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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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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們這裡不是搞學術研究,所以對他關于楊墨的評論不予深說,而是側重于他對子莫的看法。

     子莫執中。

     照理說符合儒學的中庸之道,應該受到大加贊揚。

    事實上,孟子也的确說了“執中為近之”,應該是很不錯的。

    但“執中無權,獨執一也。

    ”這就出了問題。

    這裡的“權”是指“權變”,通權達變。

    也就是說,如果隻知道死闆地堅持“執中”,沒有變通,那就不是執中,而是“執一”了。

    而我們知道,中庸之道本來是“執兩用中”(《中庸》)的,既然隻是“執一”,當然也就不是中庸之道了。

    因此,并不符合儒學的主張。

     為什麼“執一”就有問題呢?因為它“舉一而廢百”,堅持一點反而廢棄了其餘很多方面,具有片面性,其結果是“賊道”。

    “賊”在這裡作動詞,指對真正的中庸之道有所損害。

     回過頭來說到楊子的為我,墨子的兼愛,在孟子看來,都是“執一”之道,因此,“為其賊道也”,是孟子所反對的。

     可見,這一章從對楊、墨的評論出發,表達了孟子主張“執中”而變通的思想主張。

    對我們來說,既有學術史的價值,又有思想方法上的啟示。

     孟子曰:“饑者甘食,渴者甘飲。

    是未得飲食之正也,饑渴害之也。

    豈惟口腹有饑渴之害?人心亦皆有害。

    人能無以饑渴之害為心害,則不及人不為憂矣。

    ” 【譯文】 孟子說:“饑餓的人覺得任何食物都是美味的,幹渴的人覺得任何飲料都是可口的。

    他們不能夠吃喝出飲料和食物的正常滋味,是由于饑餓和幹渴的妨害。

    難道隻有嘴巴和肚子有饑餓和幹渴的妨害嗎?心靈也同樣有妨害。

    一個人能夠不讓饑餓和幹渴那樣的妨害去妨害心靈,那就不會以自己不及别人為憂慮了。

    ” 【讀解】 饑渴對嘴巴和肚子的妨害使人饑不擇食,渴不擇飲。

    類似這樣的妨害如果對心靈發生,就會使一個人對精神的需求,對思想、學術和主張也出現饑不擇食,渴不擇飲現象,失去辨别力。

    統便會管它什麼主義,管他什麼意識形态都一古腦兒接受下來,缺乏消化能力,最終誤入歧途。

     相反,如果一個人能夠使心靈不受到類似饑渴那樣的妨害,就不會失去選擇力和辨别力,對于各種思想意識和觀念就會有所認識,有所鑒别,從而選擇适合自己的部分加以吸收,消化,使之成為充實自己的精神營養。

    能夠做到這樣,即使發現自己有不及他人的地方,那也是很容易迎頭趕上的,有什麼值得憂慮的呢? 要使自己的心靈不受到類似饑渴那樣的妨害,别無良方,隻要使心靈經常吸收養份,就像我們平時不感到口渴也喝茶滋潤,不測饑餓也按時吃飯補充養價一樣。

    這樣,就不會導緻心靈空虛,以緻饑不擇食,渴不擇飲,甚至囫囵吞棗,消化不良。

     回想前些年文化開禁,讀書人如饑似渴,而西方各種思潮紛至沓來,“你方唱罷我登場”,大學生們不辨古今,不管傾向而一古腦兒吞食下去,今天是尼采、叔本華,明天是弗洛依德,後天又是薩特、海德格爾的存在主義。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不是很有點饑不擇食,渴不擇飲的味道嗎? 所以,心靈的修養也和身體的營養一樣,是一個長期的,循序漸進的過程,既不能擔苗助長,也不能使之饑餓幹渴而缺乏養價。

    隻有這樣,才能使之良性發育,茁壯成長,成為一個身心都健康的人。

     孟子曰:“有為者辟①若掘井,掘井九動②而不及泉,猶為棄井也。

    ” 【注釋】 ①辟:同“譬”。

     ②九轫:韌,同“用”,古代量詞,一用六尺或八尺,九例則相當于六七丈。

     【譯文】 孟子說:“做事好比掘井一樣,掘到六七丈深還沒有見水,仍然隻是一口廢井。

    ”’ 【讀解】 “為山九仞,功虧一篑。

    ”.(《尚書·旅獒》) 為井九仞,同樣也可能功虧于最後一仞。

    而一旦功虧,不管是一仞還是半仞,都是半途而廢,留下的,是廢井一口。

     孔子說:“譬如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

    譬如平地,而覆一篑,進,吾往也”(《論語·子罕》)進退成敗都在自己。

    孔子最贊賞的,則是弟子顔淵的精神:“惜乎!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

    ”(同上)見其進而未見其止,當然也就不會“為山九仞,功虧一貫”,不會因為“掘井九何而不及泉”便停止了。

     所以,孔子也罷,孟子也罷,都是反對半途而廢,激賞積極進取精神。

    這也算是儒家先賢所着力推崇的一種風範吧,時至今日,也仍然對我們有激勵價值。

     公孫醜曰:“《詩》曰:‘不素餐兮!’①君子之不耕而食,何也?孟子曰:“君子居是國也,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其子弟從之,則孝悌忠信。

    ‘不素餐兮!’孰大于是?” 【注釋】 ①不素餐兮:引自《詩經·魏風·伐檀》。

    素餐,白吃飯。

     【譯文】 公孫醜說:“《詩經》說:‘不白吃飯啊!’可君子不種莊稼也吃飯,為什麼呢?”孟子說:“君子居住在一個國家,國君用他,就會安定富足,尊貴榮耀;學生們跟随他,就會孝敬父母,尊敬兄長,忠誠而守信用。

    ‘不白吃飯啊!’還有誰比他的貢獻更大呢?” 【讀解】 還是孔子所說“君子謀道不謀食”(《論語·衛靈公》)和孟子自己所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論于人”(《膝文公上》)的意思。

    強調社會分工,強調腦力勞批對社會的重要貢獻。

     對我們今天來說,公孫醜所提的這類問題是不會有多少人提了。

    但倒回去二十年,我們還時常可以聽到送公糧進城的公社社員罵街的聲音:“俺農民伯伯不種出來,你們城裡人吃狗屎!”理直氣壯,字正腔圓。

    倒回去二十年如此,倒回去二千年呢?想一想吧,我們也許就可以理解孔子、孟子為什麼要反複講這個在今天看來是非常簡單的道理了罷。

     王子墊①問曰:“士何事?” 孟子曰:“尚志。

    ” 曰:“何謂尚志?” 曰:“仁義而已矣。

    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

    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

    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

    ” 【注釋】 ①王子墊:齊王的兒子,名墊。

     【譯文】 王子墊問道:“士做什麼事?” 孟子說:“使志行高尚。

    ” 王子墊問:“使志行高尚指的是什麼?” 孟子說:“仁和義罷了。

    殺死一個無罪的人,是不仁;不是自己的東西卻去占有,是不義。

    居住的地方在哪裡?仁便是;道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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