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嘴唇牽動了一下,卻是欲言又止。
楊天佑笑問道:“于老弟有什麼話,請盡管說。
”
于君璧蹙眉接說道:“楊兄對于那位什麼‘主上’的來曆,心中是否也有個腹案?”
“沒有。
”楊天佑苦笑道:“原先我還以為是我二弟變了心,現在想來,可真是夠我慚愧的了。
”
古映紅接道:“對了,二叔究竟被他們囚禁在什麼地方?”
楊天佑正容接道:“這問題,隻有那位主上才能回答,隻要能揭穿那厮的身份之謎,咱們二弟的生死下落,也就不難找出來了。
”
接着,又苦笑了一下道:“這兒已沒有可瞧的了,咱們也該走啦……”
三天之後,蘇州城中,傳出了兩個驚人的消息。
其一是幽冥教正式移駐蘇州,以李家莊作為總壇壇址。
同時,為慶祝教主啟關及遷居之喜,定于六月十五日,在總壇歡宴天下群雄,屆時,隻要是前往道賀的人,不問來曆,不分敵我,一律歡迎。
其次是已禮聘“三劍客”中的楊天佑、李緻中、朱伯倫等三人,為該教供奉之職。
按一般江湖組織的例規,供奉一職,客卿地位,雖無實權,地位卻不在該組織首腦人物之下,是一個極為崇高的職位。
以“三劍客”在武林中的地位而言,出任事實上已經并吞其餘九大家,而等于已執武林牛耳的幽冥教的供奉一職,應該說是很适合身份的,全以“三劍客”平日之為人而論,這一消息,就值得令人懷疑其真實性了。
但事實上,這一消息傳出之後,“三劍客”中人,不但不曾公開否認,甚至于那幢為楊天佑、朱伯倫等人暫時栖身的陳家巨宅中,也好像成了一座空屋似地,杳無人蹤。
而且,就在這消息傳出後的第二天清晨,陳府的大門上,被人釘上一塊白底黑字的大木牌,上書“本教供奉住宅,閑人免入”,妙的是,這塊外表粗糙的木牌,由晨至暮,也沒被卸下來。
這事情,當然給蘇州地區的武林同道,作為茶餘飯後的談助,甚至于連對武林動态一知半解的普通人們,也在沸沸揚揚地談論着。
就在那塊木牌被釘了一天的當夜上燈莳分,陳府的大門前,出現了兩位不速之客。
這兩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就是與陳家頗有淵源,也曾經是這兒常客的岑浩然、卞青蓮兩夫婦。
由于整個陳府,不見一絲燈火,也不聞一絲人聲,岑浩然兩口子,在大門口略一猶豫,并互相投過暧昧的一瞥之後,才相偕進入大門。
這兩口子既然曾經是這兒的常客,對這兒的一切,自然都了如指掌。
此刻,由于氣氛的神秘,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使他們不得不暗中提高警惕,但外表上,卻仍然是顯得一片安詳,輕車熟路地,從容舉步而行,就像是一對在月下散步的情侶似地。
卞青蓮将嬌軀偎近岑浩然身邊,低聲說道:“奇怪,難道他們真的走了?”
岑浩然笑道:“走了不更好嗎?這一幢巨宅,就算是咱們夫妻所有了啦!”
卞青蓮嬌笑道:“你想得真簡單,他們是那麼好說話的。
”
岑浩然微笑道:“我可不曾這麼說過,這都是你自己說的呀!”
卞青蓮蹙眉接道:“但他們這種沉默,不但令人費解,也非常令不安。
”
岑浩然輕輕一歎道:“其實,這也是很自然的事,這幾天,我們這方面,實在太嚣張了一點,他們不沉默,難道還跟我們唱對台戲不成!”
卞青蓮笑了笑道:“可是,像目前這種侮辱,如果是我,可實在忍受不了。
”
岑浩然“嘿嘿”幹笑道:“青蓮,你怎能同楊大俠比,楊大俠是大人有大量呀,就以陳紅萼的那件事來說吧!背了十幾年的黑鍋,誰曾見到他辯白過一句話。
”
卞青蓮點點頭道:“不錯,像楊大俠這樣的氣度,可實在難得。
”
忽然,暗影中傳出楊天佑的一聲輕笑道:“多承誇獎!賢梁孟雅興不淺呀!”
岑浩然目注發話處,淡然一笑道:“楊大俠可真沉得住氣。
”
楊天佑已緩步而出,後面跟着焦孟二将,在岑浩然夫婦前面丈遠停下來,披唇一哂道:“我固然是沉得住氣,賢梁孟的膽量,卻也大得令人佩服。
”
卞青蓮嬌笑着問道:“楊大俠此話怎講?”
楊天佑徐徐地接道:“這道理簡單得很,賢梁孟是主上身邊的得力助手,武功方面,固然有獨特的造詣,但我楊某人自信,要留下你們夫婦,還不緻太難,但你們居然膽敢單獨闖來,這一份膽量,自然是值得令人佩服啦!”
岑浩然陰陰地一笑道:“楊大俠說得有理,但愚夫婦此行,卻另有所恃……”
焦逸截口冷冷哼一聲道:“楊爺,咱們先拿下這兩口子再說!”
岑浩然拈須微笑道:“焦大俠不愧是快人快語,但我相信,楊大俠不會這麼毛躁的。
”
焦逸濃眉一挑之間,卻被楊天佑擺手制止:“老弟請莫打岔。
”
岑浩然得意地笑道:“焦大俠,在下說得沒錯吧?”
楊天佑目注岑浩然,笑問道:“閣下且說說看,另外還有何所恃?”
岑浩然神色一整道:“在下所恃的,第一、愚夫婦此行是和平使者的身份,基于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道理,我相信楊大俠不會難為我們。
”
楊天佑唔了一聲道:“第二呢?”
岑浩然一笑道:“第二、楊大俠的盟弟李二俠還在敝上手中,即使楊大俠要留難我們,為了李二俠的安全,也不能不多加考慮。
”
楊天佑冷冷地一笑道:“貴上設想的可真夠周到。
”
岑浩然含笑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