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而已,他們也就會嘲笑你一下,但就這些了不是麼?”
“他們本會嘲笑我,”提利昂說。
但是我反過來讓他們嘲笑了喬佛。
那不是個聰明的計謀嗎?
“我哥哥說那是件好事,逗人發笑。
一件高貴而榮譽的事。
我的哥哥說……他……”淚水終于滑下她的臉。
“對你哥哥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提利昂曾對她說過這些話,那是在瓦蘭提斯,但那時她是如此的沉浸于悲傷中讓他懷疑她是不是聽到了。
她現在聽到了。
“對不起,你是對不起。
”她的嘴唇在顫抖,她的臉頰濕潤,她的眼睛是紅腫的窟窿。
“我們當晚就離開了君臨。
我哥哥說那樣最好,在有人懷疑我們是不是與國王的死有關聯而拷問我們。
我們先去了泰洛西。
我的哥哥想那已經夠遠的了,但那不是。
那裡我們認識一個雜耍的人,多年來他一直在醉酒神噴泉前雜耍。
他年紀大了,雙手不像從前那樣靈活了,有時候他會弄掉他的球滿廣場的追它們,但是泰洛西人們還是會笑着将錢币扔給他。
接着一天早上我們聽說了有人在特裡歐斯(意為三重奏)之廟那發現了他的屍體。
特裡歐斯有三個腦袋,在神廟的門邊有座巨大的他的雕塑。
老人被切成三段糞便放進特裡歐斯的三張嘴裡。
但是當把他的屍體接起來後發現,他的頭不見了。
”
“送我老姐的禮物。
他是另一個侏儒。
”
“一個小個子的男人,是啊。
像你,還有奧博。
格羅特。
你對他也感到抱歉嗎?”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所說的這個雜耍藝人……但,是的,我對他的死感到抱歉。
”
“他因你而死,你手上沾滿了他的血。
”
這番控訴刺痛了他,緊跟着喬拉·莫爾蒙的話。
“我的姐姐的手才沾滿了他的血,還有那些個殺了他的畜生。
我的手……”提利昂翻過手,認真檢視着它們,捏成了拳。
“……我的手沾滿了已經結痂的舊血,是啊。
叫我弑親者吧,你不會錯的。
弑君者,對此我也會負責。
我殺了母親啊,父親啊,侄子啊,情人啊,男人們和女人們啊,國王啊妓女什麼的。
一個歌手由此惹怒了我,所以我炖了他。
但是我沒有殺過什麼雜耍藝人,也沒殺侏儒,我也不是你該為你那該死的哥哥責備的人。
”
佩妮抓起那杯他剛剛倒給他的葡萄酒直接潑到他臉上。
就像我那甜美的姐姐一樣。
他聽見廚房門被摔上的聲音但是沒有看見她的離去。
他的眼睛黏黏的而世界都是模糊的。
真和她交了個好朋友。
提利昂·蘭尼斯特缺乏和其他侏儒相處的經驗。
他的領主父親不歡迎任何讓他想起他兒子畸形的事物,所以有這類的戲子的劇團很快就知道要遠離凱岩城和蘭尼斯特港,以防招緻他的不悅。
長大些,提利昂聽報告說有個侏儒弄臣在多恩領主佛勒那兒,一個侏儒學士為五指半島服務,一個女性侏儒居于靜默姐妹之列,但是他卻從沒有一丁點打算來找出他們。
更不可信的傳聞也傳入過他的耳中過,諸如一個侏儒女巫出沒于河間地的某座山上,一個君臨的以與狗交配而聞名的侏儒妓女。
他自己甜美的姐姐告訴了他最後一個,甚至暗示若他想試一試的話可以幫他找到個發情的婊子。
當他禮貌的說她是不是在指她自己的時候,瑟熙将一杯葡萄酒直接潑在他臉上。
我想起來了,那是紅的,而現在這杯是金的。
提利昂用袖子擦了擦臉。
他的眼睛依舊黏在一塊。
直到風暴降臨那天他都再沒看到佩妮。
那天鹹鹹的空氣凝重低沉,但是西方的天空是一片火燒似的紅,周圍燃燒着一條條亮如蘭尼斯特深紅的雲彩。
水手們在甲闆上奔波着釘上活門,整理繩索,清理甲闆,綁緊任何沒綁緊的東西。
“惡劣的狂風要來了,”一個人警告他。
“‘沒鼻子’最好下去。
”
提利昂想起了那個他在橫渡狹海時遭遇的風暴,那種腳下的甲闆的劇烈颠簸,船體發出的可怕的嘎吱聲,葡萄酒和嘔吐物的味道。
“-沒鼻子-會待在原地。
”若神靈想讓收回他的話,他甯願被淹死而非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死。
頭頂上的船帆緩緩的波狀鼓動着,如同從長眠中喚醒過來的野獸的毛,緊接着是一聲爆裂,讓船上每個人都回頭看發生了什麼事。
風暴趕上了他們,将船扯離既定航線。
在他們身後是血紅天空上的一團相互堆疊着的黑雲。
到上午十時左右,他們能看見西邊的撕裂天空閃電,緊接着就是遠處的雷鳴。
海變得更加狂野了,深色的海浪拍打着“臭烘烘的管家”号的船體。
這時候船員們才開始降帆。
提利昂在船中央擋路,所以他爬上了前船樓盤腿坐下,盡情享受冷雨鞭打臉頰的滋味。
船上上下下的颠簸,比他騎過的任何馬都要劇烈,從浪尖滑入谷底,讓他震至骨髓。
即使這樣,也比鎖在空氣不足的艙位裡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好。
當風暴襲來,夜晚籠罩了他們,而提利昂·蘭尼斯特的緊身衣則濕透了,但是不知為何他感覺興奮得很……而當他發現喬拉·莫爾蒙在他們的艙室裡喝得爛醉倒在嘔吐物裡時,就更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