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先生已經走了,就我所知,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有些客人被邀請進屋,因為比爾博留下些“口信”要給他們。
在客廳裡面是堆積如山的包裹和各種各樣的雜物及家俱。
每個東西上面都有标簽。
有幾個标簽是這樣寫的:
一柄雨傘上标着“給艾德拉·圖克,這把是給你自己用的。
比爾博上。
”艾德拉順手拿走了很多把沒标簽的傘。
“給朵拉·巴金斯,紀念您那如雪片般的來函,愛你的比爾博上。
”這标簽貼在一個大的廢紙簍上。
朵拉是德羅哥的姊姊,也是比爾博和佛羅多在世的、最年長的女性親戚。
她現年九十九歲,寫信忠告他人的這個嗜好已經持續了半世紀之久。
“獻給米洛·布羅斯,希望能夠派的上用場,比·巴上。
”這是标明在一支金筆和一罐墨水上。
米洛最為人所知的特點就是從來不回信。
“送給安潔麗卡,比爾博叔叔贈。
”這是面圓形的哈哈鏡。
她是巴金斯家的晚輩,一向覺得自己長得很美。
“送給雨果·抱腹整理您的收藏品,匿名支持者上。
”這是個空書櫃。
雨果很愛借書,卻常常忘記還書這檔子事。
“送給羅貝拉·塞克維爾巴金斯,這次是禮物!”的标簽貼在一箱銀湯匙上。
比爾博認為在他上次出去曆險的時候,她偷拿走了他很多的湯匙。
羅貝拉自己也知道。
當她一看到時,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在收下湯匙時還是沒有任何的遲疑。
這隻是如山禮物中的幾樣而已。
比爾博的屋子經過他一輩子的累積,可說是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哈比人住的洞穴常常都會陷入同樣的窘境:互送生日禮物的習俗是罪魁禍首之一。
當然,不是每個人送出來的禮物都是新的,也會有幾樣禮物總是四處漂泊,被人到處轉送。
不過,比爾博總是留下舊禮物,送出新的禮物。
他的房子經過這次清倉之後好不容易才空了一些。
每個臨别禮物上面都有比爾博親手寫的标簽,幾乎都有些特殊的意義和玩笑在上頭。
不過,大多數的禮物都是收禮者真正需要的東西。
家境比較不好的哈比人,特别是住在袋邊路的人家,都獲得了極端實用的禮物。
老家夥詹吉收到了兩袋馬鈴薯、一把新鏟子、一件羊毛外套、一罐專治關節痛的藥膏。
而一把年紀的羅力·烈酒鹿也大出意外的收到了十二瓶老酒廠的酒:這是夏爾南區特産、味道濃郁的紅酒,正好是比爾博的爸爸當年釀的,現在才終于完熟。
羅力原諒了比爾博的突然離開,喝了一口酒之後更是大贊比爾博是個好人。
還有更多的東西是留給佛羅多的。
當然,最重要的财産像是繪畫、書籍、多的有點誇張的家俱都是留給佛羅多的。
特别的是,沒有任何的文件和資料提到了珠寶和金錢:比爾博沒有送出任何的錢币和珠寶。
佛羅多那天下午更是累的雪上加霜。
竟然有謠言說整棟屋子裡面的東西都免費大贈送,一大堆不相幹的人立刻湧來此地,趕也趕不走。
标簽被撕下、弄混,導緻許多人起了沖突。
有些人甚至在客廳裡面就交換起東西來,其他人試圖摸走不屬于他們的小東西,或是任何沒有釘死在地上的東西。
門口的道路完全被獨輪車和手推車給擋住了。
在這一團混亂中,塞克維爾巴金斯一家人出現了。
佛羅多已經先下去休息,将現場交給好友梅裡·烈酒鹿招呼。
傲梭一來就大聲吵着要見佛羅多。
梅裡有禮的鞠躬道。
“他現在無法抽空,”他說。
“他在休息。
”
“我看是躲起來了吧,”羅貝拉說。
“管他在幹嘛,我們就是想要見他!去找他,告訴他我們來了!”
梅裡離開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讓他們有時間發現那箱臨别的禮物。
這可沒讓他們的心情好過起來。
最後梅裡終于帶他們去書房暫坐。
佛羅多坐在書桌後,面前堆着許多的文件。
他看起來的确無法抽空(至少在接見塞克維爾這家人的時候是這樣子的)。
接着他站了起來,手摸着口袋中的某樣東西。
不過,他說話的口氣還是相當客氣。
塞克維爾家的人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他們一開始就提議用賤價收買很多沒标簽的珍貴物品。
當佛羅多表明隻有比爾博指定的物品才會送人時,他們又開始抱怨這一切都不公平,其中必定有詐。
“我隻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傲梭說,“就是你看起來似乎太過鎮定了些。
我堅持要看讓渡書。
”
如果比爾博沒有收養佛羅多,傲梭就會成為他的繼承人。
他仔細閱讀了轉讓書,不禁哼了哼。
很遺憾的,讓渡書十分的完整且中規中矩。
(根據哈比人的習俗,除了字句的精準之外,還要有七名證人用紅墨水簽名)
“這次又落空了!”他對妻子說。
“我們都等了六十年!就隻有湯匙?胡扯!”他在佛羅多面前氣沖沖的彈了彈手指,忿忿的離開。
羅貝拉可沒這麼容易擺平。
一段時間之後,佛羅多踏出書房,看看事情進行的是否順利。
他發現羅貝拉還在四處鬼頭鬼腦的刺探着,敲打着牆壁和牆角。
他堅決護送她離開,同時還從她的雨傘中抄出了幾樣不小心掉進去的小(卻很值錢)東西。
她漲紅着臉,彷佛準備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詛咒。
但她轉過身卻隻勉強擠出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