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德朗,要是他再傷害布洛德,我就會宰了他。
也許這會讓他有所忌憚。
”
“你知道我試過買下布洛德,将她從德朗手裡救下來吧?但溫斯坦否決了我的提議。
”
埃德加點了點頭:“說到溫斯坦……”
蕾格娜看出埃德加緊張起來,猜他接着就要說出此次來訪的真正原因。
“嗯?”
“他派伊塔馬爾來威脅我。
”
“怎麼威脅的?”
“如果我出庭做證,我的家人就會被趕出農場。
”
“理由是什麼?”
“教會需要佃戶支持教士。
”
“太過分了。
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對抗溫斯坦,為奧爾德雷德做證。
但我的家人需要農場。
現在我不光有兩個哥哥,還有一位嫂嫂和一名在襁褓裡的小侄女。
”
蕾格娜看出他左右為難,不禁心生憐憫:“我明白。
”
“所以我來找您。
在整個奧神谷,肯定常常會出現無人耕種的農場吧。
”
“一年會有那麼幾次。
一般是原耕種者的兒子或女婿來接着耕種,但也不盡然。
”
“如果我确信可以倚靠您,确信您可以給我家人一座農場,我就會當奧爾德雷德的助誓人,對抗溫斯坦。
”
“如果你們被趕出去了,我就會給你們一座農場。
”蕾格娜毫不猶豫地說,“我當然會。
”
蕾格娜看見埃德加安心地放下了緊繃的雙肩。
“謝謝。
”他說,“您不知道這對我來說多麼……”她訝異地發現,他淡褐色的眼睛中噙滿了淚水。
蕾格娜的手從桌面上方伸過來,抓住埃德加的手。
“你可以依靠我。
”她說。
她又握了一會兒他的手,然後才松開。
***
希爾德雷德在教士大會上對奧爾德雷德發動了突襲。
每天的教士大會上,修士們會感到他們在根本上是平等的。
他們是兄弟,在上帝的眼中,他們全無尊卑之分,在修道院的運營中也無高下之别。
但他們也宣誓服從權威,這兩條原則顯然是直接沖突的,所以它們并未得到嚴格遵循。
修士們日複一日地執行着院長發出的指令,但在教士大會上,他們圍坐成一圈,以平等的身份決定重大的原則問題,包括老院長過世後選舉新院長。
如果沒有達成一緻的話,他們就會投票。
希爾德雷德最先發話,說他不得不提請衆修士讨論一個問題,他自己和樓上卧病不起的奧斯蒙德院長為此苦惱不已。
然後,他通報了威爾武夫來訪的事。
奧爾德雷德掃視了聽故事的修士們。
年長的修士面色如常,奧爾德雷德意識到,希爾德雷德已經提前取得了他們的支持。
年輕的修士震驚不已,他們沒有得到事先通知,以免奧爾德雷德有機會辯駁。
最後,希爾德雷德總結道,他之所以在教士大會上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奧爾德雷德在對溫斯坦的調查及随後的審判上扮演什麼角色乃是一個原則問題。
“我們的修道院為什麼會存在?”他問,“我們該扮演什麼角色?我們要參與貴族和高級神職人員的權力争鬥嗎?還是說,我們的職責是脫離俗世,在平靜之中崇拜上帝,對周圍肆虐的俗世生活的風暴置若罔聞?院長曾讓奧爾德雷德不要摻和對溫斯坦的審判,但奧爾德雷德拒不從命。
我相信,聚集于此的兄弟們有權想想,上帝對我們的修道院有怎樣的安排。
”
奧爾德雷德看得出,衆人大多認同希爾德雷德。
就連那些沒有預先被希爾德雷德硬拉着通氣的修士也認為,修士們不應該卷入政治。
大部分修士更喜歡奧爾德雷德,而非希爾德雷德,但他們也鐘愛平靜的生活。
他們等着奧爾德雷德開口。
奧爾德雷德覺得自己仿佛置身角鬥場中。
他同希爾德雷德是院長之下最優秀的兩名修士,兩人中遲早有人會接替奧斯蒙德的職位。
眼下這場争鬥會影響最終誰能勝出。
奧爾德雷德要表明自己的觀點,但他擔心太多修士已有定見,僅僅訴諸理性或許是不夠的。
奧爾德雷德決定在衆人做出最終決定前,再努力争取一次。
“希爾德雷德兄弟所言,我基本同意。
”奧爾德雷德開口道,辯論中尊重對手總是明智的——人們不喜歡你一上來就顯得格格不入。
“這确實是原則問題,關乎修士在這世上扮演的角色。
我知道希爾德雷德對修道院的關心是真誠的。
”奧爾德雷德的寬容已經達到極限,他決定就此打住。
“不過,我想提出一個稍微不同的觀點。
”
房間裡鴉雀無聲,大家一臉渴望地等待着。
“修士必須像關心來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