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姐妹會的事情。
”他說,“你們很活躍。
你們的感官都是精心調教過的。
我沒有禁止你們幹這些,你們也不要給自己設置障礙。
”
“但伊克斯人在搞自動反應技術!”安蒂克反駁道。
“分散的事物、有限的片段都是彼此聯系的。
”他表示同意,“一旦啟動,如何阻擋得了?”
盧懷塞爾放棄了貝尼·傑瑟裡特一切自我控制的僞裝,以此表明自己充分認可雷托的能力。
她幾乎尖叫着說:“您知道伊克斯人在吹噓什麼嗎?說他們的機器将能預測您的行動!”
“我為什麼要害怕這個?他們越接近我,就越是要和我結盟。
他們征服不了我,而我能征服他們。
”
安蒂克剛要開口,就被盧懷塞爾碰了碰手臂制止了。
“您已經跟伊克斯人結盟了嗎?”盧懷塞爾問,“我們聽說您同他們的新任大使,那位赫娃·諾裡,交談了相當長的時間。
”
“我沒有盟友。
”他說,“隻有仆人、學徒和敵人。
”
“那麼您不害怕伊克斯人的機器?”安蒂克堅持問道。
“自動反應和意識智慧是同義詞嗎?”他問。
安蒂克眼睛瞪大,變得蒙蒙眬眬,她退入了記憶之中。
她在自己心中的那群人裡會遇上誰,雷托發現自己對此很感興趣。
我們共享着某些記憶,他想。
這時,雷托體會到與聖母建立共同體的誘惑力了。
這将是一種多麼親密與互助的關系……然而又如此危險。
安蒂克想再次誘惑他。
她說:“機器不可能預見到攸關人類的每一個重大問題。
這就是串聯起來的瞬間與永不中斷的連續性之間的區别。
我們是不可替代的,機器永遠成為不了我們。
”
“你還是有分析能力的。
”他說。
“繼續運用你的能力!”盧懷塞爾說。
這是向安蒂克下的命令,同時一下子就挑明了這二人中誰是真正的主導——是年輕的那個占上風。
幹得漂亮,雷托想。
“智慧生命善于适應。
”安蒂克說。
她連說話都能省則省,雷托想,同時不讓自己的興緻流露出來。
“智慧生命善于創造。
”雷托說,“這意味着你必須對付從來沒有想象過的外界反應。
你必須面對新生事物。
”
“比如伊克斯人可能造出來的機器。
”安蒂克說。
這不是一個問句。
“當一名優秀的聖母還不夠,”雷托問,“這不是很有意思嗎?”
他敏銳地感覺到兩個女人都因恐懼而突然繃緊了神經。
不愧是真言師!
“你們理當畏懼我。
”他說,接着又提高嗓門問道,“你們如何知道自己還活着?”
正像莫尼奧多次經曆過的那樣,她們在他的嗓音中聽出了這樣一層意思:如若不能給出正确回答,将面臨緻命後果。
雷托饒有興緻地發現,兩個女人在回答前都瞥了莫尼奧一眼。
“我是一面能映照自身的鏡子。
”盧懷塞爾說。
這種貝尼·傑瑟裡特式的讨巧回答讓雷托很反感。
“我不需要借助預設的工具來處理自己的人性問題。
”安蒂克說,“您的提問似是而非。
”
“哈,哈!”雷托笑道,“你願意退出貝尼·傑瑟裡特,跟随我嗎?”
雷托看出來她是考慮了一下才拒絕的,但她并未掩飾喜色。
雷托看了看困惑的盧懷塞爾。
“當事物處于你的衡量标尺之外,你就會動用智慧,而不是自動反應能力。
”他說。
又想:這個盧懷塞爾再也占不了老安蒂克的上風了。
盧懷塞爾憋着火,而且懶得控制自己。
她說:“外面傳言伊克斯人為您提供模仿人類思維的機器。
如果您對他們評價那麼低,為什麼……”
“不派個人管住她就不該把她放出聖殿。
”雷托對安蒂克說,“她不敢面對自己的記憶嗎?”
盧懷塞爾臉色發白,但沒有說話。
雷托冷冷打量着她。
“我們祖先長期無意識地同機器打交道,你不覺得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嗎?”
盧懷塞爾隻是瞪着他,還不準備冒死當衆挑釁神帝。
“你是不是認為我們至少了解機器的誘惑力?”雷托問。
盧懷塞爾點點頭。
“一台維護良好的機器比人類雇工更可靠。
”雷托說,“我們可以相信機器不會因情緒波動而分散注意力。
”
盧懷塞爾終于開口說話了:“這是不是表明您打算廢除關于不得使用有害機器的芭特勒禁令?”
“我向你發誓,”雷托用冷冰冰的輕蔑語調說道,“你要再敢暴露這種愚蠢,我會把你公開處決掉。
我不是你的‘神谕’!”
盧懷塞爾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沒有把話說出來。
安蒂克碰了碰同伴的手臂,讓盧懷塞爾渾身一顫。
安蒂克用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