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吧。
”兩個衛兵将長戟倚在牆上,把掙紮的女人從車上拽下來。
農夫臉色發灰,但不敢動。
布蕾妮策馬向前,“放開她。
”
她的聲音讓衛兵們遲疑了片刻,足夠讓農夫的妻子掙脫。
“不關你的事,”一個人說,“管好嘴巴,妞兒。
”
布蕾妮拔出長劍。
“好啊,”那頭目說,“亮家夥啦。
我嗅到了土匪的味道,你知道塔利大人是怎麼對付土匪的嗎?”他仍然拿着牛車裡的雞蛋,此刻手上使勁,蛋黃便從指縫間滲出來。
“我不僅知道藍道大人如何對付土匪,”布蕾妮說,“而且知道他如何對付強奸犯。
”
她指望藍道的名号能鎮住他,結果那頭目隻是将雞蛋甩掉,打個手勢,讓手下人擺好陣勢。
“刷”地一聲,一圈武器包圍了布蕾妮。
“喲,你說什麼,妞兒?塔利大人如何對付……”
“……強奸犯,”一個低沉的聲音把話說完,“要麼閹割,要麼送去長城。
有時兩樣同時執行。
他還會砍掉小偷的手指頭。
”一個懶洋洋的年輕人從城門樓裡踱出來,腰扣劍帶,罩在他鐵甲外的外套本是白色,現在沾滿了草痕和幹血漬。
他的紋章是一頭吊縛在橫杆之下的棕色死鹿。
是他。
聽到他的聲音,好像肚子上挨了一拳,看到他的臉,猶如一把尖刀刺入腹中。
“海爾爵士。
”她僵硬地說。
“最好放她走,夥計們,”海爾·亨特爵士警告,“你面前這位是美人布蕾妮,塔斯的處女,就是她殺了藍禮國王和半數的彩虹護衛。
她長得有多醜,就有多難對付,說實話,沒人比她更醜……也許你除外,尿壺,不過你是牛屁股裡生出來的,所以情有可原。
她父親可是塔斯的‘暮之星’。
”
衛兵們哈哈大笑,長戟散開了。
“不能抓她嗎,爵士?”頭目問,“您不是說她殺了藍禮?”
“何苦呢?藍禮是叛徒,我們也是,無一例外,好在現下大家改邪歸正,又都成了托曼陛下忠誠的順民喽。
”騎士揮手示意農民進城。
“大人的管家看到這些蛋會高興的。
你可以在集市裡找到他。
”
老漢用指關節叩了叩腦門。
“非常感謝,大人。
顯然,您是位真正的騎士。
來吧,老婆。
”他們再次将拖車的索具搭到肩頭,隆隆地穿過城門。
布蕾妮跟他們騎進去,波德瑞克緊随其後。
他是真正的騎士?她一邊想,一邊皺眉頭。
到了城裡,她勒住缰繩,左邊是馬廄的廢墟,面朝一條泥濘的小巷。
馬廄對面,三個半裸的妓女在妓·院陽台上竊竊私語,其中之一長得有點像她見過的營妓,那人曾跑來問她,她褲裆裡是洞洞還是蛋蛋。
“這也是我見過的最醜的馬,”海爾爵士評論波德瑞克的坐騎,“我很驚訝你竟然不騎它,對了,小姐,你怎麼不感謝我的援手呢?”
布蕾妮甩腿跳下母馬。
她比海爾爵士高出一個頭。
“有朝一日,我會在團體比武中感謝你,爵士先生。
”
“就像感謝紅羅蘭那樣?”亨特大笑。
他的笑聲洪亮而飽滿,他的臉卻很普通——了解真相之前,她還以為那是一張誠實的臉:蓬松的棕發,淡褐色眼睛,左耳邊有條細小的傷疤,下巴分叉,鼻子是歪的,但他笑起來委實爽朗,也經常笑。
“你不留下來看守城門嗎?”
他朝她扮個鬼臉,“我堂兄埃林去抓土匪了,搞不好會得意揚揚地提着獵狗的腦袋回來,享受榮耀。
而我呢,拜你所賜,受令把守城門。
但願這讓你滿意,我的美人,你在找什麼?”
“馬廄。
”
“東門那兒有。
這個被焚毀了。
”
我自己看得出來。
“你跟那些人講的話……藍禮國王去世時,我的确在他身旁,但殺死他的是巫術,爵士,我憑我的寶劍起誓。
”她将手搭到劍柄上,假如亨特當面稱她撒謊,她準備打上一架。
“沒錯,是百花騎士宰了那幾位彩虹護衛。
運氣好的話,你或許可以打敗埃蒙爵士,他魯莽又缺耐力。
但羅伊斯?不,以劍士的标準而言,羅拔爵士的技藝高出你不止一倍……但你不能被稱為劍士,對吧?有沒有劍妞的說法呢?我在想,你來女泉城所謂何事?”
找我妹妹,一位十三歲的處女,她差點說出口,但海爾爵士知道她沒有妹妹。
“我要找個男人,在一個叫臭鵝酒館的地方。
”
“我還以為美人布蕾妮不需要男人呢。
”他的微笑裡帶着一絲殘酷,“臭鵝酒館,這家館子有個恰當的名字……至少是那個‘臭’字。
好吧,它在碼頭邊,但你首先得跟我去見伯爵大人。
”
布蕾妮不怕海爾爵士,但他是藍道·塔利的軍官,吹聲口哨,百來個人就會奔過來保護他。
“我被捕了麼?”
“為什麼,為了藍禮?他算什麼?我們後來都換過國王,有些人還換了兩次。
沒人在乎,沒人記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