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伴。
”
終于抵達米蘭達小姐父親的城堡時,小姐本人已打起呼噜,阿蓮則滿心想着那張床。
一定是張羽毛床,她告訴自己,又軟又暖又大,鋪滿毛皮。
我會做個美夢,醒來的時候,獵狗在外面叫喚,女人在身邊閑話,男人在庭院練劍。
随後開始宴會,宴會上有音樂和舞蹈。
經曆過鷹巢城的死寂,現在的她無比渴望笑鬧喧嘩。
大家爬下騾子,一名培提爾的貼身護衛突然從城中走出。
“阿蓮小姐,”他禀報,“峽谷守護者正在等您。
”
“他回來了?”她吃驚地問。
“傍晚剛到。
他在西塔等您。
”
還有幾個鐘頭就是黎明,全城都在熟睡,不過培提爾·貝裡席不在内。
阿蓮發現他坐在噼啪作響的爐火前,跟三個她不認識的男人對飲熱葡萄酒。
她一進門,大家紛紛起立,培提爾和煦地笑道,“過來,阿蓮,給父親一個吻吧。
”
她盡職盡責地抱住他,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很抱歉打擾您,父親,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
“怎麼會是打擾呢,親愛的?我正對這些好騎士們誇你是多麼地盡職盡責。
”
“盡職而且美麗。
”一位蓬厚金發如瀑布般披散到肩的年輕騎士說,他長得很俊。
“是的,”第二十名騎士生得結實,豪放的大胡子,根莖狀紅鼻子上布滿破裂的脈絡,粗糙的手則如火腿一般,“您把她的美給忽略了,大人。
”
“換我也會這麼做,”第三十名騎士身材瘦小,笑容扭曲,長着狐狸臉、尖鼻子,亂蓬蓬的橙色頭發根根豎立,“尤其是向我們這幫粗人介紹的時候。
”
阿蓮淺淺一笑,“您們是粗人嗎?”她逗趣道,“太謙虛啦,我認為您們三位都是英勇的騎士。
”
“他們的确是騎士,”培提爾說,“但他們的英勇還需要得到證明——我相信一定不會讓人失望。
阿蓮,請允許我向你介紹拜倫爵士、莫苟斯爵士和夏德裡奇爵士。
爵士先生們,這位是阿蓮小姐,我的私生女兒,她非常地善解人意……所以喽,請您們原諒,我們父女重逢,有些貼心話要說。
”
三位騎士鞠躬告辭,其中長得最高的那位金發騎士吻了她的手。
“雇傭騎士嗎?”阿蓮關門後問。
“饑餓的騎士。
我替我們多買了三把劍。
時局愈發有趣了,親愛的,當有趣的時刻終于到來時,劍是不嫌多的。
人魚王号剛回海鷗鎮,老奧斯威爾帶來許多消息。
”
她懂得不要主動發問,培提爾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
“沒想到您這麼快就回來,”她答道,“我很高興。
”
“從你給我的親吻中,我可感覺不出來。
”他把她拉近,用手捧起她的臉,對準嘴唇,長久地接吻。
“這才叫‘歡迎回家’的吻,下次記得表現好些。
”
“是,父親。
”她紅暈上升。
他不再強吻她。
“你決不會相信君臨發生的事,親愛的,瑟曦的愚行一樁接一樁,而她那個由聾子、瞎子和白癡組成的禦前會議又推波助瀾。
我早料到她會喪國敗家,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真矛盾啊,原本希望經曆四到五年的和平時光,等待播下的種子茁壯成長,等待她自投羅網,最終讓我收獲果實,現在嘛……反正我以混亂為養料,抓緊時間就成,恐怕五王之戰留給我們的短暫和平熬不過這三位女人的時代。
”
“三位女人?”她不懂。
培提爾笑而不答,“我給我親愛的女兒帶回來一件禮物。
”
阿蓮又驚又喜。
“是裙服嗎?”聽說海鷗鎮的裁縫很棒,而她受夠了單調的服色。
“比裙服更好,再猜。
”
“珠寶?”
“世上沒有珠寶配得上我女兒的眼睛。
”
“檸檬?您找到檸檬了?”她答應給乖羅賓做檸檬蛋糕,檸檬蛋糕需要檸檬。
培提爾·貝裡席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膝蓋上,“我為你簽訂了婚約。
”
“婚約……”她喉嚨發緊。
不,我不要再婚,不是現在,也許是永遠。
“我不想……我不能結婚,父親,我……”阿蓮朝門口望去,确認它緊閉着。
“我結過婚了,”她低聲說,“您知道的。
”
培提爾用一根指頭壓住她的唇。
“侏儒娶的是奈德·史塔克的女兒,不是我女兒。
放心吧,現下還隻是約定,真正的儀式得等瑟曦完蛋,珊莎安安全全地當寡婦之後舉行。
但你得先與那男孩會面,并赢得他的愛情,韋伍德伯爵夫人不想違拗他的意願,她非常堅持這點。
”
“韋伍德伯爵夫人?”阿蓮簡直不敢相信,“她情願把自己的兒子嫁給……嫁給……”
“……嫁給私生女?首先,你别忘了,你乃峽谷守護者的私生女。
韋伍德家族非常古老非常驕傲,家道卻不殷實——我為他們還債時早發現了。
當然,安雅夫人決不會為金錢出賣自己的兒子,但養子嘛……年輕的哈利隻是個表親,而我提出的嫁妝比給萊昂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