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納涼一會,順便聽你将這段複雜的内情詳述一下。
”
梅華君冷聲笑道:“殺是已經殺了,人死無見證,我說他如何險惡,你也不會相信。
”
姚秋寒暗自語道:“不錯。
嶽坤玄已死,她這時說他是她生父,我如何要相信她的話呢?此女子生性狡繪,是不是在向自己虛編捏造故事……”
想罷,輕輕歎了一聲,道:“梅姑娘,嶽前輩既然被你毒殺了,人死不能複生,此刻議論這事,總是使人傷感的。
”
梅華君眨着眼睛,道:“我跟你說這些事情,不過是向你說,嶽坤玄是死有餘辜的。
”
姚秋寒搖頭歎道:“子女不論父過,姑娘這般批評令尊,早已落不孝之名。
”
梅華君聞言嬌軀一陣顫抖,轉過身去不敢看姚秋寒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她冷冷說道:“姚相公,我對你說話,已嫌太多了,你走吧!後日午時以前,我取到解藥自會送去給你。
”
姚秋寒凄涼一笑,道:“姑娘珍重了,咱們後會有期。
”
說罷,姚秋寒微拱手,轉身就走。
他感到梅華君是個滿口說謊的小孩,既然自己不忍心向她下辣手。
那就不必跟她多說廢話。
姚秋寒辨别了一下方向,直向武矶堡行去,因為剛才聽那奇醜公主說,今夜三更要去偷盜嶽坤玄屍體,自己閑着無事,不妨去一觀究競。
行約一個時辰,來到一座市鎮,姚秋寒才想起肌腸辘辘,已半日沒吃飯了。
于是,入鎮尋找酒樓。
這集鎮,雖然不像城市那麼熱鬧,街道寬闊,樓閣樹立,行人車馬還算不少。
正行間,後面道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蹄聲,姚秋寒轉頭瞥去,四匹快騎如飛而過,直向鎮西而去。
這四騎士,身上包袍鼓起,竟是帶有兵器的江湖中人,姚秋寒不以為意的繼續沿街而行,倏地身後又起了一陣辚辚車聲。
姚秋寒閃身到路旁,隻見七匹黃色高大蒙古雄駿,護送着一輛四匹白馬轎車緩緩前進,轎車窗簾垂遮,不見車内坐着什麼人物,但那護衛騎士,是七個腰懸長劍的彩衣大漢,一瞥之下,姚秋寒心頭大驚,那彩衣大漢,不就是護送奇醜公主的醜大漢嗎?
辚辚車聲,緩緩向西而去,轉眼間,已轉彎而逝。
姚秋寒突然腦際閃起一道靈光,暗暗想道:“怎麼這般湊巧,那群人也到了鎮内,……”思念剛起,道上又急傳來一陣蹄聲,三匹快騎,風馳電掣而過。
他擡頭望去,隻見三位騎士背影,仍是頭結發髻的道士,這下姚秋寒敏感的意識到這些武林中之人,集中此鎮,有些不尋常。
此念一起,姚秋寒稍微留神注意路上行人,蓦然發現身後好象有人跟着自己。
他呆了一呆,暗道:“有誰要跟蹤我?”
姚秋寒急中生智,故意停步蹲了下去,眼睛由腳後跟看去!
一聲冷嗤寒笑,但見青衣人影一閃,那跟蹤的人,很快的避入另一條街道轉彎不見。
姚秋寒站起身子,雙眼凝注街角良久,想不出自己被跟蹤原因,辘辘饑腸使他暫時忘汜了這件事。
集鎮中,就隻有三間臨江而建的大酒樓。
雖然午時已過,但這條西街集市,仍然行人擁擠,車馬停滿廣場柳陰下。
姚秋寒略為察視柳蔭下車馬,蓦然停着那輛麗白色轎車,顯然所見那行人,是在三間酒樓中吃飯休息。
好奇心起,姚秋寒存着探察究竟心理,急步向第一間酒樓門口行去。
門口很快迎出一個夥計,滿陪笑臉說道:“客官,樓上樓下全滿了,要吃飯請到第二家。
”
姚秋寒茫然的擡頭望了酒樓一眼,走到第二家,果然又迎出一個店小二,說道:“爺,敢是武矶堡中嶽家的朋友?”
姚秋寒心頭一驚,暗道:“奇了,這店小二怎麼問我是武矶堡嶽家的朋友……”
店小二見姚秋寒不答話,趕忙又陪笑道:“對不起客官,本酒樓同前家。
都被嶽家包下了,客官若不是嶽家的朋友,請到第三家狀元樓。
”
姚秋寒聞言,倏地醒悟過來。
“原來剛才街道上現出不少江湖武林人物,竟是由各地來的正派武林高手,他們若非拜祭嶽坤玄而來,就是聚集酒樓議論嶽坤玄之死因……”
婉秋寒本想舉步進去,但腦海裡突然想起梅華君對自己警告的話,說:嶽雲風等人會懷疑自己是殺害嶽坤玄的兇手……
念頭一轉,姚秋寒獨自行到第三家酒樓。
這間“狀元樓”,裡面鬧烘烘的,跑堂忙個不停,姚秋寒好不容易揀了一空桌,叫了四色小菜,一盤牛肉,半斤陳年老灑,獨自斟酌起來,腦海裡一面想着今日所見發生的怪事際遇……以及九宮山遇難以來,自己所蒙受的沉冤……
酒入愁腸,愁更愁。
他怨恨武林中人,對他的仇視。
他暗暗叫道:“不要想它吧,管它天塌下來,地沉下去都不關我的事……”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姚秋寒腦智更迷糊,心志愈消沉。
“喂!跑堂的替少爺添酒菜。
”
姚秋寒這時酒萊已空,閉着眼睛大聲急叫,這時他已有三分醉意,這聲叫唱,如同雷霆。
那知他等了半刻,不見有人來招呼,未見有人應聲,酒助怒意,姚秋寒蓦的連忙向桌上一擊,喝道:“掌櫃的,你們全死光了嗎?……”
那塊桌子,雖然是檀木制成,但如何經得起姚秋寒這一掌,嘩啦啦啦一陣大響,桌碎碟飛,亂響聲中,他還是喃喃喝道: “……你們快替小爺添酒萊來,怠慢了,若得少爺心頭火起,毀你整個狀元樓。
”
語音一落,蓦聽一縷嬌脆,宛似黃莺出谷的聲音,說道“樓下是誰在吵?”
娥秋寒眯着一雙醉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