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現在我看來,迪茲的解決辦法或許有可取之處。
”
格裡斯基嘴唇上的疤痕繃得緊緊的,看起來就像是一段粗粗的繩索垂挂在嘴邊。
“那人是個謀殺犯,克拉倫斯。
”
傑克曼并不打算反駁這話。
除了保持理智和鎮靜,捺着性子點了點頭外,他沒有對格裡斯基做出針鋒相對的回應。
“他或許是,這是當然的。
不過正如我們在這兒說過的,我實在不認為他是個危險的人物。
目前,我不打算關閉重新審視那個評估意見的大門。
每天都會那樣做的,如果有必要的話。
不過,與此同時——”他轉向哈迪接着說道,“我準備接受你關于帕納塞斯的看法。
我不想讓他們受到驚動而四散逃竄,我不——”
這番委曲求全、一味退讓的講話被“砰”的一聲門響打斷了,格裡斯基頭也不回地憤然摔門,揚長而去。
除了争取到委托人的自由和起訴方手中掌握的情況之外,哈迪原本就已經打算向地區檢察長提出另外一個要求。
這通常應當是由傑克曼提出來,并且征求他的許可,哈迪有可能會在他這場小小的文字遊戲中取勝,事實上就跟他中間名字的字面意思一樣,赢的把握很大。
但格裡斯基的突然離開給那些留在那兒的人在心理上投下了不祥的陰影,而且他認定,如果此時再去要求得到更多東西,就是在強人所難、咄咄逼人了。
不過另一件正事仍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而且他越想越覺得無須先征求傑克曼的許可。
他需要一個答複,并且現在就要得到。
他的委托人仍然陷在很大的麻煩之中,而且他真的不願意看見别人在約翰斯特勞特身上搶占先機。
如果在哈迪的要求下,這位法醫發現了任何東西,他都會把情況報告給格裡斯基和傑克曼的。
哈迪沒有隐瞞任何東西——他的動機或是他的行動。
或者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他走出大廳的後門來到外面的封閉式走廊上,從這兒往左通向監獄,朝右是陳屍房。
空氣中隐約有股淡淡的海水的鹹味,不過他同時也嗅到了大樓拐角處一個大型商業市場傳過來的陣陣花香。
此時,他心情好極了,感覺就像這一天他做了不少事,很有成就感。
處理完和斯特勞特的事情後,他提醒自己要記得給妻子——甚至包括女兒——買束鮮花。
現在是星期五的傍晚,隐約讓人覺得是漫長而又令人浮想聯翩的,如果他們好好安排一下,也許他和家人能一起度過一些美好的時光。
到了陳屍房哈迪才知道,斯特勞特這會兒正在冷儲室解剖屍體,不過接待員告訴哈迪,斯特勞特要不了多久就會結束了。
他願意等一會兒嗎?他告訴她他願意等。
法醫的辦公室就在陳屍房的對面,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酷刑刑具的博物館,是個值得一去的有趣地方。
房間是開放的,沒有出于安全的原因而戒備森嚴。
在這兒,斯特勞特搜集的所有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敞開展覽供人鑒賞和把玩,如果你有足夠的膽量,還可以親自試驗一下。
要是他的助手中有誰心懷不滿,哈迪認為,他在這兒就能幹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用彈簧折疊刀或者長獵刀捅幾個人,用手榴彈炸掉幾個,再用從軍械庫裡拿出來的大量的自動武器射殺剩下的人。
哈迪坐在西班牙絞刑具的橫木坐闆上,上面鋪墊着紅色的絲質方巾,思忖着他在樓上所取得的勝利,并考慮着下一步行動要運用的智慧以及勝算。
重要的是,他再次暗暗提醒自己,讓他的委托人避免入獄。
他很清楚,格裡斯基不斷地催逼,瑪琳操控着大陪審團,而肯森會時不時地突然做出一些難以應付的舉動,在這種局面下,傑克曼承諾給他的三十天,會像晨霧蒸發一般轉瞬即逝。
哈迪必須想辦法弄到更多的資料,盡管他準備提出的意見很有可能對他的委托人不利。
他意識到案子已經陷入了一個賭博式的局面,而且這種感覺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但他已經别無選擇,隻能孤注一擲了。
他委托人脖子上的絞索正在不斷地收緊。
他的經驗和膽識告訴自己這種冒險是值得的,不過要是他錯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把那塊手帕繞在你的喉嚨上,再把它拉緊一點。
我是說,它對激起人的性欲非常有效。
”斯特勞特指的是那個西班牙絞刑具,它往往能在絞刑及其他形式的勒殺過程中,刺激起來興奮度更強的性高潮。
“似乎過去這些年來發生的狂暴行為,都不值得去動用這個家夥。
不過或許我的看法錯了,不少的家夥好像都想要試試它。
不說那麼多了,你怎麼樣?”
在斯特勞特的東拉西扯中,這兩個男人說了幾分鐘的客套話。
等他走到自己辦公桌後面時,哈迪也把身子移到了另一把椅子裡,他們轉到了正題上。
哈迪說明自己的來意後,斯特勞特撓了撓脖子。
“讓我直說了吧,”他最後說道,“你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到這兒來,要求我去解剖一個與馬卡姆先生同一天死亡的波托拉醫院的病人嗎?”
“要是你還沒有這樣做過的話,我建議你去做一下。
”
“那具屍體是誰?”
“詹姆斯萊科特。
”
斯特勞特搖了搖頭。
“不,我沒有給它做過屍檢。
不過他們在醫院會按規定自動做一個屍檢。
你知道這回事嗎?”
“難道他們從來都沒有漏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