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鋒芒太露了!”
李未央沉思,是啊,她過于習慣單打獨鬥,所出的謀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隻攻不守,雖然除了裴家大部分的精銳,可這樣的險招卻會将郭家置于十分為難的境地,尤其是在皇帝面前,他那麼精明的人,會看不出這一切是郭家人所為嗎?也許她明知道這個問題,可是報仇心切,再加上祥雲郡主的事情,讓她的暴戾之心不斷膨脹,才會這麼做……
這時候,齊國公看向他的三個兒子道:“我早就說過,郭家的實力不到關鍵的時刻不要顯露,結果你們帶着我從小安排在你們身邊的親衛不說,還親自上陣,一下子把實力都暴露在衆人眼前。
隻知道盯着裴家,卻根本不知道想一想那些暗中的眼睛!皇帝親眼瞧見你們誅殺了裴家的人,他會不會懷疑郭家會支持靜王,掀翻他的皇位呢?”
三個人對視一眼,卻不敢吱聲了,現在他們才知道齊國公不是懦弱,而是老謀深算,他正是什麼都知道,所以他才顧慮重重,按兵不動。
齊國公歎息一聲道:“當朝聖上絕不是一般的人,他越是捧着裴家,越是将他們置于烈火之上,所以咱們遠遠瞧着就好,在必要的時候加火送柴。
世家之間的鬥争絕不是這麼簡單的,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你以為除掉裴家,還有其他的家族在幸災樂禍呢!你們啊,全都太年輕了。
”
李未央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訝異,齊國公說的很對,她這一次的考慮的确太冒險了,雖然僥幸成功,可也在皇帝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炸彈。
李未央看向齊國公,目光之中露出一絲愧疚,她知道對方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對他們說這些,便是教導他們,吃一塹長一智,縱然要勝,也要勝得光明正大,不要将自己至于險境。
齊國公看了李未央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兒子,恨鐵不成鋼得道:“你們四個人啊,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與我商量,這一次的計策若是稍有不慎,便會損兵折将。
郭澄,你也知道那裴徽武功十分的高強,此次若非你們趁其不備,焉能如此取勝呢?”
郭澄不由低下頭道:“父親教訓的是。
”那一天确實是郭家險勝了,如果裴家事先得到了一點點風聲,現在落敗的就是郭家,他想到這裡不由得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嘉兒,父親必須提醒你,世上無不殺人的英雄,但如何在殺了人之後還能保持你這雙手的清白呢?借刀殺人講究的是殺人不見血,雖然殺了人,卻攤不上殺人的罪名,乃至于還能在衆人面前維持仁義道德的面容,連那些被殺掉的人下了地府也不會找你來報複。
這正是常言說的,殺人莫見血,見血非英雄。
這一點,你必須好好想一想。
下一回,父親不希望看到你的刀鋒再沾血了,更不希望聽說誰家死了人,跟咱們郭府有幹系。
”齊國公認真地望着李未央,提醒道。
“是。
”李未央低下頭去,這恐怕才是他真正想對自己說的。
齊國公默然良久才緩緩道:“為今之計我們隻能盡快的行動。
”
郭澄不禁問道:“父親所說的行動是什麼呢?”
齊國公開口道:“我會向陛下上奏章,情願交出那四十萬兵權也要保你們平安。
”
郭澄不由變色,大聲道:“父親,萬萬不可!”
齊國公瞪了他一眼道:“說你傻,你還真是傻!”說着他一揮手道:“滾吧滾吧,留着你們,遲早要被你們幾個人氣死!都是不孝順的傻東西!”
李未央和另外三人對視一眼,便都不開口了,默默地往外走。
等到走出了帳篷,郭澄還是一臉愧疚,才聽見李未央道:“三哥你不必擔心,父親所說的不過是權宜之計,他若是無動于衷,陛下才會覺得心生警惕,他這一招叫以退為進,陛下不會準這道奏章的。
”
郭澄仔細想了想,的确如此,不管怎樣裴家都是世家大族,就算他們真的有謀逆之心,刺殺了大君,郭家人動手也明顯太過狠辣了,在這種情勢之下,齊國公若是不做出一點表示,那會讓皇帝和滿朝的文武都心生寒意,他點了點頭道:“隻能亡羊補牢了。
”
李未央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事情做都已經做了,後悔也是沒用的,但是今天齊國公最後說的那段話是在提點她……她的行事作風的确過于狠辣,以至于人人都知道她兇悍之名。
而齊國公在位這麼多年,卻無一人說他的不是,仁義厚道之名遍布天下,但他自己也說了,這世上沒有不殺人的英雄。
或許她真該好好想一想,這把刀怎麼才能不沾血呢?一直作真小人,這樣的辣君子,恐怕還不好做呢。
裴氏一族連損三個精英,這在貴族世家間掀起了軒然大波,但他們也是親眼看見裴氏和草原大君的糾紛的。
更何況那一晚也不光是裴氏家族損兵折将,草原大君一樣派出了不少的草原護衛,但凡有反抗的一律格殺,那刑部員外郎一家因為死命守着帳篷不肯讓草原侍衛進去而滿門被屠。
事後有人借故尋釁,越西皇帝也不過哈哈一笑就過去了,壓根沒有提到向草原大君追究的事情,那一家子可是死了整整十三個人哪,想來裴氏家族損失的也不算太慘了。
當然,刑部員外郎一家怎麼也沒辦法和第一顯赫的裴氏一族相比。
在這一片洪流之中,衆人意味不明的目光明顯的聚集在郭家人身上。
裴徽看着郭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