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摸清我們的來意才做定奪,現在你業已有了底啦,怎麼着,又待如何指教?”
力向雙宏聲道:
“口氣倒硬得緊哪,越大泰,你以為我顧忌你們?‘趙氏劍門’同何敢加起來去唬唬一子跳梁小醜堪堪是份量稍夠,要想壓我一頭,卻是做夢!”
趙大泰笑了:
“你約莫是吃多了硫磺來,淨放些火燥底,力向雙,一上來你就打算玩硬的,合得着麼?白不凡與你是哪一種過命的交情呀?”
力向雙凜然道:
“老朋友了,為朋友兩肋刀都插得,伸手相肋一臂又有何不可?”
搖搖頭,趙大泰道:
“我們并不一定要逼迫白不凡見真章,隻要他拿出解藥,我們一拍屁股走路,從此便把是非恩怨抹消;力向雙,我們如此委屈求全,容忍退讓,有什麼不對?你倒說句公平話出來!”
力向雙重重的道:
“當然你們大有不是之處!”
趙大泰忍着氣道:
“說來聽聽。
”
力向雙黑臉透亮,雙目如火:
“非常明顯――你們硬要解藥,白兄弟不願給你們解藥,解藥原是我白兄弟所有,愛不愛給,能不能給,權利在他,二位憑什麼可以強人所難?這種行徑,與擄掠劫搶毫無二緻,簡直就是江洋大盜的作為,如此還不叫錯,什麼才是錯?”
趙大秦差一點将心肺氣炸,他深深呼吸了幾次,盡量壓制着自己那股沖頭的怒焰:
“力向雙,你開始在胡說八道了,傷人的是白不凡,而且還是因為白不凡起念貪婪,存心不德的情形下暗算何敢,我們不究以往,已是寬宏大量,難道說在他此等違悖道義的手段之後,我們跟他要點解藥救命還算過份?”
力向雙聲音冷硬:
“我不管你們之間那筆濫帳,隻是目前你們不能強迫白兄弟做他不願做的事!”
沉默了好一陣的何敢懶洋洋的開了口:
“趙老大,‘火韋陽’不好招惹,跟他結仇不如交朋友的好,但是他逞強出頭,不問是非的大包大攬,把我這條命當做白菜梗子,我可不甘這般自賤,是好是歹,我他娘豁起來看了!”
趙大泰目注力向雙道:
“看樣子你似乎也想松動松動筋骨?”
力向雙嘿嘿大笑:
“‘趙氏劍門’的劍,何敢的鞭子和刀,江湖上赫赫有名,我是早就期盼領教了,隻恨機緣不逢,如今同時遇見二位,正可拜識高招,一遂心願!”
何敢接着道:
“外頭地方大,姓力的,咱們好生親熱。
”
那“滾地虎”曹非興奮無已,殷勤十分的道:
“力爺,我這就先去點上幾根火把,将場子照亮一點,力爺你看準了,下狠手教訓這兩個混帳東西!”
白不凡一揮手道:
“姜盛,你也去幫忙。
”
望着那兩位匆匆而出的仁兄,何敢笑了笑:
“真像急着看把戲哩,趙老大,咱n借會可得賣力耍上幾套,别叫人家說稀松!”
趙大泰道:
“你且歇着,我先上場,白不凡動不了手,他那一雙手下也屬酒囊飯袋之流,登不得台盤,隻有一個力向雙,我能湊合了!”
走向門外的力向雙冷嗤一聲:
“能不能湊合,現在隻怕還言之過早!”
跟在力向雙身後的白不凡,此刻看去果真像一個尾随大爺屁股的撞役,模樣是那等巴結法,隻差沒替力向雙撩起衣裳下擺過門檻了。
這一排三間的磚瓦房外,是一片小平場,闊幅約有三丈方圓,此刻,早由姜盛與曹非在乎場四周的樹丫上或插或縛的點燃了七八支火把,在青紅色的焰苗閃映下,堪堪也能将人的臉面照出個輪廓了。
何敢同趙大泰比肩而立,兩個人都是久經大風大浪的老江湖,每逢這種拚搏争戰的場面,亦委實說不出有什麼特殊感受來,對他們而言,僅是又一次功力的磨練,又一次血肉的創痛而已,當然,他們也确信類似的情形總有一朝會是生命的終點,可是在不知終點于何時何處之前,能過亦就先朝下過再說……
趙大泰的一張醜臉在火苗子青綠赤紅的顫映中,越發詭異獰厲,可是他的語氣卻非常柔和,一反平素裡慣有的尖銳亢昂,現在.他正非常柔和的向何敢道:
“你有毒傷隐伏在身,正如你在路上告訴我的,你還不知道中毒的深淺,支持時間的久暫,但是,先前你的氣色已透着不妙,若非必須,還是不要運力動氣的好,我上這一陣,不是拔你的頭籌,顯什麼威風,何敢,你心裡可要諒解。
”
何敢笑道:
“趙老大,你如此出力幫我的忙,我感念都來不及,豈會往那些無聊的事上想,況且跟力向雙動上手,也決不像打三流混混那般松快,又有什麼威風可顯,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趙老大,你頂得住自是彼此歡喜,萬一險了點,我可是非出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