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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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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奉麾下大将,從長安到洛陽一直保護着漢室安危,是天子親封的都亭侯。

    後來曹操與楊奉鬧翻,漢室遷到許都,他便留在了曹軍之中,作為漢室在軍中唯一一枚擺放在明面上的棋子,是彰顯皇帝與司空之間互相信賴的标志。

     不過為了避嫌,徐晃與漢室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往來。

    即使是董承起事的時候,也不曾把他計算在内。

    時人都認為,徐晃漢室的烙印逐漸淡化,已徹底成了曹家大将。

     現在楊修突然把他的這一層身份揭破,徐晃卻沒有勃然變色,反而穩穩答道:“楊先生說的不錯,我一直是漢臣,從未變過。

    ”他這話答得巧妙,如今天子尚在,連曹操、袁紹都自稱漢臣。

     楊修三根指頭豎起來,三位将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意識到其中的玄妙。

     這三個人都是降将,而且是來自于呂布、劉備以及漢室這三個曹公大敵的陣營,雖說曹公有“用人不疑”的名聲在外,可先鋒這麼重要的位置,曹公心腹之将一個都不用,卻派了地位如此微妙的三個人,其中意味頗可琢磨。

     這三人合在一起,互相監視還好,眼下分兵去對付那一股袁軍,究竟派誰去,見了袁軍又做了什麼,就不能不讓人琢磨了。

     想通了其中關節,張遼道:“你的意思,莫非是不要分兵?”楊修道:“若是見敵不顧,就更不好了。

    ”張遼以手按劍,冷哼一聲:“分兵要猜忌,不分兵亦要猜忌。

    我看你分明是來離間的!”楊修從容道:“我一片公心,全為諸位。

    若是諸位不信,那我從此噤聲,全憑幾位調遣。

    ”關羽拍拍張遼的肩膀,示意他鎮靜,又轉向楊修道:“那德祖你說說看,該如何是好?” 關羽在曹營地位超然,不像張遼、徐晃那樣患得患失,由他來問,最好不過。

    楊修把骰子掂了掂,道:“若是從小處着眼,怎麼做都是錯。

    隻有放寬視野,才知進退之道啊。

    ” 張遼不耐煩道:“别賣關子了!” 楊修長笑一聲,伸手指向黃河東向:“那邊袁紹派了顔、郭、淳于三将前來白馬,圍而不攻。

    這三人分屬不同派系,卻同為先鋒,實乃兵家大忌。

    這邊曹公調了你們三位降将打頭陣,主力卻留在延津,這其中的味道,說白了就是兩個字——試探。

    ” 聽到這兩個字,三将眼神起了不同的反應。

     楊修繼續道:“曹公在試探袁紹,同時也在試探你等;而袁紹又何嘗不是在試探曹公,也在試探顔、郭、淳于三人。

    白馬城本是雞肋,守之無益,曹、袁仍各自派兵周旋,可不知藏了多少心機。

    若是窺不破這點,随意妄動,說不定就是殺身之禍。

    ” 徐晃握緊手裡的長柄大斧:“依楊先生所言,要如何才能合了曹公的心思?” 楊修下巴一擡,露出狐狸般的微笑:“這法子說來也簡單,取下顔、郭或者淳于的首級,一切疑問自然煙消雲散。

    ” 聽到這話,三将中的一個人面色如常,心中卻是“咯噔”一聲。

    聽楊修這一番剖析,曹公竟是早已起了疑心,把最有嫌疑的三人一并撒出來,拿袁紹軍來試探虛實。

    他若是按照原計劃,借這次出征之機,與顔良密會,就會有暴露的危險——這個楊修無端說破此事,顯然也是想試探出自己的身份。

     該死的,全都在試探。

    他心裡想着,同時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自然。

     日至正午,白馬城的北門附近忽然發出喧鬧聲。

    附近負責監視的袁軍遊哨迅速上報,上面給了指示:靜觀。

    這一部分袁軍的任務是圍城。

    很快喧鬧聲更大了,東城的城頭居然着起火來,火勢還不小。

    遊哨再次上報,上頭還是那句話:靜觀。

     袁紹圍困白馬,是為了吸引曹軍主力前來,所以城内的這種小混亂,根本不值得關注。

    現在就算劉延自縛開城,他們都要把他趕回去。

     很快遊哨發現,有兩個人影從城頭偷偷摸摸地想要缒下來,已經有粗大的繩子垂到城牆下面。

    此時上面火勢蔓延,濃煙滾滾,估計守城兵丁都顧不上了。

    遊哨想到上峰叮囑,也懶得上報,遠遠站在城頭弓箭射程之外觀望。

     這兩個人影一高一矮,在城頭忙活了一陣,開始抓住繩子慢慢往下缒去。

    缒城是軍中必練的科目,講究的是雙手交錯握繩,雙腳踢牆,一蕩一蕩地缒下來。

    而這兩個人一看便是生手,居然雙腿盤在繩子上,雙手緊握往下溜。

    遊哨暗笑,這麼個滑繩的法子,不是手被繩子磨得血肉模糊,就是直接摔到地上沒有半點緩沖。

     兩個人下到一半的高度,城頭上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

    立刻就有士兵揮起大刀,要砍斷繩索。

    兩個黑影大概是過于驚慌,雙手猛地松開,一下子跌落到城腳下。

    好在白馬城本來也不算高,這一下不至摔死人。

     城頭衛兵看到他們掉下去了,不再砍繩子。

    北城門隆隆開啟了半扇,一隊步卒手持長戟環刀殺出來,直撲向那兩個人。

    那兩人也不含糊,強忍着劇痛,跌跌撞撞朝着袁營方向跑。

    那隊步卒個個身着重甲,跑得不快,反倒被那兩人越甩越遠。

    眼看他們要沖出弓箭範圍,突然之間從城頭順着那根繩子,又跳下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手腳麻利,動作迅捷之極,三兩下就缒到城下。

    一落到地上,他們立刻掣出手中鐵劍,惡狠狠地朝追兵撲去。

     那些追兵隻顧看前頭的,沒料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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