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尽心上

首頁
    義便是。

    居于仁而行于義,大人的事便齊備了。

    ” 【讀解】 所謂大人的事齊備了實際上是指大人的修養就夠了。

    這裡的“大人”指一般意義上的君子,也就是士人。

     “士尚志”,士人的修養就在于使自己的志行高尚。

    而高尚的标準就是“居仁由義”。

    這一段其實并沒有什麼新的東西,還是孔、孟所一貫呼籲的“仁義”二字,還是強調士人作為一個特殊階層的修身精神。

     不過,“士尚志”言簡意赅地概括了對士人的要求,給人的感覺,好像士人的“專業”就是“尚志”而施行仁義,失去了這一點,士人也就不成其為士人了一樣。

    由此影響到後世的讀書人一直把“尚志”作為自己的精神寄托,把“仁”、“義”作為最基本的道德品質。

    而“尚志”一詞,也成為儒學的一個重要概念,成為人們所熟知的一個詞語,甚至為很多人的名字所采用。

    。

     桃應①問曰:“舜為天子,臯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如之何?” 孟子曰:“執之而已矣。

    ” “然則舜不禁與?” 曰:“夫舜惡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

    ” “然則舜如之何?” 曰:“舜視棄天下猶棄敝展②也。

    竊負而逃,通海濱而處,終身沂然③,樂而忘天下。

    ” 【注釋】 ①桃應:孟子的學生。

     ②敝屣(XT):破鞋子。

     ③訢(xin):同“欣”。

     【譯文】 桃應問道:“舜做天子,臯陶做法官,假如舜的父親瞽瞍殺了人,那怎麼辦?” 孟子說:“把他逮起來就是了。

    ” 桃應問:“難道舜不阻止嗎?” 孟子說:“舜怎麼能夠阻止呢?臯陶是按所受職責辦事。

    ” 桃應問:“那麼,舜該怎麼辦呢?”孟子說:“舜把抛棄天子之位看得像抛棄破鞋子一樣。

    他偷偷地背負父親逃走,沿着海濱住下來,終身逍遙,快樂得把曾經做過天子的事情忘掉。

    ” 【讀解】 這是典型的道德兩難問題,就像我們今天有人問:“母親和妻子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哪一個?”或者問:“妻子難産,母親和孩子隻能保住一個,你保哪一個?” 一方面,“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王父犯法也應與庶民同罪。

    所以孟子回答說:“執之而已矣。

    ” 但另一方面。

    眼看父親出事而坐視不救,又不符合孝道。

    對一般人來說,這個道德難題叫做“忠孝不能兩全”,對舜來說,這個道德難題叫做“公(或法)孝不能兩全”。

    怎麼辦呢? 孟子的解決動作可就大了,“舜視棄天下猶棄敝屣”,連天子之位都不要做了,棄官救父,隐居海濱。

    這不就為了父親而改變了自己一生的道路了嗎? 但在孟子看來,的确隻有這樣做才能做到公孝兩全:一方面,作為天子,在天子之位上,隻能發令讓司法官去逮捕作為罪犯的瞽瞍;另一方面,抛棄天子之位,便作為兒子,錠而走險,冒死救出父親,隐居海濱,奉養父親,不以失去天子之位而遺憾。

     這個兩難問題,在我們今天來回答可就不一樣。

    因為,我們今天在很大程度上已把個體行為的“孝”歸結為私人問題了(雖然在總體上說“孝”還是一個社會問題),所以,“公孝不能兩全”就成了“公私不能兩全”,既然如此,那也就不難解決了。

    雖然在情感上仍然難,但至少在理論上是不難的了。

     何況,我們今天的人,有幾個會為了父親而“棄天下”呢?莫說“棄天下”,就是棄一局長處長的官位也會舍不得的啊,多半隻有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棄父親的。

    更何況,即便不為前程,僅為父親低微,父親窮酸而棄之的,也有人在呢。

    在這種清況下,也就沒有什麼“兩難”了罷。

     回到孟子的原文,應該一提的是,所謂“瞽瞍殺人”雲雲,當然隻是一種假設,就像我們今天的法律知識竟賽假設一些案例一樣,并非在舜做天子的時候他父親真的殺了人,他也并沒有因此而偷偷背負父親而逃,像一個被通緝的犯人一樣隐居海濱。

    如果真有這樣的事,那我們倒應該特别欣賞舜的氣度了,什麼氣度?進為天子,退為逃犯,隐居海濱而“終身訢然,樂而忘天下。

    ”這種能進能退,“視棄天下猶棄敝屣”的氣度,尤其是,終身“訢然”,“樂”而忘天下的樂觀通達,真是非等閑之輩所能的特殊禀賦。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舜作為聖賢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當然,孟子“言必稱堯舜”,而孟子所稱的堯舜難免沒有理想化的色彩,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孟子自範①之齊,望見齊王之子,喟然歎曰:“居移氣,養移體,大哉居乎!夫非盡人之子與?” 孟子曰:“王子宮室、車馬、衣服多與人同,而王子若彼者,賠使之然也;況居天下之廣居②者乎?魯君之宋,呼于垤澤之門③。

    守者曰:‘此非吾君也,何其聲之似我君也?’此無他,居相似也。

    ” 【注釋】 ①範:地名,故城在今山東範縣東南二十裡,是魏國與齊國之間的要道。

     ②廣居:孟子的“廣居”指仁。

    如《滕文公下》所說:“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

    ” ③垤(die)澤之門:宋國城門。

     【譯文】 孟子從範邑到齊都,遠遠地望見了齊王的兒子,非常感歎地說:“地位改變氣度,奉養改變體質,地位是多麼重要啊!他不也是人的兒子嗎?” 孟子說:“王子的住多、車馬、衣服多半與他人相同,而王子像那個樣子,是他的地位使他那樣的。

    何況那處在天下最廣大地位上的人呢?魯國的國君到宋國去,在宋國的城門下呼喊。

    守門的人說:‘這人不是我們的國君,他的聲音怎麼這樣像我們的國君呢?’這沒有别的原因,他們的地位相似罷了。

    ” 【讀解】 存在決定意識,地位影響氣度。

     不僅氣度,就是一般氣質、思想觀念等,也都深受地位的影響。

     所謂“王侯将相甯有種乎?” 莫說本來是王子的人氣度與一般人不一樣,就是原本為平民老百姓,甚至出身苦寒低賤如替人看牛放羊的朱元璋,一旦地位改變,做了天子,那氣度與精神風貌也會變若天上地下,這就叫做“居移氣”。

     當然,有所影響,有所改變并不意味着主體自身完全不起作用,像“環境決定論”者所認為的那樣,人完全是周圍環境的奴隸。

    事實上,我們也看到,有不少後來做了皇帝,貴為天子的人,怎麼也改不了早年做平民,做農民時的習性和脾氣,甚至一些特殊的喜好,這就是主體自身的能動性在起作用。

    用一句通行的話來說,也可以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