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頂傳來扯動的聲音,或許是它自個松脫了……”
汪來喜搖頭道:
“你别淨朝好處盤算,樁兒,沿着皮索朝上吊,你是第二個,後頭還跟着三個大活人,如果纏繞得不夠緊,他們吊得上去?隻怕半截腰裡就斷了線!”
靠在塔眼邊的姜福根,這時總算定下心神來,他眼珠子翻動,冷冷的道:
“都不用争了,皮索是從中間斷的,從塔頂上還垂搭着一小截哩!”
楊豹跺腳道:
“完了,顯然是走漏風聲,被‘雙老閣’的人打橫切斷了那條救命索!”
在須臾的僵寂之後,謬千祥-嚅着道:
“但,但那周才不是在下頭替我們把風麼?假若有變異,怎的卻不聞聲息示警?”
姜福根唇角一撇,又氣又恨的道:
“那個殺胚,一定是發覺場面不對,獨自個逃之夭夭了,他娘,我早就看他不是東西!”
潘一心一言不發,從塔限内向下張望,卻隻能看到遠近燈火明滅,塔下景象源脫如故――如他們先時登塔之前所見的情狀。
楊豹焦切的問: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
潘一心沉沉的道:
“光影迷蒙,不見人迹,就是那麼花花糊糊的一片,看不出苗頭來。
”
手指援撚着耳墜,汪來喜嗓調中帶着沙啞:
“不用看了,一定是壞事啦,人家能把牽吊着的皮索給切斷,莫非還猜不透其中是怎麼一個玄虛?那花花糊糊的一片迷蒙之後,便是危機四伏,刀斧如林,誰下去誰倒黴!”
姜福根道:
“沒有了那條皮索,實際上誰也下不去了,就好比在‘仙霞山’‘七轉洞’那間石室裡的情況相同――又叫人家‘甕中捉鼈’了!”
聳聳肩,他雙頰頰肉松垂,又自嘲的道:
“不同的隻是那一遭在石窟洞裡,這一次在半懸空上,我操!”
缪千祥莫名其妙的接嘴道:
“還有一樁不同的地方,那一遭不曾找着寶物,這一次可讓咱們找到了。
”
瞪了缪千祥一眼,姜福根惱火的道:
“找着了又如何?你難道尚指望這條龍馱着你破雲飛升?認命了吧,我說樁兒!”
缪千祥咽了口唾沫,呐呐的道:
“大家想想,或許,嘔,能想出什麼逃命的法子來亦未可言……”
姜福根洩氣的道:
“人在這般半天雲高的塔頂上,拿我這一等一的輕功修為都束手無策,憑你們幾個落地滾的本事又有屈的法子可想!玩兒完啦,如今我們除了候着挨宰,再也沒有其他的路子好走……”
一想及落到“雙老”手中可能發生的後果,缪千祥有些不寒而栗,他臉色灰敗,全身冰冷,說起話來竟控制不住語尾的顫音:
“莫不成……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
嘿嘿一笑,卻是笑得辛酸――姜福根吸吸鼻子,咧開嘴巴宛似在哭:
“坐以待斃?好叫你得知,我們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啊,慘……”
汪來喜冷靜的道:
“别他娘這麼沒出息,我就不相信逃不掉,大夥先穩下來,平心靜氣,面對艱難,好歹總會有條活路給我們走!”
楊豹似乎也大感沮喪,他沉重的道:
“來喜,你要知道,‘雙老閣’不比‘仙霞山’那夥毛人,‘仙霞山’上我們靠着幾分運道,才險險脫出虎口,眼下的情景,怕是難獲僥幸了。
”
汪來喜神色鎮定的道:
“你寬念,豹哥,讓我來尋思尋思――”
姜福根譏消的道:
“尋思的結果,可别又是舉手投降,例如你有這個打算,亦不用花腦筋去尋思了,我早就想到這一步啦。
”
潘一心優戚的道:
“投降我是堅決反對,竹蘭雙老萬萬不會饒恕我們,于其引頸就戮,還不如冒死一拼,哪怕裡外豁上一條命,至少尚落個硬氣!”
擺擺手,汪來喜道:
“稍安毋躁,老實說,拼不拼都是一個鳥樣,我們拿什麼去同人家拼?‘仙霞山’‘白麒麟幫’那幹小混子我們都拼不過,又有什麼能耐來抗括雙老這等的江湖大豪?我們隻可朝一個方向去想――避戰逃命方稱适切。
”
楊豹道:
“卻是如何逃法?”
好像是告訴楊豹不必空費心思圖逃了,隻在突然間,從“巧真塔”的四面八方,亮起了一片燈籠火把,不但緩如繁星,更似條條流走的火龍,塔下是亮若白晝,塔頂亦被映照得一清二楚,五人容身處的藏寶間,連那粒鑲嵌于承塵頂上的夜明珠都不由黯然失色,光彩低迷。
楊豹蓦地窒噎一聲,驚悸的問:
“這……這是怎麼碼事?”
潘一心湊到塔眼旁邊急往下瞧,天爺,塔底下業已密密麻麻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