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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是非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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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擊之即應一樣。

    ” [反方:]姜太公對武王說:“上天對戰争勝負不會有什麼決定性的影響,戰争勝利的因素,将領所起的作用占九成。

    軍法、号令執行不下去,反而随意殺戮無辜;不以厚德待人。

    而是一味依賴陰陽術數;不根據敵軍實力強弱,而是寄希望于天命;不靠智謀取勝,而是依據天象決定行動;不是鼓舞士氣,而是希望上天賜福;不了解地形卻埋怨天時不利;敵軍畏怯,卻不敢英勇進擊,而是觀看龜策占蔔是兇是吉;士卒不勇敢不采取有效措施,而是拜祭鬼神;由于埋伏不巧妙因而讓敵人輕易溜掉,凡是種種,都是導緻失敗的原因。

     一切天地鬼神,看不見,聽不到,是不能決定勝敗的,所以英明的将領從不師法。

    ”司馬遷說:“陰陽家容易使人束手束腳,瞻前顧後,多所忌諱。

    ” 範晔說:“陰陽法術的弊端是裝神弄鬼。

    ” [是曰:]翼奉曰:“治道之要,在知下之邪正。

    人誠向正,雖愚為用,若其懷邪,智益為害。

    ” [非曰:]夫人主莫不愛已也。

    莫知已者,不足愛也。

    故桓子曰:“捕猛獸者,不令美人舉手;釣巨魚者,不使稚子輕預。

    非不親也,力不堪也。

    奈何萬乘之主,而不擇人哉?故曰:夫犬之為猛,有非則鳴吠,而不遑于夙夜。

     此自效之至也。

    昔宋人有沽酒者,酒酸而不售,何也?以有猛犬之故。

    夫犬知愛其主,而不能為其主慮酒酸之急者,智不足也。

     [是曰:]語曰:“巧詐不如拙誠。

    ” [非曰:]晉惠帝為太子,和峤谏武帝曰:“季世多僞,而太子尚信,非四海之主,憂不了陛下家事。

    ”武帝不從,後惠帝果敗。

     [是曰:]《左傳》曰:“孔子歎子産曰:‘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言之無文,行而不遠。

    晉為伯,鄭入陳,非文辭而不為功。

    慎辭也哉!’”《論語》曰:“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 [非曰:]漢文帝登虎圈,美啬夫口辨,拜為上林令。

    張釋之前曰:“陛下以绛候周勃,何如人也?”上曰:“長者。

    ”又問曰:“東陽候張相如,何如人也?”上複曰:“長者。

    ”釋之曰:“此兩人言事,曾不能出口,豈效此啬夫喋喋利口捷給哉?且秦以任刀筆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

    然其弊,徒文具耳,亡恻隐之實,以故不聞其過,陵遲至于二世,天下土崩。

    今陛下以啬夫口辨而超遷之,臣恐天下随風而靡,争口辨,無其實。

    且下之化上,疾于影響,舉錯之間,不可不審。

    ”帝乃止。

     【譯文】 [正方:]西漢人翼奉說:“治國之道的要害在于了解下屬的邪正。

    人若誠實正派,即使有點愚笨也可以任用。

    若心術不正,越聰明反而越會壞事。

    ” [反方:]凡是人主沒有不愛自己的。

    那些不了解自己的人,不值得愛。

     所以桓玄說:“捕猛獸的事,不能讓美人去幹;釣大魚的事,不能讓小孩子去做。

    不是不相信他們,而是他們能力有限不能勝任。

    何況是一國之君,哪能不擇人而用呢?拿猛犬來說吧,其所以厲害,是因為它,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一有非常情況便狂吠不已。

    它對主人的服務,可以說自覺到極點了吧? 然而能不能說這樣就很好了呢?從前宋國有家賣酒的,酒放酸了也賣不出去,什麼原因呢?原來是因為他家養的狗太厲害的緣故。

    那隻狗隻知道愛它的主人,卻不知為主人考慮顧客因怕它不也來賣酒,酒放酸賣不出去會使主人生活困難的問題。

    這是因為狗的智力有限。

    所以說,做國王的不能用低能的人。

    ” [正方:]古語說:“做人乖巧狡詐不如笨拙誠實。

    ” [反方:]晉惠帝被立為太子時,中書令和峤向晉武帝進谏說:“皇太子雖然仁信純樸,但現在世道險惡,他不具備君王的素質,恐怕将來無法應付險惡的局面,繼承不了陛下的基業。

    ”晉武帝不聽,後來晉惠帝果然使國家走上了毀滅的道路。

     [正方:]《左傳》有載:孔子曾贊歎子産說:“語言是用來表達思想的,可是隻有講究文彩才能充分表述他的想法。

    話都說不好,誰能夠知曉他的思想呢?說話而沒有文彩,就不會傳播到遙遠的地方。

    晉國能作為霸主,使鄭國能主動到晉國去議事,要不是子産能言善辯,文采蜚然,是不可能的。

    如何講好話,可得認真對待啊!”《論語》上說:“熟讀《詩經》三百篇,讓他主持政事,不能勝任;派他出使各國,又不能使用漂亮的言詞對答。

    讀詩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反方:]漢文帝到上林苑的虎圈去看虎,對管理虎圈的人的口才很賞識,要提拔他為負責上林苑的長官,張釋之上前說:“陛下認為绛候周勃這人如何?”文帝說:“是位長者。

    ”又問:“東陽候張相如如何?”文帝又說: “也是位長者。

    ”張釋之說:“這兩位長者說話,經常張口結舌,結結巴巴,哪象這位一張口就喋喋不休,能說會道呢?陛下知道,秦朝所任的刀筆吏,争相比賽看誰辦事更快捷、對人更苛刻,然而他們的弊病,就是隻有空頭文章而沒有真誠地同情人的心腸。

    因此做國君的就很難聽到自己的過失。

    這種壞風氣一直延續到了秦二世,氯個國家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今陛下僅僅因這個管虎圈的小官吏口齒靈利就破格提撥,為臣恐怕天下會從此追随這種風氣,争逞口舌之能,而沒有實際行動。

    況且下邊受上邊的影響,會比陽光和聲音傳播得還要快,陛下的這種舉動,不可不慎重考慮啊!”于是文帝取消了他的打算。

     [是曰:]太史公曰:“《春秋》推見至隐,《易》本隐以之顯,《大雅》言王公大人而德逮黎庶,《小雅》譏小己之得失,其流及上。

    所言雖珠,其合德一也。

    相如雖虛辭濫說,然其要歸,引之節儉,此與詩之諷谏何異?” [非曰:]揚雄以為,賦者,将以諷也,必推類而言,極靡麗之辭,闳侈钜衍,競于使人不能加也。

    既乃歸之于正,然覽已過矣。

    往時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賦》以諷帝。

    帝反漂漂有淩雲之志。

    由是言之,《賦》勸而不止,明矣。

    又頗類徘優,非法度所存。

    賢人君子,詩賦之正也。

     【譯文】 [正方:]太史公說:“《春秋》的筆法,是從史實中推論出它所隐含的意義,而《周易》是要以隐晦幽微的神秘中來推求明顯可見的人事表現,《詩·大雅》所說的是王公大人的事情,但其旨意卻在于用德性來教化百姓,《詩·小雅》是通過譏刺小我的利弊得失,而使它的内在含義影響上層統治者。

    它們所說的内容雖然不同,但它們合乎仁德的宗旨卻是一緻的。

    司馬相如雖然文彩浮華、鋪排誇張,然而他的目标還是想歸結到節約儉樸上來,這與《詩經》的諷谏用意有什麼不同呢?” [反方:]揚雄認為,賦的作用就是用于諷谏。

    賦一定要按類鋪排,用最華麗的辭藻,采用宏大富麗的形式,使人不能再往上增加什麼内容。

    可是,雖然它的目的在于正面引導,規勸諷谏,然而看完之後,人們卻把它的主題都忘了。

    從前漢武帝好神仙之事,司馬相如就獻上《大人賦》來諷谏皇帝。

     漢武帝讀罷,反而飄飄然仰慕神仙的欲望更強烈了。

    由此看來,賦這種文學形式根本起不到規勸的作用。

    賦很象是滑稽劇,會被正确的法度淘汰。

    賢人君子的言論,才是詩賦的正統。

     [是曰:]《淮南子》曰:“東海之魚名鲽,比目而行;北方有獸,名曰婁,更食更候;南方有鳥,名曰鹣,比翼而飛。

    夫鳥獸魚鲽,猶知假力,而況萬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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