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保護和培育自己
黃駿在金安市舉目無親,到金安後結識了一些官場人物,但也隻是一面之交,沒什麼來往。
大多數時間,他都是跟古長書在一起,他喜歡跟他吹牛,喜歡跟他談企業改造。
古長書是他的忠實聽衆,也能給他提出一些建設性的建議和意見,使他得到一些教益和啟示。
所以,兩人算是比較純正的君子之交和同窗之誼。
古長書腦子活絡,考慮到黃駿來自發達地區,又是集團公司總裁,是大老闆,有一套自成體系的管理經驗,他把金安市的重點企業的老總集中起來,把十個縣的工業局長請上來,請黃駿給他們講現代企業管理,講WTO,講現代企業制度,古長書當主持人,他自己也帶頭聽課。
黃駿心裡也很高興的,在深圳,象他這樣的老闆多,别人并不把他十分看重。
在内地,他就感受到倍受尊重的個人價值,是頂天立地的人物了。
他在金安講課,一方面擴大了自己的影響和企業的知名度,這是一個無形的廣告;另一方面,金安市的企業可以從他的管理經驗中吸取營養。
古長書總是把話說得恰到好處,黃駿第一次試講時,古長書在主持中講道:“一個成功的商人,本身就具有商業價值,本身就是一筆有形資産。
黃駿先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現在,我們可以從他身上獲得智慧,然後我們把智慧變成我們自己的财富。
所以黃駿給我們講課,我們是要付費的。
”
古長書的話赢得了滿堂喝彩。
黃駿下來說:“事先沒說付費呀,你怎麼說是付費的?”
古長書說:“我是脫口而出的。
也算是廣告吧。
”
古長書告訴黃駿,金安市十個縣,都缺少企業管理人材。
現在的管理人員,長期過着封閉的生活,知識老化,觀念陳舊。
他們即使到發達地區走幾遭,目光也是盯着外面的小姐是如何生動,如何去感受異地的異性肉體,回來都會成為他們的口頭談資。
至于考察學習,沒多少人當回事的。
他們急需要普及一些基本知識,懂得一些先進的管理經驗,既要換腦子,也要補腦子。
所以,古長書希望黃駿能夠給各縣的企業領導講講課。
這麼大的面積,當然不能白講,講一天一千塊錢是差不多的。
講課是在傳授知識,也是在給你自己的公司做廣告。
你别看我們這貧困地區,窮地方也有富人。
有些人的消費水平一點不比深圳上海差,動辄就是幾千元的衣服。
古長書給他算了筆帳,全市十個縣,每個縣每年至少要在當地銷售兩千套高檔西服,十個縣就是兩萬套。
你是做西裝的,不要小看這個市場,它是在不斷擴展和延伸的。
如果你占領這個市場一半的份額,以一套千元計算,你在本市的銷售額就可以達到一千萬元。
賣一千萬你能賺多少錢,你自己明白。
黃駿似乎突然豁然開朗了。
古長書鼓勵下面各縣請他去講課,他也不推辭了,有請就去。
講一天一千塊錢,對他來說全然不在乎錢的多少。
可他又特别看重這筆錢,感覺這是知識就是财富的明證,他的智慧得到了認可,這比用商品賺錢就多了一些體面。
黃駿是個忙人,身在金安,卻要指揮深大集團所有的決策性事務。
遇到急事就得馬上飛回去。
所以他常常抱怨古長書,“我從來沒象現在這樣忙過,都是你給我找的事。
”
古長書有闆有眼地說:“可你在深圳有這樣風光嗎?繼續在那裡待下去,你無非就是一個隻知道賺錢的機器人!你是儒商,儒商的社會責任感應該比普通商人更強一些。
在這裡,你就可以指導大多數人去賺錢,這才是快樂,也是最高貴的快樂。
”
黃駿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他覺得古長書既在擡高他,也在強迫他,反正就是要他為金安市做些事。
古長書管市辦企業,賣出去了一個針織廠,古長書就不急了。
他不喜歡做美夢,不指望在一夜之間把市裡的所有企業都搞好。
其餘幾個,比如缫絲廠,制藥廠,他都按照現代企業制度的要求進行改組改制。
他确定的原則是,力争在兩年内,讓大虧的企業小虧,讓小虧的企業不虧,讓微利的企業盈利。
他還有沒有高招?有。
他相信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隻有解決不了問題的人。
他的腦子還在不斷産生新的東西。
但他覺得,從政者的智力跟其他人的智力不一樣,所在的職位決定了智力使用的力度,使用過甚,就會造成破壞性使用,導緻智力資源短缺。
如果你要永遠保持旺盛的政治生命力,永遠覺得有用不完的聰明才智的話,一是要保護性的适度開發,不能竭澤而漁;二是要不斷充電,讓肚子裡有足夠的知識儲備。
許多時候,智力就是智慧,它象一盞明燈,照耀着你的人生道路,也照耀着你的政治前程。
要是造成破壞性的開發,不僅要江郎才盡,更重要的你就面臨着走進黑暗的可能。
當官的人嘛,總是想越當越大,他不買官,也沒錢買官,不憑關系,沒有後台,就隻靠自己的能力硬幹,作為一個副職,必須給自己留有足夠的後勁和餘地,就必須從智慧上保護和培育自己。
12.局長的影子和替身
古長書清楚,從縣裡到市裡,他都是一個倍受關注的人,象賀建軍,劉市長,黃駿、陳局長他們,确實希望他大有作為。
象大明縣的周縣長,工業局的何無疾他們,則是在冷眼看世界,人人都說你古長書有本事,倒要看你能卷起幾尺波瀾。
特别是何無疾,古長書原本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