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為年輕盲人而設的研究院,裡面好像有很多病人都來自蓋侬。
這些孩子都患有各種各樣的病症:白内障、視網膜色素變性、色盲。
蓋侬這些疾病的數量遠遠超出平均值。
”
“繼續。
這些疾病的根源是什麼?”
于斯諾把兩隻手合成燈罩狀。
“山谷,山谷的孤立。
有個醫生解釋說,這是基因遺傳病。
這些病通過近親繁殖,一代一代往下傳。
看起來,在一些比較孤立的地區更常見。
這是一種傳染,通過遺傳的方式代代相傳。
”
中尉從他的本子上撕下一頁。
“拿去,這是研究院的地址。
院長尚普拉醫生對這種現象進行了精确的研究。
我認為……”
尼曼用食指指向于斯諾。
“你去。
”
年輕警察的臉上露出喜色。
“您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快去。
”
于斯諾轉過身,可馬上又改變了主意,皺着眉問:“警長……抱歉,但是……為什麼您不親自去查問這個院長呢?這也許是個很有用的線索。
您那邊找到更好的線索了嗎?因為我是本地人,您認為我去問會更好嗎?我不明白。
”
尼曼臂肘撐在門框上。
“是的,我在跟進另一條線索。
但是,我這也是給你提供一次額外的鍛煉,于斯諾。
有時候,也會有調查之外的原因。
”
“什麼原因?”
“私人原因。
我不去這個研究所,是因為我患有恐懼症。
”
“恐懼什麼?瞎子嗎?”
“不是,狗。
”
中尉臉上露出不解。
“我不明白。
”
“想想看,說到盲人,就會說到狗。
”尼曼模仿一個駝背盲人,被想象中的導盲犬帶着。
“為盲人配備的狗,明白了嗎?我絕對不可能踏進那裡一步。
”
警長留下中尉在那裡發愣。
尼曼敲了敲巴納隊長辦公室的門,順勢推開。
高大的巴納正在整理一捆捆的傳真件:都是從酒店、飯館、車行傳來的回複。
然後傳真又都倒了一地。
他像是一個正在整理存貨的雜貨店店主。
“警長?”巴納挑起一邊眉毛,“拿去,我剛收到……”
“我知道。
”
尼曼接過科斯特的電話傳真,簡單地浏覽了一下。
這是一張寫滿複雜數據和名詞的單子,說明了死者眼眶裡水的化學成分。
“隊長,”警長問道,“您知道這個地區有熱電站嗎?燒褐煤的發電站?”
巴納不确定地撇撇嘴。
“不,我沒有什麼印象。
也許在更西邊一點……在往格勒諾布爾的方向,工業區數量會多一些……”
“我能去哪裡了解情況?”
“有那麼一個伊澤爾工業聯盟,”巴納接着說道,“但是……等一下,我有更好的。
您的那個發電站,應該會造成很嚴重的污染,是不是?”
尼曼笑着舉起滿是數據的傳真件。
“酸性很強。
”
巴納已經寫下了什麼。
“那就去找這個人,阿蘭·德爾多。
他是個園藝家,在蓋侬城的出口處有一些熱帶溫室。
他是我們的污染研究專家,一個環保鬥士。
他知道這個地區每一點廢氣和污水的來源、成分以及對環境造成的影響。
”
尼曼剛要離開,巴納叫住他。
他舉起兩隻手,張開手掌朝向警長。
那是兩隻怪物般的大手。
“順便說一下,我詢問了下關于指紋的問題……您知道的,高約瓦的手。
那是孩提時發生的一場意外。
在阿讷西湖上,他幫他父親翻修家裡的帆船,被一罐極具腐蝕性的除垢劑燒傷了雙手。
我聯系了港務局,他們都記得這起事故,急救啦、醫院啦,還有其他混亂的事情……我們可以核實一下。
但是,依我看,這裡再沒有什麼可挖掘的了。
”
尼曼轉了個圈,抓住門把手。
“謝謝,隊長。
”他指了指傳真文件,“祝你好運。
”
“也祝你好運。
”巴納回道,“那個環保主義者德爾多,可是個相當棘手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