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抽劍即往身後架去,卻終是晚了一步,左肩一陣刺痛,曾甫的刀從背後刺入,霎時血湧如泉,整個人都成了血人。
“竟從背後偷襲……虧你還是一國大将!”燕瀛洲冷吸一口氣,怒目而視。
“哼!此時有誰是君子。
”曾甫毫無羞愧地冷哼,刀還嵌在燕瀛洲體内,看着刀下已是重傷待宰之人,他心中不禁一陣快意,左手探出直取他肩上的包袱,“你還是……啊!”
隻見劍光一閃,曾甫慘嚎,昏死在地上,他的雙手竟已被齊腕切下!
燕瀛洲得手即退後一步,反手将嵌在背後的刀拔出扔在地上,刀柄上還留着曾甫的斷手,圍攻的人看得不寒而栗,皆往後退開一步。
而經兩番重創,燕瀛洲終是力竭不支,身子一晃,眼見要倒地,他長劍支地,人便單膝跪着,擡首環視周圍的敵人,一雙眼睛淩厲嗜血,如受傷狂暴的野獸,周圍的人都被他氣勢所壓,竟不敢妄動。
燕瀛洲喘息片刻,然後慢慢站起身來,那些圍着的人不由自主地又往後退去。
“來吧!今日我燕瀛洲能盡會各國英雄也是三生有幸……黃泉路上有各位相伴也不寂寞!”
燕瀛洲長笑一聲,擡起手中長劍,直指前方。
站在他正前方的是林淮,此刻喉結滾動,滿臉懼色地看着眼前仿若染血修羅的“烈風将軍”,腳下不由後退……
啪!啪!啪!啪!
正當林淮畏懼不前時,林中忽然響起擊掌之聲,在這片肅殺中顯得格外突兀。
衆人怔了怔,轉頭往擊掌之人看去,卻是一旁袖手旁觀的白袍小将。
那白袍小将緩步上前,目光直視舉劍候敵的燕瀛洲,朗然道:“燕瀛洲,你果是英雄了得!與其死在這些無能鼠輩手中,不如我來成全你的英名!”
話落,他飛身而起,手中銀槍仿若一束穿破萬裡雲空的白光,迅捷而美妙,裹挾着無可比拟的淩厲刺向燕瀛洲。
燕瀛洲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右手緊緊握住劍柄,等待着這破空裂風的一槍。
他不能躲也躲不過,隻能站着等,等着銀槍刺入他的胸膛——然後他燕瀛洲的劍也一定會刺入敵人的胸膛!
銀槍燦目,眼見着即要刺入燕瀛洲的身體,蓦地空中閃過一抹白電,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便已消失,可随着那白電一起消失的還有重傷的燕瀛洲。
這一變故來得那般突然,不但衆人呆怔,便是那白袍小将亦維持着原有的動作,銀槍直直平伸,仿佛刺入了敵人的身體……但事實上,他什麼也沒刺中。
他眼睛盯着槍尖,似不敢置信自己全力一刺下竟會失手,而且連對手是誰、在哪兒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
正當衆人呆愣着時,悶熱而腥氣熏人的林中忽地響起了一串清亮的笑聲。
瞬間,林中仿若有道清涼的微風一掃而過,又仿若有條清冽的冰泉乍洩而出,腥味淡去,悶熱退散,一股涼意從心底沁出。
“有趣,有趣。
一覺醒來,還能看這麼出戲。
”
清亮的嗓音再度響起,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三丈外一棵高樹上,一名年輕的白衣女子倚枝而坐,長長的黑發直直垂下,面容清俊非凡,唇角含着絲讪笑,眼睛半睜半閉,帶着一種午睡才醒的慵懶神情俯視着衆人。
樹下衆人望着如此清逸的一個女子,不由都有些發呆。
片刻,林淮最先出聲相詢:“敢問姑娘是何人?”
白衣女子沒有答他,反是笑嘻嘻道:“喲,林大俠,你這刻倒是挺身而出了,剛才對着人家的三尺長劍怎麼就後退了。
”說話之時,手一揮,一物飛起落在她手中。
衆人此刻才看得清楚,她手中提着的正是燕瀛洲,隻是此時已昏厥過去,腰間還纏着一根長長的白绫,想來剛才正是這女子以白绫救走了他。
“你!”林淮被白衣女子一譏,不由老臉一熱。
“啧啧,這燕瀛洲雖是英雄了得,此時竟也給你們整得隻剩半條命了,真是可憐啊!”白衣女子單手提着燕瀛洲,細細地打量着,還一邊搖頭惋歎,而一個百十斤重的大男人給她提在手中,竟似提着嬰兒般的輕松。
“你這臭婆娘不想活了!”一道粗嘎的嗓音響起,人群中一個身材粗壯的大漢排衆而出,指着白衣女子大聲喝斥,“識相的快快放下燕瀛洲,然後滾得遠遠的!臭……唔——”
那大漢話未說完,衆人隻見綠光一閃,啪的一聲,他一張嘴竟給一片樹葉嚴嚴實實地封住了。
“你的聲音實在太難聽了,我不愛聽你說話。
”白衣女子一邊将燕瀛洲随手往樹杈上一放,一邊悠悠然道,“而且你這口氣也實在太臭了,還是閉嘴為妙。
”
“撲哧!”有人忍俊不禁,但礙于大漢滿臉兇相又趕忙收斂住了。
而那大漢一張臉憋得像豬肝,伸手撕下嘴上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