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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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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蚤,扔進嘴裡用力一咬,“是給他施舍一份無法拒絕的大恩情,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償還。

    ” 韓莒子恍然大悟:“原來将軍是要施恩于……” “你又錯了。

    ”淳于瓊憤憤地打斷他的話,“他的仇人是我,當年施大恩給我的卻是他。

    ”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鳴镝聲響,交談中止了。

    淳于瓊和韓莒子重新跨上馬,朝着河邊飛奔而去。

    他們看到兩條木船從河流上遊偷偷摸摸地漂過來,船頭打着蘇家的旗号。

    蘇家是中山豪商,生意遍布諸州,在南皮、許都、徐州等地都有營生,打他們家的旗号不會引起曹軍懷疑。

     木船開到南岸,尋了一處水淺之處停住了船。

    淳于瓊隔水與他們對了幾句話,确認是袁軍派來接應的人,這才把其他人叫過來。

    董承和鄧展被兩名膀大腰圓的騎士抱着涉水登船,那輛馬車運不上來,被就地拆散掩埋。

     淳于瓊最後一個上船,他遺憾地朝着南岸望了望,朝船老大做了個開船的手勢。

    木船順流而下,走出約莫二三十裡路,緩緩靠近北岸,在一處隐蔽的簡易碼頭停船。

     碼頭上早已有一個人等候在那裡,淳于瓊認出是沮授。

    他這個人生得很有特點,身材颀長瘦直,頭卻特别大且扁,遠遠望去好像一枚牢牢釘在碼頭上的大釘子。

    此時沮授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木船竹簡靠岸,卻沒有露出任何急躁的神情。

    一直到水手把木船搭到岸邊,系好纜繩,沮授才不疾不徐地踏上搭闆,把淳于瓊迎上碼頭。

     沮授在袁紹軍中任奮威将軍,掌管監軍之職,上可管将,下可調兵,權勢極大,就連情報工作也兼有一部分放在他手下。

    這一次劫持董承的計劃,是沮授一手策劃,他親臨戰線迎接,足見重視。

     沮授是冀州一系的中流砥柱,跟淳于瓊不是很對付。

    所以淳于瓊見到他,沒有多做寒暄,隻是一抱拳道,“公與,人我給你帶回來啦。

    ” “辛苦将軍了。

    ”沮授從懷裡取出畫像,遠遠對着董承打量一番,然後淡淡一笑,也抱拳道,“這一份深入敵後的奇功,将軍算是得着了。

    ” “公與你說笑了。

    什麼奇功,不過是帶了個老頭回來而已。

    ”淳于瓊意興闌珊地摸了摸鼻頭。

     “将軍這就不懂了。

    有車騎将軍現身說法,曹賊卑侮漢室、欺淩中樞的劣迹,便可昭告天下,于袁公大業大有好處。

    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呵呵。

    ” 沮授這兩聲幹笑有些生硬,淳于瓊瞥了他一眼,心裡不由得“呸”了一聲。

     這兩個人在袁紹營中,一貫政見不合。

    淳于瓊認為軍隊就是一切,刀鋒勝過言語;而沮授論調持重,一向不大主張輕動兵戈,傾向于用政治手段解決問題。

     當初沮授曾經提議袁紹把天子接來南皮,挾天子以讨不庭,在政治上立于不敗之地。

    這種提議在自由慣了的淳于瓊看來,純屬自找麻煩,束手縛腳,遠不如真刀真槍去讨伐來得爽快,因此極力反對。

    最後淳于瓊聯合颍川派和南陽派,愣是把此事攪黃,從此兩個人交惡。

     這次劫持董承,顯然是沮授又打算用“娘娘腔兒”的手段來打擊曹操。

    淳于瓊雖然自告奮勇前往執行,但他的目的隻是享受刺激,并不表示對沮授的認同。

     淳于瓊固然看沮授不順眼,沮授對這位莽夫亦是腹诽頗多。

    他親自跑來碼頭迎接,正是因為不放心——說實在的,沮授一看到淳于瓊那碩大的鼻子,就忍不住牢騷滿腹。

    當年如果淳于瓊沒有從中作梗,讓他把天子迎來南皮,隻怕曹操如今早已俯首請降了,哪裡還用得着費盡心思去搶董承? “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袁公周圍的小人和蠢材,未免太多了些。

    ”沮授不無憤慨地想。

    他一半精力在為袁紹主公出謀劃策,另外一半精力消耗在确保這些主意不被那些白癡幹擾。

    這讓他很疲憊。

     兩位政敵皮裡陽秋地寒暄了一番,沮授表示該去迎接車騎将軍了,淳于瓊連忙吩咐手下人把老人攙過來。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董承突然之間面色變得慘白,他推開攙扶着的士兵,朝着淳于瓊和沮授跑來。

    士兵們試圖拽住這位老人,但居然被他掙脫。

    沮授也吓了一跳,董承在他的計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他和淳于瓊張開雙臂,小跑幾步,把躍上碼頭的董承一下按住。

     “董将軍,你莫要怕,你已安全了。

    ”沮授安撫他。

    董承沒理睬他,赤紅的雙眼掃視着碼頭上,近乎瘋狂地喊道:“荀谌,荀谌來了沒有?” 沮授聽到這名字,先是一愣,旋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等您抵達南皮的時候,自然會安排您見荀大人。

    ”董承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我要馬上見到他!馬上!不然來不及了!”沮授有些微微的不快,覺得這位車騎将軍架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兒,一個流亡的罪臣,居然還頤指氣使。

    他伸出手掌,按在董承胸膛想讓他盡快把情緒平複下來。

     當他的手掌一接觸董承前胸,董承突然渾身一震,從口中噴出一股鮮血,登時把沮授噴成一個血葫蘆。

    沮授一下子吓呆了,整個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還是淳于瓊反應迅速,伸出大手一把将沮授撥開,去揪董承的衣襟。

     這一抓,居然抓空了。

    董承噴血之後,整個人軟軟地癱倒在碼頭木排之上,身軀蜷縮像隻蝦米,四肢不斷劇烈抽搐。

    淳于瓊眉頭大皺,董承之前都還正常,這才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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