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切立刻又歸于寂靜。
刀下飄魂心頭猛然一震,顧不得檢視手中兵刃,急忙回身向身後的兩個兄弟望去。
一邊一個,飛魂刀與刀鳳搜魂全部站在石路的邊緣上,一個撫着右肩、一個按着左膝頭,滿臉流露着痛苦無比的神情。
雖然沒有看到血,但由兩人臉色與表情,刀下飄魂可以斷定他倆受的傷一定不輕。
寒松齡仍然安閑地站在四人面前,就像方才的一切,根本就沒發生似的。
這隻才是第一個照面,但僅隻這一個照面,環刀掩日古嘯天以往的自負狂妄,已被削去了三分,他反複地思考着同一個問題——“這少年人的武功與對敵的機智,絕不像他的外表那般幼稚年輕?”
這是他與寒松齡見面後,直到現在才看出來的一個問題,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怪異的含笑掃了四刀一圈,寒松齡輕蔑地道:“四位,寒松齡事先曾一再聲明過,不要冒險,朋友們,你們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
看看自己裂痕處處的厚背刀,再想想,一個照面就四傷其二,刀下飄魂人都快氣瘋了,暴瞪着一雙布滿血絲的眼,他大吼道:“放,屁,爺們一時失察大意,你小子就以為天下隻有你了?”
令人難堪地輕笑了一聲,寒松齡道:“四位,這次寒某希望你們可别再大意了,錯過這一次,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
話落突然望向四人身後的環刀掩日古嘯天道:“古嘯天,你仍不打算收回你自立的規矩?”
冰冷地笑了一聲,環刀掩日古嘯天道:“年輕人,為你?”
寒松齡道:“古嘯天,你仍然相信他們能所向無敵?”
古嘯天冷冷地道:“對你,老夫也許不敢保證他們所向無敵,但老夫絕不可能為你而自壞規矩。
”
寒松齡道:“很好,古嘯天,那麼就由我姓寒的來替你掃除這些自欺欺人的規矩吧。
”
諸落向四人一指,道:“四位,怎麼樣,這次是誰先上?”
刀下飄魂陳萬年緊盯着神态悠閑而隐隐透着滿身煞氣的寒松齡,全神戒備着,不敢回頭,沉着問道:“老三,老四,你們的情形怎麼樣?”
老三飛魂刀蔔運通咬牙切齒地道:“問個什麼鳥勁,隻要能動,我與這小子就沒個完了。
”
斷魂刀劉進祿也大聲道:“老四,你的情形怎樣?”
老四刀鳳搜魂也僵硬地道:“别問了,我與老三的想法一樣。
”
緊咬嘴唇,刀下飄魂陳萬年陰森地盯住了寒松齡的俊臉道:“姓寒的,你全聽到了吧?”
寒松齡道:“假使四位耳朵不聾的話,姓寒的是問你們之間誰先動手。
”
疤臉上暴戾之氣一熾,刀下飄魂陳萬年大聲叫道:“我們上!”
四柄刀與方才一樣的快,同時揮灑出去,交錯織成一片密集冷森的刀幕銀網,滾滾如連綿浪花般地向寒松齡席卷過去。
四人此次的聯手,較之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攻擊隐含有防守的招式,顯然他們的自負與傲氣,已比前一次減少了許多。
雙方距離很近,幾乎看不出有任何時間間隔,四刀一動,便已到達了寒松齡胸前,就好像那張刀網原本就已罩在那裡了似的。
刀下飄魂與斷魂刀的心裡跳得好像要蹦出胸腔似的,因為寒松齡的胸口距他們突然而來攻到的犀利刀鋒實在大近了,近得使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一次他會有脫身的機會。
興奮與恐怖同樣會使人心跳難以控制,此刻,刀下飄魂等人,就是因為那即将來臨的勝利的興奮,使他們心跳得不能自制。
然而,此刻的四刀卻遇上了令他們無法相信的事。
寒松齡竟如有形而無實的輕煙般地在他們四刀揮掃過的一刹那間幻滅消失了。
在兩聲短促恐怖的慘哼聲中,刀下飄魂與斷魂刀機械地倏然轉過身子,一層若有若無,看來緩慢而卻又使人無法閃避的茫茫紅雲,就在他們轉過來的那一刹那間,飄灑到他倆的胸前。
兩人本能地舉刀相抗拒,但兩柄厚背刀才隻揮出了一半,突覺喉嚨一緊,全身力氣一瞬間完全消失而盡,“當嘟”兩聲。
兩人手中的兩柄厚刀掉落石地上,各自撫着喉嚨,刀下魂與斷魂刀步伐瞞珊地向後退了四五步;往後雙雙仰面跌倒石地上,氣絕身亡,兩人咽喉上都有一個核桃大小的黑黑的而無血色的深洞。
多年來,逞盡威鳳,所向無敵的四刀,就在這第二回合中,完全被寒松齡清除了。
平靜、祥和地望着橫屍地上的那四個近身護衛,環刀掩日古嘯天的神情倒像在欣賞一幅曠古難見的古畫奇珍,臉上除了流露出佩服之情外,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奇與駭異。
寒松齡緩慢轉過身子,面向着環刀掩日古嘯天,而古嘯天雙目卻仍然盯在那四具屍體上,像是還沒有欣賞完。
并不急在一時,寒松齡盡可能地壓制住心中熊熊熾燃着的複仇烈火,沒有立刻開口。
看了好一陣子,環刀掩日古嘯天才擡起頭來,開口第一句就道:“年輕人,你那招‘彤雲彌六合,的威力的确不同凡響,因此,老夫覺得他們死得一點也不冤枉。
”
寒松齡道:“古嘯天,你該不是現在才看出來的吧?”
古嘯天點點頭道:“不錯,老夫在你一揚劍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