逞能不自量力,身陷伏中被擒暈倒,當着這許多前輩尊客就不好看了。

    此舉大可考驗爾等功力悟性。

    此是西北晦門坎宮第七度與兌宮第十一度交錯的方位上,為全陣先後天生化微妙之區,你們不知遁甲迷蹤,神妙莫測,人陣不久便生變化,被其誘投到此,一直不曾警覺,始終以為是在震、離兩宮之間,所以白費心力,越迫越緊。

    幾次強行上前,觸動五行禁制,非我同行,早已全數人阱。

    我現在指明宮位躔度,就你們天資功力各有高下,未必全數脫出,不求有功,隻求無過,總可以辦到吧?”說罷,和同來觀場的三個同輩外客徑往正西方馳去,眼看與前面排列的人相撞,倏地避開正面往左一閃,又複折而投北,進不二十步,再由右方一條人弄中倒退回來,接連又繞越了兩三條人弄,忽又回到原發腳的坎宮附近,與衆弟子立處相差不足兩丈,僅有一排健兒隔在中間,不能通過,可是衆弟子多望着師長前行途向,人已回轉,就在眼前附近,竟無所覺。

    淳于震等數人,由此方始走上赴将台的正路,所行俱是空處,毫無阻隔,其疾如飛,晃眼便到台下。

     陸、周諸人,見有外客同來,忙即出聲招呼。

    同來三客,一名文公穆,一名劉沛,一名徐成玉,乃是江北有名人物芒湯三俠,此次萬裡來訪,一半由于聞說周氏父子與諸老劍俠威名,想要見識見識,一半也是近年聞說塔平湖白馬山威名遠震,前番引得對頭疑忌,尋上門來,當時為顧大局甘受屈辱,事後卻令小周山主和淳于芳趕往北京,将來的那夥人一齊誘出京去做掉,一人未留。

    周靖不忿老父受侮,報仇原可,隻不應故顯形迹,移禍東吳。

    對頭不知就裡,認定是江南八俠和芒腸三俠所為,于是偵騎四出,把大江南北擾鬧了個地轉天翻。

    先前誰也不知是塔平湖的來路,後始得知大概,其勢又不能向對頭舉發,平白受了許多麻煩。

    最終仍是黃山始信峰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暇見事鬧太大,江南八俠中最厲害的一個了空和尚,已吃對頭勢迫利誘收服了去,夜長夢多,這些劍俠雖不怕事,但是牽連了不少的人,越來越不像話,一面飛書與北天山狄梁公,請其轉告塔平湖老少諸俠、得意不可再往,一面約了新近來訪他的好友木尊者,同出解圍,憑着二人飛劍法力,加上絕妙計策,把對頭派出來的許多厲害爪牙打發回去,方始平息。

     事後想起,覺着周靖分明殺了仇人,還要給對頭在大江南北樹下許多強敵,用計太毒,來人沒奈何這班英俠,卻累得這班英俠的親友多半受了驚擾,越想越不忿氣,本心想要登門質問,說好便罷,說不好,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在天山路上惹點亂子,代他引敵上門,出口惡氣。

    哪知塔平湖自從那次來人騷擾、興建山堂以後,把裡外湖水道隔斷,分成兩起,人來隻能進到外湖,那裡盡是山中佃戶和隐迹農耕的親族賓從,應對生人早受過訓練,看去全是無知鄉愚,休想問出絲毫形迹,間他有無周氏父子,卻答說有好幾家都姓周,及至挨次訪看,全都不似,鄉風極好,待客尤為殷勤,割雞為黍,再四留住,誠懇非常,怎麼試探也不露一點馬腳,并且有間必答,從無吞吐,有時仿佛得到一點線索,等尋了去,不論明察暗訪,結局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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