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家夥沒有在床上安然入睡的話,那我就完了!”
我們現在巳經轉進了邦德街,走了幾米之後,我們在路的右側停了下來。
拉菲茲盯着街對面的幾扇窗子,裡頭一絲亮光也沒有,在霧氣中幾乎看不出來。
窗子下頭是一家店鋪,通過店門上的窺視孔,和門裡面的輝煌燈火,我判斷出那是一家珠寶店。
不過,整個“樓上”,以及珠寶店隔壁那家住戶的臨街大門,都是黑漆漆、空洞洞的,跟此刻的天空相仿。
“今天晚上還是算了吧。
”我勸拉菲茲,“早上的時間肯定就夠了!”
“絕對不行,”拉菲茲說,“我有他的鑰匙,我們要給他個驚喜。
走吧。
”
然後,他抓住我的右胳膊,拉着我快步走到街對面,拿他那把鑰匙開了門,接着,很快在身後将門輕輕帶上。
我們身處一片漆黑當中。
外頭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正在向我們這邊靠近。
過馬路的時候,我們透過霧氣,聽到過這個聲音,現在這聲音越來越近,我那同伴用手指緊緊地攥住了我的胳膊。
“來的可能就是那個家夥,”他小聲說道,“他是個夜貓子。
别出聲,兔寶,我們會把他吓死的。
啊!”
那整齊的腳步聲沒有停留就過去了。
拉菲茲深吸了一口氣,攥着我的那隻手,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還是不要有聲音的好,”他還是那樣小聲地說道,“不管他在哪兒,我們都得讓他出點血!把鞋子脫了,跟着我走。
”
呃,也許你會奇怪,我幹嗎要老老實實地照做,那是因為,你沒領教過A·J·拉菲茲的厲害。
他這個人有的是辦法,讓人乖乖地跟着他走。
有這麼一個人興緻勃勃地在前頭帶路,你是不可能不跟上去的。
就算心存疑問,你也會先跟上去再說。
所以現在,我聽到他踢掉了鞋子,于是也就照做了,然後緊跟着他上了樓梯。
這時我才意識到,在這麼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到一個陌生人家裡拿錢,這樣的方法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過顯然,拉菲茲跟這家主人的關系,超乎尋常地親密,所以我也隻能推斷,他們有彼此捉弄的習慣。
我們摸索着上樓梯,速度非常慢,在爬到頂之前,我還有時間留意到不止一個細節:樓梯上沒有鋪地毯,我張開的右手碰到了潮濕的牆壁,牆上空空如也;左手把着的樓梯扶手上,積着可以感覺出來的厚厚一層灰。
自從進屋之後,我心裡就湧上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現在,每往上走一步,這種感覺就加深一點。
我們前來打擾的是怎樣一位隐士呢?
我們走到了一處平台上,然後順着樓梯扶手往左拐,接着再往左拐。
走上四級台階之後,我們又到了一處平台,比剛才那一段要長。
突然之間,黑暗中燃起了一根火柴。
我沒有聽見火柴劃響的聲音,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我為之目眩。
等雙眼适應了亮光之後,我看見拉菲茲一隻手舉着火柴,另一隻手擋着亮光,在他的兩邊是光秃秃的闆壁、斑駁的牆壁,還有一扇扇開啟的房門,門裡是一個個空蕩蕩的房間。
“你這是帶我到哪裡了?”我大叫道,“這房子根本沒人住!”
“噓!等等!”他小聲說道,然後帶我走進了其中一個空房間。
我們進屋之後,火柴就熄了,他又悄無聲息地點着了一根。
然後他背向我站着,摸索着什麼東西,我看不見那到底是什麼,不過,等他扔掉第二根火柴之後,房間裡又有了别的亮光,還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我走上前去,想從他身後看個究竟,不過,他趕在我之前轉過身來,把一盞小小的提燈舉到了我的面前。
“這是什麼?”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要玩什麼爛把戲?”
“已經玩完了。
”他無聲地笑了笑。
“跟我玩?”
“恐怕正是如此,兔寶。
”
“那麼說,這棟屋子裡沒有别人?”
“就我們兩個,沒别人。
”
“你在邦德街的朋友,會給我們錢,這全是胡說八道?”
“也不盡然,丹比确實是我的朋友。
”
“丹比?”
“樓下的珠寶店的店主。
”
“你說什麼?”我小聲問道。
想到他這句話中的意味,我吓得抖如篩糠,“我們要從店主那裡拿錢?”
“嗯,也不盡然。
”
“那又是什麼意思?”
“其實就是一個意思——我們從他的店裡拿。
”
不需要再問下去了,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除了我未蔔的前途之外。
拉菲茲給過我成打的暗示,可是我卻一個也沒能領會到。
就在那間空屋子裡,我站在那兒,盯着他看,而拉菲茲也站在那兒,手裡拿着有遮光裝置的提燈,還沖着我笑。
“小偷!……”我大口喘着氣,“你……你……!”
“我跟你說過了,我是靠自己的才智為生的。
”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