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祁姑娘,就是這位不肯透露姓名的女士,在你高燒昏睡的
這幾天裡,天天都要來看你,總是守在你的床前默默坐一會兒才走,對你真是關心極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的女兒哪。
可惜你燒得一塌糊塗的一點也不知道。
喏,窗台上的這束鮮花就是她送來的。
”
祁瑩打量着這個不速之客,女人笑着摘下遮陽鏡,額上赫然可見一條醜陋的疤痕。
來者正是歐陽筱竹。
祁瑩并不吃驚,冷冷道:“是你?你終于肯現身啦!”
歐陽筱竹軟中帶硬笑道:“不錯,風水輪流轉。
前番是你到醫院看我,現在是輪到我上醫院來看你來了。
”
歐陽筱竹接着稍稍回過頭,彬彬有禮地對護嫂道:“請你先回避一下,我想和她單獨談一談。
謝謝。
”
護嫂目光茫然地掃了一眼二人,見祁瑩也并無異議,于是低下頭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歐陽筱竹含笑對祁瑩道:“怎麼,就讓我這麼幹站着,也不請我坐下嗎?”
祁瑩态度冰冷道:“請坐。
不過,請離我遠一點。
”
歐陽筱竹不介意地笑了笑,把床前的凳子拉遠,落落大方地坐下。
祁瑩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直說吧,來此有何貴幹?”
歐陽筱竹笑道:“我承認你擁有值得炫耀的美貌,不過女人的美麗是一個綜合指數。
我想考考你的智慧,看看你是不是一個隻堪擺設的花瓶。
你猜呢?”
祁瑩哼了一聲道:“那有什麼難猜,從古至今屢見不鮮的又一出二女争夫罷了。
你是專門來找我吵架、挑釁,勸我放棄你那風流多情的丈夫田鵬遠的吧?”
歐陽筱竹搖頭笑道:“你錯了。
我來的目的正好相反。
我是來告訴你,我準備把田鵬遠——也就是我的丈夫——主動讓出來,把他讓給你。
我要和田鵬遠離婚。
”
祁瑩怔了一下,不相信地反駁道:“你别口是心非了,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妻子,會把自己的老公拱手送給别的女人。
除非她另有新歡,怎麼,市長夫人,你另有新歡了嗎?”
祁瑩說這話時,斜睨着眼睛盯着歐陽筱竹,面帶戲谑的笑。
歐陽筱竹坦然道:“我沒有新歡。
而且我還可以明确地告訴你,田鵬遠是我今生惟一的永遠的愛人。
我不是那種朝秦暮楚、見異思遷的女人。
”
祁瑩詫道:“那是為什麼?世上竟有這種奇怪的事情,真是莫名其妙,大白天撞了鬼了!你說,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哦,我知道了,你是自知不敵,怕自讨沒趣,到頭來弄個灰頭土臉的,雞也飛了蛋也打了,所以隻好知難而退,向我甘拜下風喽。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
歐陽筱竹道:“對,人貴有自知之明。
人說退一步海闊天空,我這樣做,說不定還會在我丈夫的心裡保留下一席之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了這一席之地,哪一天他幡然醒悟、回心轉意也說不定呢。
”
祁瑩恍然道:“你想以退為進後發制人。
你不覺得你這樣子很可憐,成功的希望也很渺茫嗎?”
歐陽筱竹道:“我堅信,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丈夫的人。
”
祁瑩茫然道:“你真是個獨特的女人。
找上門來不吵不鬧,也不哭哭啼啼,也不大打出手。
你該不是想讓我同情你,然後選擇自動退出,放棄田鵬遠吧。
”
歐陽筱竹搖首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我也隻不過是個最普通的女人。
恕我直言,可是你卻未免太過于自信了。
”
祁瑩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筱竹道:“勝負尚且未見分曉,你怎麼就可以肯定我丈夫會同意和我離婚?你怎麼就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就重于我?我們有将近二十年的恩愛感情做基礎,而且我還可以斷言,我的丈夫不會同意我提出的離婚申請,更不可能娶你這樣的一個女孩為妻。
充其量,你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偶罷了。
”
祁瑩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歐陽筱竹道:“很簡單,因為他是萬衆矚目的一市之長。
”
祁瑩心知她所言不謬,一時語塞。
歐陽筱竹口氣嚴厲了起來,道:“所以,這場争奪賽從一開始你就注定了必敗無疑。
所以我奉勸你,三思而後行。
你這樣一個出色的女孩子,應當有更美好的前途和更般配的男孩子等待着你圍繞着你。
再說,第三者沒有幾個有好下場,在這裡更是如此。
你現在懸崖勒馬幡然悔悟也許還來得及。
另外,我會考慮給你适當的經濟補償。
”
祁瑩怔了片刻,忽然仰面笑了起來。
笑罷陰着臉道:“尊敬的夫人,你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來了。
我祁瑩還以為你已經修煉得清心寡欲、不食人間煙火了呢。
你對我曉以利害,表面上對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似乎很關心我,處處為我着想,其實不過是你愚弄人的伎倆。
你想拿錢收買我,拯救你和田鵬遠之間貌似美滿和諧,實則岌岌可危的婚姻?你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
歐陽筱竹搖頭歎息道:“真可惜,一個花季少女自己把自己毀掉了。
我跟你推心置腹交談,既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挽救我瀕危的婚姻,本想落個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可你卻一味地執迷不悟,不撞南牆不回頭。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費唇舌了。
祁小姐,今後是福是禍,是溝是坎,你就好自為之吧。
”
歐陽筱竹說罷戴上遮陽鏡起身要走,祁瑩在身後道:“慢。
我記得你剛才說過你要和你丈夫田鵬遠離婚,記住,你可不要食言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