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要跟去?
為什麽!
所以大家才會覺得殺掉妳也無所謂啊!
但李康賢隻是輕輕拍撫女學生的肩膀。
再怎麽說,科系的形象才是最重要的。
歐亞文化内容系成立不過十二年,人文學院就業率最高、最朝氣蓬勃的科系不能發生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更不能在女權主義者李康賢眼前發生。
金東熙終于找上門來,大吼著:“老師,您不能這樣丢下我不管。
”
聽他說話的口氣,好像自己抓住了李康賢什麽重要把柄。
真是個蠢材。
李康賢則是有條不紊的搬出準備多時的說詞:“我有強迫你做那些嗎?什麽時候?你每次幫我忙時,都自動自發填好文件、蓋好章。
我有強迫你蓋章嗎?是你自己蓋的。
那些都是什麽?是你從我這支領合理薪水的工作。
你以為你的研究費是怎麽補足的?怎麽能有個人辦公室可以使用?獎學金和研究補助都是從哪冒出來的?為什麽你能在計畫中擔任重要角色?我替你和多少事業團牽線?你有沒有從中拿到錢?拿到了啊!我的工作是計畫的一部分,也是事業的一環,你認為自己從過去到現在的付出,有哪一項被列為我個人的論文或研究成果?你仔細看看,你是用那種眼光看待這件事的嗎?你不也做得很高興嗎?明明都是心甘情願的,何必這樣?”
李康賢朝氣得嘴唇發紫的金東熙丢下最後一根稻草。
“先不談這個,你知道一年有多少女學生跑來找我嗎?我就跟聽人告解的神父沒兩樣,你覺得我從來都沒聽到你的名字嗎?”
李康賢悄悄丢出誘餌,金東熙顫抖了一下。
那當然啦,不用想也知道。
李康賢對金東熙說,會把他的課調到其他科系,要他先按兵不動,同時明确表示,這是自己承擔許多風險所提供的特别待遇。
身為明眼人的金東熙馬上就聽懂了。
金東熙的優點就在這裡,往後他會繼續死心踏地的留在李康賢身邊。
金東熙回去後,李康賢有好幾天都性慾高漲,卻苦無發洩之處。
老公纾解不了她的慾望,那是一種腹部深處搔癢的感覺,老公卻總不得其門而入,隻在入口徘徊。
老公,這字眼可真是生疏。
我真的有老公嗎?有時她會忍不住好奇,是什麽迫使自己走到這一步。
是想出人頭地嗎?野心嗎?還是想被肯定?這些都對,但并不準确,似乎是其他感覺持續推著她往上爬到這裡。
那會是什麽呢?她好久,好久沒有如此感性了。
某一天,她突然被允許出生在世上,然後便不停徒增年紀。
等等,自己幾歲了?她經常忘記自己的年齡。
不對,她感覺自己始終停留在一歲,什麽都還沒學習,至今什麽都沒做過的一歲,希望能有個人來告訴自己“妳做什麽都行”的一歲。
但她從沒經曆過那種事,從一歲到橫跨五十歲的現在,沒有人看出李康賢在等待什麽,唯有她暗自凄涼地感受這點。
我活著,我在這裡。
不過,李康賢很快就從感性逃脫出來,她不想哭哭啼啼的說童年的心理陰影決定了人生,也從未這樣做。
從過去到現在,她一直逼著自己前進。
那一刻,她明白了原因,是為了能夠活下來。
隻是為了活下來,無論男人或女人,隻要阻礙她的生存,她就會毫不留情的除去他們。
往後也會如此。
*
金伊英貼了大字報。
二十一歲,選擇正面迎戰而非棄械投降。
這麽一想,金伊英甚至沒跑來找李康賢。
李康賢的腦海蓦然又想起方才女同學走出去時所說的話。
“大家不停勸退我,但我相信教授一定會保護我。
”
大家都勸退她。
大家,指的是那些被李康賢打發掉的女學生,連姓名和臉孔都不複記憶的女學生;愚蠢的跟著學長,緊抓著愛情不放,受傷後卻嘟囔個沒完的女學生。
那些女學生八成聚在一起講了什麽。
好煩,真的好煩,接下來會發生令人頭疼的事吧。
學生會的人跑來,學校報社也會跑來,要是沒處理好,搞不好還會鬧上新聞。
不過就是背上被男人摸了一把,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李康賢忍不住蹙眉,但很快又撥弄起心中的算盤,努力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判斷。
金伊英也是安鎮出身,為了存活,肯定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李康賢将已經冷掉的紅茶含在口中,暗自盤算著金伊英與金東熙的事。
她數了一下人文學院的女教授,還有會幫腔附和的男教授,想起過去其他科系掩蓋的事件。
反正金伊英終究不會罷休,就像李康賢從來不曾停下來,一路奔到這裡一樣。
李康賢從金伊英身上感受到同類的氣質。
是啊,那孩子确實跟我很相似,那麽搞不好搧風點火的效果會更好,反正名聲終究是李康賢帶走,隻要捏造故事就成了。
不如就說為了保護先前那些女同學的隐私,才會一直保持緘默,下一次就說自己不能再冷眼旁觀了。
另一方面也想想,若是繼續控制金東熙能夠得到什麽。
反正學校不會想承認這種醜聞,尤其人文學院,如果有這種傳聞也會有損相關事業的形象。
冷靜想想吧,選哪一邊才有利?李康賢想得越深入,就越能感受到快感。
下體如水草般隐約搖曳著,引起一股搔癢感。
她放下茶杯,站在鏡子前,就像每次做出重要決定時那樣,蠕動嘴唇喃喃自語:“來,笑一下吧。
”她的口中充滿了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