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都看着遠處的亮光。
随着距離的拉近,它們變成兩股光亮,接着變成三股。
“睡夢之橋,”提利昂說。
“難以置信,”“半學士”哈爾頓說。
“我們剛才已經路過了它了。
河流的走向是唯一的。
”
“母親河羅伊達按照自己所願奔騰,”楊恩德裡喃喃。
“七神拯救我們,”萊莫爾說。
在前方,橋拱上的石人們開始哭号。
他們中的一部分指着他們。
“哈爾頓,帶王子下去,”格裡夫命令。
太晚了。
水流吞噬者他們,他們被無情的拉向那座橋。
楊恩德裡撐着篙以防他們撞上碼頭。
這一下猛撐把他們帶到了另一邊,穿過淺灰色的苔藓簾。
提利昂感覺到那些卷須刷過他的臉,輕柔的就像妓女的手指。
接着他身後就發生了碰撞,甲闆突然傾斜導緻他幾乎沒站穩于是被扔到了另一邊。
一個石人跳下來砸中了船。
他着落在船艙頂上,他是如此沉重,害羞小姐号不停的搖晃,他用提利昂不知道的預言對他們吼出一個詞。
接着是第二個石人,他降落在船舵旁。
風化木闆在他的重壓下粉碎一片,而伊西拉發出一聲尖叫。
鴨子離她最近,大塊頭沒有浪費時間去拔劍,他晃着船篙對着石人的胸膛就是一下,把他掀翻下船,石人無聲無息地就沉下去了。
格裡夫在第二個人踉跄下艙頂就和他對峙起來,他右手持劍,左手舉着火炬,逼着這個生物連連後退。
當水流沖着害羞小姐号穿過橋拱時,他們變換的影子在長滿青苔的牆上舞蹈。
當石人想船尾逃去時,鴨子用篙封住了他的去路。
他再往前行,“半學士”哈爾頓對着他揮舞着火炬把他趕了回來。
他别無選擇隻得面對格裡夫。
船長滑到一邊,他的劍刃寒光閃閃。
當鋼鐵咬進石人鈣化的灰色肉體時火花四濺,但是他的手臂依舊同時滾落到甲闆。
格裡夫一腳踢開斷肢,楊恩德裡和鴨子抓着他們的篙沖上來,他們合力将這個生物逼到一邊,摔進羅伊達的黑水裡。
接着害羞小姐号漂過了斷橋。
“我們全部解決他們了麼?”鴨子問。
“跳下來幾個?”
“連個,”提利昂說,打了個冷戰。
“三個,”哈爾頓說。
“在你後面。
”
侏儒轉身,在那裡站着第三個石人。
之前的條約弄碎了他的雙腿,有一塊蒼白粗糙的骨頭自他臀部的破爛衣衫下的灰色肉體中刺出。
斷骨上粘着褐色的血斑但是他依舊蹒跚向前,直指小格裡夫。
他的手又灰又硬,但當他試圖握拳緊抓時血從他的關節裡滲出。
男孩一動不動的站着,僅僅想石頭似的盯着他看。
他的手依舊按着劍柄但是他似乎忘掉了他這麼做的目的。
提利昂從下面踢了男孩一腳,在他跌倒後從他身上跳了過去,将火炬插進石人的臉,于是石人拖着他粉碎的腿連連後退,用他僵硬的灰色石手試圖撲滅火焰。
侏儒蹒跚的追着他,揮舞着火炬連削帶砍,猛戳石人的眼。
他們你來我往進進退退慢慢得來到了甲闆邊緣,就在這時石人猛的沖向他,抓住了火炬扯了過去。
操他媽的,提利昂想。
石人将火炬扔到一邊,當黑水碰到火焰時發出了輕微的嘶嘶聲。
石人咆哮了。
他曾是個盛夏群島人;他的下巴和半邊臉頰都已經石化,但是他的皮膚沒變灰的地方是如夜的黑色。
他剛剛抓住火炬的皮膚開始分崩離析。
血從他的關節中滲出但是他看起來并沒什麼感覺。
這得算是點小小的仁慈了,提利昂想。
雖然緻死,但是灰死病據稱并不疼痛。
“讓開!”有人叫道,很遠的地方,另一個聲音說,“王子!保護男孩!”石人蹒跚向前,他的手張開又抓緊。
提利昂用肩膀狠狠撞上了他。
感覺就像裝上一堵城堡的石牆,但是這個堡壘支撐在一條蹒跚的腿上,石人重新退回去,拉着提利昂一起摔了下去。
他們一同撞上睡眠濺起巨大的水花,而母親河羅伊達吞沒了他們倆。
突然的寒冷像錘子一樣擊打着提利昂。
他一邊下沉同時感覺到有隻石手摸着他的臉。
另一隻僅僅的環繞着他的一隻手臂,把他拖進黑暗。
看不見了,他的鼻子嗆到了河水,咳嗽着,沉淪着,他不斷亂蹬掙紮努力掙脫緊鎖在他手臂上的手指,但是那石質的手指毫不動搖。
氣泡從他的唇間冒出,世界變的黑暗而且越來越暗。
他無法呼吸。
比溺死糟的多的死法有的是。
說真的,他在很久以前在君臨時酒已經死了。
隻有他的亡魂還留存于世,渺小的複仇鬼勒死了雪伊并給偉大的泰溫大人肚子上來了一箭。
沒有人會哀悼這個可惡的家夥。
我會在七大王國遊蕩,他想,沉的更深了。
他們不想在我生時就不喜歡我,那就在我死後恐懼我吧。
當他張開嘴詛咒他們全部時,黑水灌進了他的肺,而黑暗吞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