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眼中,卻特别另有感受。
因為,像王長亭目前這種能将閃避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除了本身的身法有獨特的造詣之外,還必須對陳家的“追魂劍法”,有極深刻的了解才行。
可是,陳繼志對王長亭那種神奇的身法,卻看不出一點路數來。
當然,當事人的李明遠,除了有陳繼志的同樣感受之外,更感到非常驚凜。
十招過後,王長亭雖然還是閃避着不曾還手,卻又開口說話了:“李公子,既然你能使出陳家的劍法,就證明你是幽冥教中的人,你該不緻再否認了吧?”
李明遠一面加緊搶攻,一面卻冷笑道:“天下武學,萬流同源,陳家能練的劍法,為什麼我不能練!”
王長亭道:“你這算是間接否認?”
李明遠也笑道:“别說些不相幹的話了,還是拿點像樣的功夫出來吧。
”
王長亭呵呵一笑,說道:“閣下說得是……”
身形微閃,避過對方的一招搶攻右手倏揚,淩空一指,點在李明遠劍葉上。
“當”地一聲,李明遠的長劍,居然被點得為之蕩開尺許,而顯得門戶盡開。
王長亭卻把握住這一瞬即逝的機會,右手迳行抓向對方的前胸,左手則迅如電掣地,扣向對方右腕的脈門。
這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王長亭所表現的指力的強勁,與身手的快速,使得旁觀的陳繼志,禁不住目射異彩地,大叫一聲:“好呀!”
也就在陳繼志的叫好聲中,李明遠卻發出一聲驚呼。
陳繼志眼花缭亂中,但見李明遠于危機一發之間,忽地仰身栽倒。
而且,于身形将倒未倒,業已脫離王長亭的攻勢威力圈時,右手長劍橫撩,掃向王長亭的下盤,逼得王長亭不得不後縱,而他卻左手反撐,使即将倒地的身體又挺身站了起來。
李明遠這一手,也表現得非常漂亮,使得陳繼志幾乎又要叫起好來。
平心而論,李明遠的身手,似乎并不比王長亭差上多少。
尤其是方才這一手應變的表演,更是可圈可點。
但他也有和陳繼志一樣的缺點,那就是缺乏臨敵經驗,否則,方才陷入危境中時,就不緻于驚呼出聲。
李明遠驚魂未定,王長亭也并未進攻,卻是含笑問道:“李大公子,方才區區這一手,是否勉強能算是像樣呢?”
李明遠冷然一哂道:“不過如此。
”
緊接着,卻注目問道:“你是‘長安’洪家的什麼人?”
王長亭冷笑反問道:“你怎能斷定我是洪家的人?”
李明無冷笑道:“難道你方才使的不是洪家的‘洞金指’?”
王長亭一挫鋼牙道:“洪家大小一百餘口,都遭了幽冥教的暗算,哪還有人活在人間!”
李明遠哼了一聲道:“你至少是與洪家有關的人。
”
王長亭卻臉色一沉道:“你身手不弱,在幽冥教中,是什麼職位?”
李明遠冷笑道:“你想,我會告訴你嗎?”
王長亭冷笑一聲道:“你是迫使我再動手?”
“在下正是此意。
”
“好……”
陳繼志忽然插口喝道:“且慢!”
王長亭收住即将騰撲的身形,蹙眉訝問道:“陳公子有何見教?”
陳繼志正容接道:“見教是不敢,但眼前的事,區區可未便再行裝聾作啞,袖手旁觀了。
”
王長亭笑問道:“陳公子是要搶我的生意?”
陳繼志正容如故地道:“這不能算搶生意,但卻得請閣下多多包涵。
因為,這位李公子既已自承是與四大世家疑案有關的幽冥中人,則區區再不成器,也是陳家後代……”
王長亭截口笑道:“夠了!陳公子,我不能不正告你,我王長亭雖然不是四大世家後人卻也算得上是半個正主兒……”
一旁的李明遠也截口笑道:“二位别争了,依在下拙見,要麼,可以二位一齊上,或者是另約時地更好,免得在鬧市之中,有諸多不便。
”
王長亭忽然改變态度,不再堅持地,點點頭道:“也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即使你連廟都不要了,我也不怕找不到你。
”
李明遠哼了一聲道:“廢話免了,三天之後,夜三更,我在虎丘等你。
”
王長亭不加思索地接道:“好!咱們一言為定。
”
“告辭!”李明遠微一點首,立即飛身上了屋頂,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陳繼志忽有所憶地,揚聲喝道:“李明遠,你可不能再為難包打聽……”
夜空中,傳來李明遠的笑聲道:“沖着你陳公子的金面,我以後不再難為他們就是。
”
陳繼志目注王長亭苦笑道:“閣下怎麼又改變了主意?”
王長亭以真氣傳音答道:“是三劍客中的李二俠叫我放他走的。
”
陳繼志訝然問道:“李二俠也到了蘇州?”
王長亭冷笑傳音道:“李二俠一向就在蘇州,隻不過不為外人所知而已。
”
陳繼志禁不住“啊”了一聲道:“會有這種事?”
王長亭正容接道:“這兒非談話之所,咱們換個地方,再作詳談可好?”
陳繼志連連點首道:“好的……”
接着,才向掌櫃的正容說道:“掌櫃的,這兒的善後問題,費神代辦,所須銀兩,可向我家賬房去領取,至于官府方面,方才你已看到,不會有什麼問題,萬一有問題,請通知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