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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窗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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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我回應說:“别這麼做了,沒看過他引用的《菩薩善戒經》嗎?經上說:‘比如多層的樓房有四層,自下而上,層次分明,不可以越級跳過。

    ’受戒也是一樣,是經裡的話,沒什麼可辯論的。

    ”那人才停止辯論。

     五○、刑戒 明朝儒者呂叔簡著作《刑戒》,明朝東林黨人鄒南臯先生為此書刻闆印行,我寫的後序。

    這裡傳聞一件事很是奇特,某位官員,一直很嚴酷兇暴,辦公動不動就鞭打人幾十下,被打的慘叫聲震天動地,他當沒聽見。

    當時有個道人闖進來,直立在大廳中,用眼睛瞪着他,官員于是很憤怒,呼喚左右手下的人狠狠責打道人,忽然聽到後堂大叫“公子被鬼擊打,要死了”,官員慌忙退堂到内室,聽到他的兒子自己說:“好像有鬼神拿大錘打我,打的皮破肉爛,雙腿都是血,痛不可忍。

    ”官員趕緊派人到前廳,但被打的道人已不見了,官員于是号啕大哭,撞擊身體,頭臉都撞破了。

    噫!那個道人,難道是天神嗎?人人都是有父母的,他人的兒子,自己的兒子,都是兒子啊,為什麼自己的兒子就如珍寶,他人的兒子就如草芥?這樣心理能安穩嗎?還有一個高官很愛他的小兒子,指令屠夫每天進獻一隻豬肚,因豬肚瘦小就極為生氣,嚴厲責打屠夫,傷勢很重,調治兩個月才痊愈。

    有的富人在家裡用嚴刑對待丫環仆人,也是如此,我認為《刑戒》一書,應當散布四方流傳百世才是啊。

     五一、不願西方(一) 有人問一位僧人:“您願意往生西方淨土嗎?”僧人說:“我不願意呀。

    我的願望是,來生穿新科進士的綠袍,一妻一妾共處一室,這就是我的極樂國了。

    ”提問者默然無語,後來告訴我這件事,我說人各有志,志向是為了富貴,去西方淨土幹什麼?當然,富貴雖然不是修道人的美事,但也須要修庸頑的福氣才能得到,倘若不修福,未必能當綠袍郎,倒有可能做《綠衣人傳》裡的女鬼綠衣人啊。

    而且淑女未必就配上了名門望族,有可能納禮嫁給了專吃供品的齊人。

    還不止啊,倘若有業力呢,連綠衣人也做不了,有可能變為金衣公子鹦鹉之流,也不一定呢。

    甚至連齊人也嫁不了,有可能下嫁依附養馬的人,打雜的差人,做飯的人,也不一定呢。

    還不止啊,倘若業力更重呢,金衣鹦鹉有可能變為赤色蝴蝶,也不一定呢,養馬人、當差人、做飯人有可能變為地獄的鬼卒阿旁,也不一定呢,可悲啊。

     五二、不願西方(二) 又問一位僧人:“您願意往生西方淨土嗎?”僧人說:“我不願意,也不是不願意,東方有佛我往生東方,西方有佛我往生西方,南北上下,也是一樣,我為什麼要固定往生西方呀?”又問另一位僧人:“您願意往生西方淨土嗎?”另一位僧人說:“八大金剛擡我去東方我不去,四大天王擡我去西方我也不去,我哪裡知道什麼是東西呀?”三個僧人合起來看,第一個僧人,淹沒在五濁惡世中了,後二位僧人,一個是随緣往生,一個是無生。

    當然了,說是随緣往生,未必真的能做主而不被業力牽引啊;說是無生,也未必真的無生法忍而常住寂光淨土啊。

    如果不能随緣往生,就是戲說而已;如果不能無生,就是大言不慚而已,難得很啊。

     五三、平侍者 宋代太陽警玄禅師的弟子平侍者長期奉侍太陽禅師,據說對禅法有所領悟,可是怎麼後來首先提出異議,搬遷原先安葬太陽禅師的塔,取出遺體,為了焚化做出砍破太陽禅師腦袋這樣慘毒的事。

    平侍者生前遭到落入虎口的果報,死後堕入泥犁地獄,那麼可以知道他所悟的,不過是一點點見解,得到很少就滿足而已,哪有真正徹悟的人,會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啊?把很粗淺的理解當成悟,災禍就到了這種極端的程度,可以作為警戒啊。

     五四、四果 宋朝紫陽真人張伯端認為佛教四種果位的人奪别人的胎出生,若身體有敗壞,不免要離棄一肉身再入另一肉身,所以他說:“苦解降龍并伏虎,真金起屋幾時枯”了。

    可是初果須陀洹生死七次往返世間;二果斯陀含生死一次往來世間,還可以有投胎的說法;三果阿那含已不來世間;而四果則是見惑思惑斷盡,不再輪回,有知過去現在未來三種智慧和六種神通,叫做阿羅漢,又哪裡用得着奪舍呢?紫陽在仙學方面超越同類,《悟真篇》這些書大多是談的很理性,而現在說這種話,似乎對佛典不太精通吧。

    噫!真金起屋,就不枯竭了,卻不想想金遇火也會化的嗎? 五五、遺教經 世間的人臨終,對子孫說的話,叫做遺囑,而子孫就把遺囑當作憑據,世代遵守而不違背。

    何況欲界、色界、無色界這三界的大師,胎生、卵生、濕生、化生這四生的慈父,說法四十九年,最後的遺囑呢?做為僧人,應當早晚誦讀,師徒相互傳授,終身奉持而不可有一天廢失忘掉啊。

    可是把佛的遺囑等同于小孩子的啟蒙書,放在閑處,不再讨論研究,豈不是如來的逆子,佛法的頑民嗎? 五六、四十二章經(一) 《四十二章經》是摩騰、竺法蘭二位法師翻譯的,後來沒有再翻譯,如今世間流傳兩種版本,其它的不用說,隻比較第十一章内容供養福田的優劣。

    藏經的版本是從“飯凡人百”開始,到“化其二親”截止;而大洪守遂禅師的注解本,是從“飯惡人百”開始,到“無修無證”截止。

    考查經文的意思,藏本有些不妥,遂本的文字内容都很順暢;藏本又說供養辟支佛,不如度化供養人自己的父母,怎麼又說供養善人功德最大?既然供養善人功德最大,怎麼又說供養善人不如供養一個持五戒的人?前後内容自相矛盾。

    又說奉事天地鬼神,不如孝敬供養人自己的父母,可是連辟支佛都不如父母,又何況天鬼神呢?而守遂禅師一定沒有自己編造佛經的道理,他的版本必定有來源。

    所以流通在藏經以外的版本未必沒有善本,而不必全都執持藏本來折衷其它版本啊。

    我編著《梵網經發隐》時,也在古寺中得到一本《四十二章經》,與天台宗的疏文相符合,與藏本反倒有些差别,我在《梵網經發隐》的凡例中已經聲明,現今再次對專門持藏本的人告白一下。

     五七、四十二章經(二) 昔日有南京某僧人,帶《四十二章經》來杭州城,按古時慣例,乞求各位讀書人士各寫一條碑文。

    我的兄長當時在家奉養父母,也寫碑文給他,過了一年,有人到杭州來販賣碑文文本,發現兄長碑文的作者名換成一位高官了。

    又過了數年,我兄長忽然被任命為南京的南通政使司,在書店得到以前的碑文文本,又改為兄長的名字了,因此感慨這件事,在他的詩詞文集中,就有了關于碧紗籠故事的“紗籠事非謬”的詩句。

    我對兄長說:“某僧人确實很鄙陋了,難道沒有聽說過‘翟公榜門杜客語’嗎?那些勢利的客人固然不足挂齒,而翟公尖刻的語言也有失厚道啊。

    ”兄長對我說:“你說的有道理啊。

    ”于是鏟去諷剌的詩句。

    噫!某僧人何苦不着急辦自己的生死大事,卻在豪門貴族中來往奔波,被當作“閑家具”,讓當時的人笑話啊,可歎! 五八、五條衣 我剛開始出家時,見到僧人穿的五條衣工作服,都是單獨另作簡便小巧,大概按五條的意思而已。

    因為這種衣服原名叫“作務衣”,如今全都照七條、二十五條的樣式,雖然保持袈裟的傳統制式,但很不方便,搭這種衣服可以坐禅、誦經、禮佛,怎麼能勞作雜務?這是五條當七條用了。

    孔夫子說:“麻制帽子是禮制了,如今用絲制是儉省的,我随從大衆。

    ”所以必定要執着古代的東西就是高級,那麼書本文字創立之後,還要結繩紀事;桌椅闆凳具備之後,還要席地而坐,說我是複古呀,可以嗎?而今世上有碗筷了,吃飯還非要用缽,使小勺子又不方便,再加筷子輔助,尤為可笑。

    其實飯缽保存下來,讓我們不忘記佛制就可以了,不必過分拘泥于過去還要日常使用啊。

     五九、禅門口訣(一) 《大正藏》裡有《禅門口訣》一書,其中所說的多數很像數息法門,并且兼有看下面的肚臍等語言,外面标題是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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