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誰在監視誰?米沙竟然對斯捷奇金和伊薩科夫了如指掌!布爾堅科不得不對米沙另眼相看,自小母親就培養了他一個習慣,就是敬重所有有本事的人,哪怕他是你的敵人!所以僅短短數語,布爾堅科已經不敢小視面前的這個人。
“我……”布爾堅科尴尬地笑笑,又說道,“我這個人沒什麼特别的愛好,如果硬要說一個就是看書。
”
“這是個不錯的愛好。
我看出來了,你和那兩個家夥不一樣。
”米沙頓了一下,問布爾堅科,“那你都喜歡看什麼書?”
布爾堅科覺得這場談話很奇怪,怎麼變成了米沙問自己?但是他克制住自己,答道:“我母親給我留下了許多書,大都是一些關于曆史和考古方面的,還有一些人類學方面的書。
我從小受母親的影響,對這些書也都很感興趣,大都讀過。
”
布爾堅科雖然看不清米沙的臉,但他感到他說這些話時米沙的心裡一定有了變化,因為來之前布爾堅科已經從檔案中了解到米沙是一位曆史學家,或許上面派自己來保護米沙,也是看中了自己在這方面的學識。
果然,米沙緩緩地擡起頭,怔怔地看着布爾堅科,良久才說道:“你一定知道我的職業吧。
”
布爾堅科點點頭:“您是一位曆史學家。
”
“曆史學家?哼,我還差得很遠!比起我的老師來,我還隻是一個學生。
”
“您很謙虛。
”
“我不是謙虛,你該知道學無止境!”
“是的,我的母親也這麼教育過我。
”布爾堅科的腦海中又出現了母親的容貌。
“你的母親?”米沙停下來,又開始仔細端詳布爾堅科。
忽然,米沙昏暗的雙眼閃過一絲亮光,他忙問道:“我……我忽然覺得你的長相很像一個人,你的母親是誰?”
布爾堅科聽米沙提到自己的母親,心裡猛地一顫,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一開始的直覺是正确的,眼前這個米沙一定知道些什麼,而且這一切都是與自己有關的!想到這兒,布爾堅科報出了母親的名字:“我的母親叫西蒙諾娃,娜斯佳·謝爾蓋耶夫娜·西蒙諾娃,西蒙諾夫是我外公的姓氏。
我父親因為政治原因,很早的時候就抛棄了母親,所以母親就保留了娘家的姓氏。
”
“什麼?你……你是娜斯佳的兒子?!”米沙驚得從冰冷的地上站了起來。
布爾堅科也是大驚失色:“您認識我的母親?”
“是的,我認識你的母親,娜斯佳老師,她是我的老師,她曾在列甯格勒大學東方學系教過我們課,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她隻教了我們一個學期。
便離開了,後來再見到她時,已經是……”
米沙話說了一半便止住了,因為他知道如果繼續說下去就犯了忌諱,下面的内容是他最隐秘的秘密。
布爾堅科卻激動起來,他終于遇到了一個認識母親的人:“是的,我的母親曾經在列甯格勒大學教過書!我從小和母親在遙遠的西伯利亞相依為命,從我記事的時候起,她就在當地的一所大學教書。
我還清楚地記得當她說能來列甯格勒大學教書時的情形,她是那麼興奮,那麼憧憬,似乎生活一下子充滿了陽光!我當時要去當兵,雖然我不能随母親來列甯格勒,也不清楚母親為什麼會那麼高興,但是我還是為她感到高興。
”
“因為列甯格勒大學曾是她的母校,這裡承載了她太多的希望。
”米沙緩緩說道。
“好像母親跟我提過,她是三十年代在列甯格勒上的大學。
但是每當我問她大學的生活時,她就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了。
”
“因為後來你母親的生活發生了變故。
”
“變故?發生了什麼?”
“你知道三十年代的大清洗運動吧?”
“當然知道。
”
“那你聽說過伊鳳閣這個人嗎?”
布爾堅科想了想,卻想不起來他曾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名字。
米沙繼續說道:“伊鳳閣是我國著名的東方學家,他也是你母親的導師。
”
“這和大清洗運動有什麼關系?”
“伊鳳閣在三十年代末神秘失蹤了,有人認為他已經死于那場大清洗運動!”
“所以我的母親後來也受到了影響?”布爾堅科馬上明白了米沙的意思。
“是這樣,你母親後來被迫中斷了她的研究,被發配到了寒冷的西伯利亞。
”
“怪不得母親不願對我多提起在這兒的生活。
可是,母親為什麼會受到牽連?僅僅因為她是伊鳳閣的學生嗎?”
米沙沉吟下來,許久他才搖了搖頭:“不,不僅僅如此,還有你母親的家世,還有……請原諒,我現在不能對你繼續說下去,因為那是一個秘密,一個巨大的秘密。
”
“巨大的秘密?”布爾堅科對米沙口中的秘密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但是無論布爾堅科如何詢問,米沙就是不肯說出這個巨大秘密的冰山一角。
布爾堅科隻好轉移話題,又問到他的母親:“那麼您知道我母親在列甯格勒大學教書之後的情況嗎?”
“她又回到了原來的那所大學。
繼續教書,你不知道嗎?”
“這個情況我知道。
就在母親去列甯格勒大學教書的那年,我去當兵了,後來回去探親時見過母親兩次,再後來我就失去了母親的音訊。
我回家看過,家裡面除了落滿灰塵,一切都很正常,隻少了一個包和幾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