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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大戶田氏假以投降為名,将曹操誘入城中。
然後四方火起,把曹操困在城中。
呂布帶人四處搜殺,幾乎逮住了他。
最後曹操頂着熊熊大火從東門躍馬而出,這才僥幸生還。
若以兇險而論,此戰猶在宛城之上。
如今蜚先生提起濮陽,顯然是要把他們困殺在烏巢,重現濮陽噩夢。
“我軍如今遍布烏巢,你的主力遠在别處。
想讓濮陽重現,根本是癡心妄想!”許褚大罵。
蜚先生一撩青袍,哈哈大笑:“癡心妄想?”他一揮手,身後一支鳴镝飛上夜空,很快從四個方向傳來隆隆的聲音。
許褚等人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知道一定不會是好事。
“别激動,那隻是我事先吊在城門上的四塊斷龍石罷了。
”蜚先生得意道。
斷龍石一落,城門便會被阻斷。
如果這時候城内火勢大起,除了個别人可以從城頭吊下繩索逃走以外,大部分人隻有死路一條。
肉眼可見的火光已經開始在城内顯現,隐隐傳來喧嘩。
這些囤積在城内的糧草辎重事先被澆了油,非常易燃。
曹軍可以占領烏巢,但不可能清除所有東山埋伏在城内的人。
隻要一處火起,就會迅速蔓延全城。
曹軍雖然目的是焚糧,但絕不是讓自己和糧草同歸于盡。
“你這個瘋子,你這麼幹,自己不也要死嗎?”許褚吼道。
蜚先生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我就沒打算離開,我要親眼見到曹氏的覆亡,親眼見證郭嘉的事業坍塌……”他說到一半,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
那一隻血亮的獨眼瞳孔陡然縮小,映照出那中年人摘下頭盔以後露出的滄桑面孔。
說來奇怪,那腰懸倚天劍的中年人沉默地盯着蜚先生,就像是盯着畢生的仇敵。
但蜚先生肯定自己之前從來沒見過他。
“你不是曹操!”蜚先生的聲音有些驚怒。
“沒人說那是曹公,一切隻是你一相情願罷了。
”隊伍裡另外一個聲音傳來。
他摘下扣在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張犀利而自信的臉。
“郭嘉!”蜚先生發出野獸般的吼聲,他沒想到,這個朝思夜想的宿敵居然離開官渡出現在自己面前,身體因為毫無心理準備而戰栗起來,獨眼紅得發亮。
郭嘉走到中年男子身邊,啧啧歎道:“張遼将軍和曹公的身高差距那麼大,你也能看錯。
看來仇恨不光會蒙蔽一個人的眼睛,也會扭曲一個人的智慧啊。
”
“原來是張遼。
”蜚先生看了他一眼,但還是不明白,為何這人對自己充滿了怨恨。
“我今日到此,不是以曹氏将軍的身份。
”張遼緩緩開口,雙手緊握倚天高舉過頭,唇角在微微抖動,“而是以呂姬丈夫的名義,向你們複仇。
”
蜚先生何等心思,隻稍微轉了轉,便猜出個八九分。
呂姬之死,顯然是被郭嘉栽贓到了東山頭上。
這樣一來,本來是郭嘉希望在烏巢借重張遼的武力,卻變成了郭嘉給了張遼一個報仇的機會。
以張遼對呂姬的感情,一定會拼出死力,而且還會對郭嘉充滿感激,無形中打破了楊修的拉攏。
真不愧是郭嘉式的人盡其用,蜚先生從鼻子裡冷哼一聲。
不過他不打算對張遼解釋,解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東山也不懼怕與任何人為敵。
更何況,他如今處于優勢。
“郭奉孝,你就裝吧!曹操雖然沒來,你不是一樣落入我的圈套!你終究還是輸給我了!你不是天下第一謀士麼?!現在題目劃出來了,用出你的計謀來解呀,來破局呀!”
相比起蜚先生的瘋狂,郭嘉冷靜得像一塊冰,他隻是擡起一根指頭:“我不用做任何事,就可以打敗你。
”
蜚先生把身體向前探,青袍一展,突然狂笑起來:“也好!如今烏巢四門已封,我看郭嘉你的大話能說到幾時!”
就像是為了給他的話增加說服力,烏巢城内又是十幾道煙柱升起來。
火勢逐漸大了起來,映得半個城池都紅亮起來,府衙前的人隐隐能感覺到熱浪在遠處奔騰。
“殺了他們!”蜚先生大叫,枯枝般的手指一壓,數十條黑影從他身後蹿出去,朝着郭嘉刺去。
這些人的速度極快,皆是東山最精銳的殺手。
許褚立刻擋在了郭嘉身前,虎衛們一湧而上,與東山殺手戰成一團。
張遼高舉着倚天劍,沖在了最前面。
至于郭嘉,他平靜地負手而立,保持着仰望的姿态,一點也沒因為自投羅網而驚慌,四周的血腥殺戮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我今日到此,不用做任何事情。
”郭嘉的聲音在熱風裡飄蕩。
遠處的火光,将他颀長的身軀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郭嘉說這句話的同時,在府衙内的劉平也緩緩站起身來,邁出了一步。
該是天子出手的時候了。
“德祖,你這是什麼意思?”張繡一頭霧水地瞪着他,“郭奉孝第二個沒想到的是什麼?”
楊修狡黠地擺了擺手指:“張将軍,容我先給你變個戲法。
”他叫來幾名士兵,耳語幾句。
士兵們點點頭,轉身離開,沒過多一會兒,他們把兩名士兵揪過來綁住雙手,扔在地上。
然後楊修下令讓所有人都退到幾十步之外,沒有命令不得靠近。
“這是……”張繡還是糊塗。
楊修點起一節松枝遞給張繡,張繡拿起火把一照兩個人,不由得雙目圓瞪,松枝啪地落在了地上。
他可沒想到,一直藏在自己隊伍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