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克是前瑞卡德大人的叔叔,在侄子和兒子們随羅柏南下期間擔任代城主。
他是第一個回信答應史坦尼斯的要求宣布效忠的人。
卡史塔克家别無選擇,瓊恩指出。
瑞卡德卡史塔克領主背叛了冰原狼,又與獅家結了血仇;卡霍城能指望的隻剩鹿家。
史坦尼斯跟瓊恩一樣明白其中關竅。
“有時候,就連懂榮譽的人也會為責任何在而感到困惑。
”他對國王說。
“陛下不是境内唯一一個要求忠順的國王。
”
“告訴我,雪諾大人,”梅麗珊卓女士開口,“野人席卷長城的時候,别的什麼國王都在哪裡?”
“數千裡之外,對我們的呼聲置若罔聞。
我從來沒有忘,以後也不會忘。
但我父親的封臣們要保護各自家小,一步走錯,百姓也跟着遭殃。
您索求甚多,大王。
他們需要時間考慮,然後才會回應你。
”
“就這樣的回應?”史坦尼斯把萊安娜的信攥成一團。
“北方人也害怕泰溫蘭尼斯特的怒火,”瓊恩說,“波頓家同樣不好招惹。
他家旗幟的剝皮人形象不是随便畫畫的。
北方人追随羅柏,伴他流血,為他犧牲。
他們飽嘗悲恸與死亡。
如今您來了,要求他們再次起來效力。
如何能夠責備他們猶豫不決呢?恕我直言,陛下,在不少人看來,您不過又是一個注定滅亡的奪權者。
”
“如果陛下滅亡,你們的王國也将滅亡。
”梅麗珊卓女士說。
“記着吧,雪諾大人,你面前站立的乃是維斯特洛唯一真正國王。
”
瓊恩神色不動。
“如你所說,女士。
”
史坦尼斯嗤之以鼻。
“你可真是惜言如金。
正好我要問你,你們手裡有多少金子?”
“黃金?”紅衣女想要喚起的莫非是指這個,鑄在金币上的龍?“我們征實物稅,陛下。
守夜人的蕪菁有餘,而錢币不足。
”
“蕪菁不對薩拉多桑恩的胃口。
我要真金白銀。
”
“那得靠白港。
白港雖說比不上舊鎮或者君臨,但也不失為繁榮的港口城市。
曼德萊大人之富在我父親大人的諸封臣中首屈一指。
”
“是‘肥得騎不上馬大人’吧。
”威曼曼德萊大人從白港發來回信,信裡一味絮言他自己如何如何年老體衰,别的事一概不提。
那封信史坦尼斯也讓瓊恩不得外傳。
“也許他老人家會對野人新娘有興趣,”梅麗珊卓女士提議。
“這個胖子結婚了嗎,雪諾大人?”
“他夫人過世已久。
威曼大人兩個兒子已成年,老大還給他添了孫子。
再說他胖得騎不了馬,體重起碼有三十石,瓦爾肯定不會接受他。
”
“雪諾大人,你根本沒對我說哪怕一句順耳的話。
”國王發牢騷。
“忠言逆耳,大王。
您的手下把瓦爾稱作公主,但對自由民來說,她不過是他們首領故妻的妹妹而已。
如果你威逼她嫁給不喜歡的人,大概成親當晚她就會割開新郎的喉嚨;就算她接受了這位丈夫,也無法讓野人就此追随他,或是您。
能夠把他們擰成一股繩為您出力的人隻有曼斯雷德一人。
”
“我何嘗不知?”史坦尼斯悶悶不樂。
“我曾經與他竟日長談。
此人對我們真正的敵人了解極深,而且也确有過人之能,你說得沒錯。
但就算願意放棄王權,這個男的終究是個背誓者。
如果我饒過一個逃兵不死,就會有第二個試水;此例一開,後患無窮。
王法應當像鐵石,不能像布丁。
不論依七國上下哪條律法,曼斯雷德都難逃一死。
”
“律法止于長城,陛下。
曼斯雷德派得上大用場。
”
“沒錯。
我要燒了他,用來昭告全北境本人對付變色龍和叛徒的手段。
野人領袖我另有安排。
雷德的兒子還在我手裡,别忘了。
老的一死,小的就是塞外之王。
”
“陛下誤會了。
”你什麼都不懂,瓊恩·雪諾,耶歌蕊特總是這麼說。
但他到底學了。
“這個小兒的王子身份跟瓦爾的公主身份同屬一廂情願的虛構。
‘塞外之王’并非父子相傳。
”
“也好,”史坦尼斯說,“我巴不得維斯特洛少個稱王的。
不要再說雷德了,你簽好那份許可了沒有?”
終于來了。
瓊恩把燒傷的手握緊又張開。
“沒有,陛下,您要得太多了。
”
“要?我‘要’你當臨冬城主與北境守護!給我這些城堡。
”
“我們已經交出了長夜堡。
”瓊恩·雪諾說。
“盡是老鼠的廢墟。
這份悭吝鬼的禮物簡直一文不值。
你們的人亞威克說那裡要收拾半年才能住人。
”
“其它堡壘狀況一樣糟。
”
“我知道。
無所謂,反正有什麼算什麼。
沿着長城有十九座堡壘,你們控制的隻有三座。
年底以前,我要讓每一座城堡裡都駐紮上守軍。
”
“對此我毫無異議,大王。
但另有傳言說您有意把這些城堡許給手下的騎士和領主,作為陛下賜封給他們的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