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揚起最迷人的微笑,将鬥篷披在肩上。
“别擔心,媽媽,”她說,“我不會喝太多她的藥茶。
”
史蒂夫輕哼一聲。
伊羅娜雙眼圓睜。
但黎莎在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前走出了家門。
加爾德陪她走了一段路,但當他們走到與其他伐木公會合的地方時,加爾德的朋友們已經等在那裡。
“你遲到了,加爾。
”艾文埋怨道。
“現在有個女人做飯了。
”弗林說,“是男人都會遲到。
”
“如果他昨晚又睡在她家的話。
”倫邊哼邊道,“我猜她可不隻是幫他做飯,竟然在她父親面前幹這種龌龊事。
”
“倫猜得對嗎,加爾?”弗林問,“昨晚又找到新窩擺你的斧頭嗎?”
黎莎勃然大怒,正要回嘴,加爾德已經伸手摟住她的肩。
“别理他們。
”他說,“他們隻是想要惹你發火。
”
“你可以維護我的清白。
”黎莎說。
她知道,男孩們會為了莫名其妙的事大打出手。
“我會的。
”加爾德保證,“我隻是不想讓你看到,我希望在你心中維持溫柔的形象。
”
“你很溫柔。
”黎莎說着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頰。
男孩們放聲怪叫,黎莎對他們吐了吐舌頭,然後離開。
“傻孩子。
”當黎莎告訴布魯娜自己對伊羅娜說了什麼後,布魯娜喃喃說道,“隻有笨蛋才會在牌局剛開始時亮出底牌。
”
“這又不是牌局,這是我的人生。
”黎莎說。
布魯娜抓起她的臉頰,狠狠捏了一把,痛到她嘴巴都噘了起來。
“那就更有理由謹慎。
”她瞪大乳白色的雙眼吼道。
黎莎感覺體内燃起一股怒火。
這個女人以為自己是誰,竟然這樣和她說話?布魯娜似乎鄙視鎮上每個人,隻要一個不順眼就會抓人打人,語出恫吓。
她真的有比伊羅娜好到哪裡去嗎?告訴黎莎自己母親的所作所為時,她真的是為了黎莎着想,抑或隻是為了要讓她成為她的學徒,就像伊羅娜逼她盡快嫁給加爾德,好幫他生個兒子?内心深處,黎莎很樂意去做這兩件事,但她實在不想繼續被逼迫。
“好哇,好哇,看看是誰來了。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年輕的天才。
”
黎莎擡頭看見妲西站在聖堂大門口,手裡抱着一堆木柴。
這個女人毫不掩飾對黎莎的妒忌之情——隻要她高興,她随時都可以變得像布魯娜一樣可怕。
黎莎一直試圖向她表示自己的好感,但這種友好姿态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妲西打定主意就是不喜歡她。
“不要因為黎莎的内疚,而把你的愚笨推責于她。
”布魯娜在妲西丢下木柴、舉起沉重的撥火棍撥火時說道。
黎莎很肯定隻要布魯娜持續挑撥,自己就不可能和妲西好好相處,于是她埋頭繼續磨藥。
數名在攻擊事件中灼傷的病人皮膚受到感染,需要持續照料。
其他人的情況仍十分糟糕。
布魯娜昨晚因急救被人叫醒兩次。
截至目前,她的草藥和醫療技巧沒有令任何人失望。
布魯娜完全接管了聖堂,把米歇爾牧師和其他人當做密爾恩仆役一般使喚。
她讓黎莎待在身邊,不停地以好似喉嚨堵滿濃痰的難聽聲音解說傷口的情形,以及用來治病的草藥藥性。
黎莎看着她割開傷口、縫合皮膚,發覺自己已經習慣這種景象了。
早晨過去,将近中午時,黎莎必須強迫布魯娜擱下工作,休息吃飯。
其他人或許沒注意到老婦人急促的呼吸或顫抖的手,但黎莎看在眼裡。
“夠了。
”她終于說道,從草藥師手中奪走研缽和碾杵;布魯娜立刻擡頭看她。
“去休息。
”黎莎說。
“你以為自己是誰,女孩,竟然……”布魯娜破口大罵,伸手要去拿拐杖。
黎莎眼明手快,一把抓起拐杖,指向布魯娜的鷹鈎鼻。
“你再不休息就會發作。
”她喝斥道,“我要帶你出去,沒得商量!史黛芙妮和妲西可以接手一個小時。
”
“勉強可以。
”布魯娜嘟哝道,但還是任由黎莎扶起自己,領她離開聖堂。
太陽高挂在天空,聖堂附近草木茂盛,綠意盎然,隻有部分地面有火惡魔焚燒過後的痕迹。
黎莎鋪了一塊毯子,扶着布魯娜坐下,拿出她的特質藥茶和不會影響老婦人僅存幾顆牙齒的軟面包。
他們安靜舒适地坐了一段時間,享受這溫暖的春日氣息。
黎莎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竟然拿布魯娜與自己母親相比。
她有多久沒和伊羅娜一起在陽光下享受甯靜了?好似沒有過第一次吧?
她聽見一陣刺耳的聲音,轉頭時發現布魯娜在打呼。
她微微一笑,将老婦人的披肩蓋在她的身上。
她伸展雙腳,發現賽拉和麥莉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縫補衣服。
她們對她揮手招呼,并在毯子上騰出一點空間讓黎莎坐。
“草藥師的生活怎麼樣?”麥莉問。
“很累。
”黎莎說,“布莉安娜呢?”
兩個女孩互看一眼,咯咯嬌笑。
“和艾文在樹林裡。
”賽拉說道。
黎莎啧了一聲。
“那女孩遲早會有和克拉莉莎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