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而是我确實不清楚。
從小,我母親就超級沉默,她不太說話,即使親如女兒和丈夫,也不太能貼心。
至于大火的事,她幾乎沒主動提過——」
「那麼……妳母親跟單家的關系,妳清楚嗎?我總覺得——她,似乎跟單家頗有交情?」單若星還是忍不住追問。
「這個……我,我隻能說,就我所知沒有。
」徐苡萦的表情尴尬困窘。
「真的?」
「嗯。
從我懂事以來,單家的那場大火在我們這裡就是一個禁忌的話題。
我母親會自動去整理單家舊宅,隻是希望它不會變得太恐怖,不要吓到村裡的小孩……我從不曾聽說我們跟單家有什麼深刻的交往,至于是不是真的沒有往來,我無法證實。
」
「嗯。
」單若星沒有再追問下去,轉移了話題。
「替我謝謝妳母現,這些年義務整理單家的空地。
」
「别客氣——」徐苡萦不以為意的笑笑。
「對我母親面言,那也是一種消遣娛樂。
老人家種點花花草草,很好打發時間。
她沒有朋友,那些花草樹木恰好是她傾吐心事最好的對象——」
「呵呵……或許是老天刻意安排吧!」單若星開玩笑。
「妳不覺得嗎?第一次撞到了妳,是妳帶我過來;第二次遇到妳母親——我們才有更深入交談的機會……今天,要不是被劃傷這一刀,我能名正言順在妳家客廳坐那麼久嗎?」
他溫柔的眸子瞅住她,包含無限深情,他的掌輕撫包紮好的傷處,意有所指。
「雖然伯母的那一刀真的很痛,可是,我覺得有價值。
」
「呃……你還真會自我解嘲。
」徐苡萦斂眉低頭,他話裡的深意令她困窘,母親莫名傷人已經讓她很不好意思了,怎麼他還說很值得?
該不是他早上沒吃飽,血糖不足導緻腦袋缺氧亂講話吧?
「如果沒有這意外的一刀,我怎麼能像現在這樣大剌剌地坐在妳家客廳裡?」他伸出沒受傷的手,輕握住她。
「若不是這一刀,怎能讓妳心疼地為我處理傷口?妳知道嗎?看妳皺着眉頭,緊張地幫我敷藥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妳心疼我的傷,妳了解我的心事,當我握住妳的手,所有的痛都消失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啊?你——」她動容地望着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感性的話。
她一手被他緊緊握住,另一手溫柔輕拂他包紮過的傷口,心裡激越昂揚的情感已經壓不住了——她無法隻把他放在夢裡,無法把他區隔在真實生活以外,她想靠近他,感受他的氣息,她想好好地愛他呵!
那日猝不及防的親吻震壞了她努力築起的心牆,包藏完好的愛意在那之後四方擴散,徐苡萦也曾想躲開!
沒想到,緣定逃不了!他居然無端出現在自己家的客廳,而且無辜地受了傷,看見他手臂滲出血迹,她什麼也顧不了了!一心隻想讓他快快止血止痛,好像那刀傷不在他臂上,而是劃在自己的心口上……
「我們已經不一樣了。
苡萦,妳感受得到嗎?我跟妳,比同事、朋友更好、更貼心。
」他以含蘊深刻的眸子鎖住她,說出讓人神魂颠倒的内心話。
「我……」徐苡萦整顆心漲得滿滿地,喉嚨像被封住了,什麼話也講不出來,隻能回應他同樣深情的凝望。
「咳咳咳!」
兩兩相望的無聲境界,突然被一連串的咳嗽聲打破。
「媽!」
一見母親肅着臉走出客廳,徐苡萦急忙甩開他的掌握。
「咳!萦萦,我餓了,到廚房去熱點飯菜來吃吧。
」徐母隻對着女兒說話,完全當單若星不存在。
「喔。
」徐苡萦有點尴尬地望了望他,母親刻意的冷漠忽略,使場面僵滞。
「徐伯母,那我就不打擾了。
」單若星識相地起身離開。
「媽——那……我先送單先生出去。
」徐苡萦跟着單若星,為他打開大門,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喔,我媽她……心情好像不太好。
」
「沒關系!妳趕快陪母親用餐吧,我先走了。
」單若星笑着寬慰她。
「嗯,慢走。
」徐苡萦點點頭,她無心多再跟他說什麼,因為母親正等自己一起吃飯。
「萦萦,妳跟這個男人很熟嗎?」徐母把熱好的午餐放在桌上,冷淡問道。
「他啊?嗯……」徐苡萦偷觑母親的嚴厲表情,不知該不該照實說。
「以後離他遠一點。
」母親盛好飯,放在她面前。
「啊?為什麼?」徐苡萦盯住母親異常澄明的眼神,不解地問道。
「沒為什麼。
我不喜歡他!外表上看起來,他活脫是個有錢的貴公子,跟我們不搭軋、不同調,咱們尋常百姓攀不起那種人,總之妳離他遠一點……」母親不知哪裡來的成見,徐苡萦無法反駁,低下頭默默吃飯。
甚至,她沒敢告訴母親,自己暫時無法遵照母命,因為她就在這位「貴公子」的公司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