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痛苦地呻吟。
拉夫勒一把抓住船員的肩膀。
“放開他,聽到沒有?!馬上放開他!”他高喊着。
然而,拉夫勒的話音剛落,他自己就倒向了科斯坦,科斯坦踉踉跄跄退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居然遭到了攻擊!拉夫勒暴怒,立刻采取激烈的反擊。
他一聲不響地撲向那個海員,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對着他的臉和側腹又抓又踢。
海員迅速站了起來,轉而反擊拉夫勒。
他們倆抱在一起扭打了一會兒,科斯坦也加入了戰鬥。
三個人一起倒在地上,扭打着滾來滾去。
拉夫勒和科斯坦慢慢地站起來,俯視着趴在眼前的海員。
“也不知道他是酒醒了,”科斯坦說,“還是被咱們制伏了。
無論如何,現在都該把他交給警察。
”
“不,先生,不行。
”那名侍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腳下仍然不穩,“不能叫警察,先生!斯比羅先生不喜歡警察。
您應該能理解,先生。
”他抓着科斯坦的手,哀求道。
科斯坦望向拉夫勒。
“當然不叫,”拉夫勒說,“沒必要給自己添麻煩。
警察遲早會把他帶走的,這個無法無天的醉鬼。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先生,那個人,他走路的樣子很奇怪,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就撲過來打我,還說我偷他東西。
”
“和我猜測的差不多。
”拉夫勒貼心地扶着那名侍者往前走,“快回店裡處理一下傷口吧。
”
這位侍者被感動得好像要哭出來了似的。
“先生,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無論需要我為您做什麼——”
拉夫勒拐進通往斯比羅餐館的過道。
“不不,不要放在心上。
快走吧!如果斯比羅先生有什麼疑問,你可以讓他來問我,我會跟他解釋清楚。
”
“救命恩人!”餐館的門在他們倆身後關上,拉夫勒隐約聽到這半句話。
“你也看到了,科斯坦,”坐下來數分鐘後,拉夫勒說,“文明社會裡也會有這種奇葩!全身都是臭酒味,别人稍微離他近點兒就大打出手,恨不得把一個無辜的陌生人打死。
”
科斯坦試圖忘掉剛才那緊張的一幕。
“就算是小心謹慎的貓,在煩躁的時候也會想喝上幾杯。
”他說,“我看,那個船員的心裡肯定也有說不出的委屈。
”
“委屈?哦,當然,他的委屈就是沒法控制自己的野性。
”拉夫勒抱着手臂,說道,“我們為什麼會坐在這裡等着吃肉呢?不僅是為了滿足生理要求,也是為了滿足溶于血液的本性。
回憶一下,科斯坦,我說過斯比羅是文明的縮影,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了吧?他是個聰明人,懂得人類的本性,但又與其他人不同,他費盡心思滿足我們内心的渴望,卻絕不會影響周圍的旁觀者。
”
“我回憶了一下美妙的艾米斯坦羊,”科斯坦說,“就明白你想說什麼了。
對了,是不是快到供應招牌菜的日子了?距離上次吃到它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正為他們倒水的侍者猶豫了一下,說道:“抱歉,先生,今晚沒有招牌菜。
”
“哦,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拉夫勒咕哝道,“看來我沒有再吃那道菜的福氣了。
”
科斯坦望着他。
“怎麼會,這怎麼可能。
”
“真的,見鬼。
”拉夫勒一口氣喝下半杯水,侍者馬上又為他添滿,他繼續說,“我臨時決定要去南美進行一次秘密考察。
一兩個月吧,老天知道到底要在那兒待多久。
”
“那裡的情況很糟嗎?”
“沒法更糟了。
”拉夫勒突然笑了,繼續說道,“我一定會懷念在斯比羅餐館吃的每一道菜。
”
“我怎麼沒在公司裡聽說這件事呢?”
“如果你聽說了,就不能算秘密考察了。
除了我以外沒人知道,現在再加上你。
我想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看看他們到底在那邊搞什麼鬼。
我會跟公司裡的人說我去短途旅行了,或者去療養院調養被工作壓垮的身體。
無論如何,公司的事就暫時交給你們了。
特别是你。
”
“我?”科斯坦非常驚訝。
“明天你上班時會接到一份升遷令。
非常抱歉,我無法親手交給你。
别多想,此事和我們的友情無關,你一向表現優秀,對于這一點我必須表示衷心的感謝。
”
受到誇獎的科斯坦臉紅了。
“聽你的口氣似乎今晚就出發?”
拉夫勒點點頭。
“我費了點兒心思預定了機票。
如果一切順利,這頓飯将是我們的告别晚餐。
”
“事實上,”科斯坦緩緩地說,“我真希望你訂不到座位。
對我而言,在這裡與你一起用餐意義非凡。
這是我從未想過的。
”
侍者的聲音插了進來。
“先生,可以上菜了嗎?”兩人都表示可以。
“當然,當然,”拉夫勒急忙說道,“我沒注意到你還站在旁邊。
”
侍者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