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塔也很明智地表現出她對這種音樂的喜歡,雖然其中的大多數作品要麼讓她覺得很神秘,要麼就讓她感到很乏味。
因此他們都是在勇敢地撒謊,這是一個很不一般的傍晚。
後來,當他們肩并肩坐在沙發上時,他克制着自己強烈的欲望懶洋洋地靠着,而她則恰如其分地直挺挺地坐在那裡。
伯克喃喃地說,“這樣真舒服。
使人想要—一嗯,想要脫掉鞋子。
”
“不要。
”羅伯塔說,“保持這種感覺好了。
”
“哦?為什麼不呢,小姐——我是說,羅伯塔?”
“脫掉鞋子可能會導緻某種傾向。
”
他的臉紅了。
這一次,在明亮的燈光下,她肯定注意到了。
“我的意思不是……”
“當然,你不是那個意思,親愛的,”羅伯塔低聲說。
“是我多心了。
不管怎麼說,請把你的鞋子脫下來吧。
”
“我相信,”這位蘇格蘭人不大高興地說。
“我會穿着它們的,謝謝。
”
羅伯塔大笑着說,“哦,你真這麼——這麼蘇格蘭氣!”
“蘇格蘭人是更好的用詞。
”
“對不起。
我以前從來沒有認識過蘇格蘭氣的男人——我是說蘇格蘭男人。
”
“我以前也從未認識過年輕的美國女孩。
”
“不那麼年輕了,哈裡。
但是謝謝你的恭維。
”
“羅特,你不會超過二十一二歲的。
”
“哦,謝謝你!到下一個生日我就到27歲了。
”盡管她就要28歲了,羅伯塔不認為這個不傷大雅的謊言會超過她的良知所能忍受的限度。
“哦!那麼你的27歲生日是什麼時候?”
在這個傍晚快要結束時,當伯克手裡拿着帽子站在門口時,他突然發現自己像個強xx犯似地抱住她,在她的嘴唇閉上之前緊緊地吻了上去。
他對自己的色欲和她嘴唇的柔軟感到驚訝不已。
這是一個非同一般的傍晚。
22
勞瑞特·斯班妮爾搬進了姨媽留給她的這間帶閣樓的寓所;而卡洛斯·阿曼都——痛苦不堪但最終表示理解她的“姨父”——從這裡搬了出去。
不到兩個星期後,勞瑞特就帶了一個夥伴來跟她合住這套房子。
而哈裡·伯克是這件事的催化劑。
埃勒裡本來希望他回英格蘭去,但這位蘇格蘭人卻遲遲不肯離去。
這當然不是因為圭爾德一阿曼都的案子需要他留下來;奎因警官對他也沒有進一步的需要。
而且從紐約去倫敦,隻需買一張飛機票就可以即刻啟程。
伯克所作的幹脆就是從奎因的寓所搬到城裡一家中等的旅館。
他說,“我不能無限期地利用你的熱情好客。
”
“哈裡,你怎麼做并不關我的事,”埃勒裡對他說,“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問你。
你難道不需要去掙錢謀生了嗎?或者有别的什麼事走不開,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我在倫敦的辦公室有一名同事,”伯克回答說,“在我這些年來第一次休假期間,他會很好地開展業務的。
這是其一,小夥子。
另一件事是,我覺得對那個女孩有某種責任感。
”
“勞瑞特嗎?為什麼?”
“一、她是英國公民。
二、這是件謀殺案。
三、我替戈羅麗·圭爾德找到她,使她卷進了這件案子,對此我是有責任的。
最主要的是,我對她漸漸産生了好感。
她使我想起了我最疼愛的一個妹妹,14年前她被一個澳大利亞人引誘而結婚,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她。
歸根到底——是因為我對她放心不下。
”
“因為阿曼都嗎?你不必這樣。
有人在日夜跟蹤監視他。
”
“雖然我不喜歡這個下流家夥看她的方式,但這不完全是因為阿曼都。
我不知道,埃勒裡。
勞瑞特獨自一人住在那間博物館似的房子裡,而她還是一個沒有經驗的22歲的女孩,突然之間卻成為百萬财産的繼承人。
她會成為各種卑劣下流的家夥關注的目标。
”
“哦,恭喜了,”埃勒裡滿臉誠懇地說。
“哈裡,你真高尚。
”
伯克的睑紅到了他沙色頭發的根部。
“哦,我是個高尚的大笨蛋。
”
埃勒裡沒有懷疑伯克對自己留在紐約所作的解釋,但是他懷疑伯克還有别的沒有說出來的原因。
這個大人物的懷疑不久就被證實了。
伯克定期去看羅伯塔·韋斯特。
聯想到那個新年的早上,當韋斯特姑娘到奎因的公寓裡來講述關于阿曼都對她的建議那些駭人聽聞的故事時,這個蘇格蘭人就被她迷住了,對此埃勒裡并沒有覺得驚奇,他還故意拿伯克的掩飾取笑他。
“你也在調查我嗎?”伯克口氣生硬地說。
這是埃勒裡第一次見到他生氣。
“當然沒有,哈裡。
但是這件案子動用了這麼多的警探,你不可能保守住你和羅伯塔·韋斯特約會的秘密。
”
“這不是秘密,老家夥!我隻是不想展示我的個人生活而已。
”
“你在跟她談戀愛嗎?”
“對你來說沒有什麼神聖的東西,是嗎?”伯克意想不到地輕聲笑了。
然後他莊重地說,“我想是的。
不,我相當地肯定是這樣的。
我以前對女人從沒有這種感覺。
”
“羅伯塔對你也是同樣的感覺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們還沒有探讨過她對這件事的感覺——或者我的感覺。
還沒有到那個階段呢。
埃勒裡,你知道你有畸形發展的嬉皮士般的厚顔無恥嗎?”
“對我的這一看法,”埃勒裡高興地說,“現在已經跨越大西洋了。
”
是哈裡·伯克使勞瑞特和羅伯塔聚到一起的。
一天晚上,他帶着兩個女孩去吃晚飯,她們立即就彼此喜歡上了。
後來,他們回到閣樓寓所,在那兒,兩個女孩在熱情的探讨中度過了晚上餘下的時間。
她們發現她們有很多共同點——她們對男人、道德、越南、甲殼蟲樂隊、花花公子雜志。
馬丁·路德·金、比基尼、弗蘭克·西納特若、瓊·拜茲、通俗藝術和戲劇的看法總體上非常相投。
首先,至少對勞瑞特來說,羅伯塔已經獲得了成功——在勞瑞特的眼裡——她已經成為了一名女演員。
看起來從天而降的财富,似乎并沒有影響這個白膚金發碧眼姑娘追随她姨媽的雄心。
“你們倆彼此很合得來,”哈裡·伯克微笑着說。
“實際上,這使我有了個想法。
”
金發和栗色頭發的腦袋同時轉向了他。
在她們彼此相互了解的過程中,她們幾乎忘記了還有個他在那兒。
“勞瑞特,你顯然不能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地方。
為什麼羅伯塔不能搬進來和你同住呢?”
“我可沒那麼厚臉皮!”羅伯塔喘息着說。
“哈裡,你在說什麼呀!我原以為英國男人是謹慎的典型。
”
“他們是的。
而我是個蘇格蘭人。
”
他說着又笑了起來。
“喂,羅伯塔,這是一個可愛的想法!”勞瑞特叫道。
“哦,你肯嗎?”
“勞瑞特,我們隻是剛剛才認識——”
“這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們彼此喜歡,我們有相同的興趣,我們都沒有男朋友——哦,哈裡,這是對你的一個激勵!來吧,羅伯塔!”
“天哪,我不知道,”這個小演員說。
“像我這樣出身鄉下門第的人怎麼能去呢?這太突然了。
”在勞瑞特說話前,她又吃吃地笑了,“勞瑞特,你肯定嗎?那樣的話我将不得不把我的公寓轉租出去——我的租期一直到10月份才滿——如果我們相處得不好或者别的什麼,我會有一段可怕的時間要去找另外一個地方住。
一個我付得起的地方。
”
“别為這個擔心。
我們會相處得很融洽的,羅伯塔,我知道我們會的。
而且還有一件事,住在這兒不要花你一分錢。
想一想你将會省下來的租金吧。
”
“哦,我不敢夢想這樣的安排!”
“你們倆争出個結果來吧,”哈裡·伯克低聲說,“我去洗洗手。
”聯想到勞瑞特的獨立性,她獨自一人住在西海岸,她與陌生人在一起時的羞澀,他提這個建議時并沒有抱什麼希望。
但是顯然,圭爾德寓所的富麗堂皇吓住她了。
對一個住在裡面的單身女孩來說,這個地方實在太大了,而他關于找一個能夠相容的夥伴的建議是在最适當的時機提出來的。
伯克為自己感到慶幸。
他回來時,她們正互相擁抱在一起。
就是這麼回事。
伯克心裡感覺很好。
至于謀殺案的調查,仍然慢騰騰地進行着。
盡管進行了深入細緻的調查,奎因警官的警探們還是沒能找到關于那個戴着紫藍色面紗的神秘女人的線索;就他們所能确定的而言,她沒再公開露過面,當然也沒有跟阿曼都在一起。
他這些天來正在尋找一些新的女人,年輕漂亮的是為了讓他快活,年紀大的有豐厚财産的則作為潛在的投資——所有這些女人都被調查過是否與紫藍色面紗有關,而所有的調查都毫無結果。
沒有什麼迹象表明哪一個新加入阿曼都情人行列的女人是他以前曾追求過的。
這是令人惱火的。
這位伯爵并沒有忽略他過去的女人。
他也不時地向他的幾個前妻獻殷勤——特别是格蒂·哈蓬克萊默——而且偶爾也打電話到原來住過的公寓去“問一問我的小外甥女過得怎麼樣。
”每到這種時候,羅伯塔總是找個借口離開房間。
“我不能忍受他的聲音。
它使我感到惡心,”當勞瑞特有一次問她為什麼時羅伯塔說。
“看,親愛的,我知道這真的不關我的事,但是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