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都會玩同一個遊戲:第一個看到海的人要拖長聲調大喊“水——”,赢得五個第納爾。
或者按當時的行情而定……
5.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典型形象是客籍勞工列車。
南斯拉夫、希臘和土耳其勞動力偏愛乘火車往來于西方,直到他們開始買轎車。
一位南斯拉夫無名氏寫了一首客籍勞工短詩,乘火車歸鄉途中的饑渴躍然紙上:
把褲子脫了,親愛的,别跟我講規矩。
我從法蘭克福一路回來,日子真是苦啊。
6.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南斯拉夫消費主義的标志是開往的裡雅斯特的列車。
這是一趟滿載着黑市商品的車:牛仔褲、咖啡、大米、橄榄油、T恤衫、三角褲、女式内褲——應有盡有。
的裡雅斯特購物潮的頂峰恰好與鐵托去世同時。
鐵托八十八歲去世,這件事的一個印記就是一陣亂糟糟的農業獻禮:這個地方種下八十八株玫瑰獻給鐵托同志,那個地方是八十八棵桦樹獻給鐵托同志,等等。
于是有了這個吉蔔賽笑話——從的裡雅斯特回來的列車上,海關官員問一名吉蔔賽人:“你麻袋裡裝的什麼?”吉蔔賽人淡定地答道:“八十八條李維斯獻給鐵托同志。
”
7.最後一輛南斯拉夫列車是盧布爾雅那—薩格勒布—貝爾格萊德線的藍色列車,它載着鐵托遺體前往貝爾格萊德花房安葬。
數十萬名南斯拉夫人來到鐵軌兩側向南斯拉夫人民與各民族最偉大的兒子緻敬。
南斯拉夫兄弟情誼和團結的歲月永遠地凝結在這樣有力的詩句中:
在鐵路隧道裡,在黑暗裡,
我們的紅五星留下了印記。
8.南斯拉夫的分裂及其引發的戰争源于那曆史性的一天:克羅地亞境内克拉伊納地區的塞爾維亞人用大石頭擋住了薩格勒布—斯普利特線,從此列車停運數年。
9.薩格勒布—斯普利特線于兩年前重新通車。
自由列車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才走完全程,克羅地亞電視台進行了實況直播。
自由列車之所以用了這麼久時間,是因為克羅地亞總理每一站都要停車發表演講。
與此同時,被我們趕出克拉伊納的塞爾維亞人要徒步、坐公交、坐轎車、坐拖拉機或坐馬車回塞爾維亞,就是不能坐火車。
10.最後但并非最不重要的一點是,支持塞爾維亞語和克羅地亞語是兩門不同語言,據此戰争具有曆史必然性的最好論據之一也與火車有關:兩門語言裡表示火車的詞不一樣,克羅地亞人叫它vlak,塞爾維亞人叫它voz。
伊戈爾:恐懼與園藝
這篇評論南斯拉夫詩歌的文章的作者是我的朋友米卡茨,寫于通讀我借給他的《南斯拉夫詩歌新選》(薩格勒布,1966)之後。
各種人都有收錄:塞爾維亞人、克羅地亞人、馬其頓人、斯洛文尼亞人。
波斯尼亞人和黑山人則沒有,或者說其實也有,隻是沒有單獨列目。
最讓我大開眼界的是用斯洛文尼亞語讀斯洛文尼亞人寫的詩,用馬其頓語讀馬其頓人寫的詩。
沒有譯文。
好吧,我對自己說,來看看老家的老家夥們在你連影子都沒有的時候都在讀什麼吧。
于是,我掏出計算器——你懂的,就像多拉茨在市場裡說的那樣:親愛的,今天雞蛋多少錢?——做起了算數。
這本選集共收錄了一百七十三首詩,其中塞爾維亞五十六首,克羅地亞六十二首,斯洛文尼亞四十首,馬其頓十六首。
挺好,不錯。
我接着又統計了女詩人的作品。
塞爾維亞一首,克羅地亞三首,斯洛文尼亞兩首。
男的一百六十七首,女的六首。
在這六首裡,還有一首的作者怯生生地用了男性筆名。
翻閱這本書,我還發現了一件事:詩人們對自己的名字特别在意,偏愛由三部分,而不是兩部分組成的名字,就像那些被用作校名的英雄遊擊隊員似的。
于是,你會看到尤雷·弗拉尼切維奇-普勞察和米倫科·布爾科維奇-茨爾尼這樣的名字,你都分不清誰是拿筆的,誰是拿刀的。
現在的大批準納粹也是這樣:他們特别喜歡用三部分的名字。
他們對此是真的着迷,越長越好。
這讓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在試圖掩蓋某種生理缺陷,你懂的,在下面,差個一兩厘米就是天壤之别的地方。
哎呀,還有一件事。
我們的詩人特别喜歡将作品獻給另一位詩人。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就像一個人跟另一個人搭話似的。
還用我多說嗎?
言歸正傳。
奇事,奇事!大約50%的作品都是關于媽媽或母國的。
母國變成了媽媽,媽媽也變成了母國。
他們像小孩子一樣對母國和媽媽哭唧唧。
我跟你講,真他媽的讀不下去。
對了,還有大約10%是由恐怖故事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