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筱竹在門口頓了頓,回過頭道:“我是說過這話,但你放心,我丈夫是不會答應和我離婚的。
除非我死。
……還有,我提醒你一句,女人靠年輕美貌不一定就能征服男人,尤其是征服别人的老公。
我前面說過,女人的美麗是一個綜合指數。
”
祁瑩氣急敗壞地說:“你别得意。
你别自以為是個有教養的女人,就妄想在我面前高人一等。
咱們走着瞧,不信咱倆就鬥一鬥法!我發誓,我會讓你們離婚的,而且會鬧得滿城風雨盡人皆知名聲掃地。
”
歐陽筱竹目光籠罩着祁瑩,淡淡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好,我願意奉陪到底,看誰笑到最後。
告辭。
”
祁瑩氣哼哼地說:“不送。
”
歐陽筱竹走出門口,不提防這時何不為端着一個小鍋低着頭正樂呵呵進來,兩人走個迎面,撞在了一起,何不為把持不住,小鍋裡的湯汁灑了一些出來,濺落在了地上,也濺了一些在歐陽筱竹的衣服上。
一股雞湯的濃香氤氤氲氲地飄蕩在了空氣裡。
何不為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
歐陽筱竹從手袋裡掏出張紙巾揩了揩污漬,也不答話,埋首匆匆地走了。
何不為把雞湯端在床頭櫃上,問祁瑩道:“這個人有幾分面熟,她是誰?”
祁瑩不答,卻在空中嗅着鼻子道:“什麼味兒,好香!”
何不為聽到祁瑩的誇獎,得意道:“是雞湯。
我親自下廚做的,怎麼樣,比花還香吧?”
祁瑩起身走到窗台前,從瓶中取出那一束鮮花來,打開窗子,一把丢了下去,背對着何不為憤憤道:“果然是比花還香。
花香算什麼?”
那花抛下去,不巧卻丢在路經樓下的歐陽筱竹頭上,她擡頭朝上望了一眼,發現祁瑩也正不知所措地往下看。
她俯身拾起花來,吹了吹上面沾染的塵土,塞進手袋裡,又回首望了一眼祁瑩,眼神凄恻哀婉,一言未發地走了。
祁瑩心中情不自禁地升起一些怅然。
她覺得這個女人果然也很美,不輸于自己。
這樣一個娴雅溫柔的妻子,要想使她和他丈夫反目成仇,自相殘殺,幾乎是不可能的。
祁瑩緩緩轉過身,她的心裡突然不可遏止地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盡管這個主意可謂是兩敗俱傷玉石俱焚。
但她的愛情已死,剩下來的便隻有複仇。
祁瑩笑靥如花,對何不為道:“不為哥,我想請你幫個忙。
”
何不為不假思索道:“你對我幹嘛還這麼客氣?有事盡管吩咐,我早就對你說過,上刀山,下火海,何某在所不辭。
”
“沒那麼恐怖。
”祁瑩頓了一頓,凝眉道,“我想請你拍我的绯聞照。
”
何不為吓了一跳。
他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祁瑩,像不認識了她一樣,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祁瑩你……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請你……再說一遍。
”
祁瑩從容不迫地重複道:“何先生,我想請你拍我的绯聞照,并用你的生花妙筆在小報上大肆渲染。
”
好事似乎是從天而降,這原是何不為接近祁瑩的本意。
今天總編又逼迫自己,對自己施加重壓。
好事近前,何不為卻越發驚恐道:“你……你為什麼要改變你的初衷?你說過你讨厭無事生非造謠惑衆的狗仔的……莫非你也同那些成名心切的女孩子一樣,想利用绯聞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何不為早已經從心底裡愛上了祁瑩這個純潔燦爛的女孩,不意今天她卻突然大變,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實在令他大跌眼鏡,痛心疾首。
祁瑩神情淡漠,搖搖頭否定道:“不是。
”
何不為大惑不解追問道:“那是為什麼?”
祁瑩頓了頓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
何不為想了想,忽然咧嘴笑了起來道:“噢,你在考驗我吧?你是在開玩笑。
……你真神了,你是長着千裡眼還是有順風耳?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厲害,以前隻是聽說,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在下佩服佩服。
不錯,我們總編的确是想讓我充當你身邊的漢奸,刺探你的生活隐私,想利用你的绯聞來增大我們報紙的發行量,還威脅我說如若不然就要炒我的鱿魚。
但你放心,放一百個心,就是有金山銀嶺擺在我何不為面前,讓我出賣你,他也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
祁瑩聽了有些感動,卻依然婉言道:“不,不為哥,我是認真的。
我想這樣做也沒什麼不好,我同那些急功近利的女孩子也沒有什麼根本的不同。
這樣我既可以迅速地一夜成名,你也可以從報社拿到一筆可觀的報酬,用你的話講,何樂而不為?”
何不為被搞得一頭霧水,模樣有些狼狽,哭喪個臉道:“不,我實在是難以置信……你、你這樣做難道也不去考慮一下别人心理的感受麼!你這樣做未免太過自私,也不怕傷害到……傷害到那些愛你的人麼?你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為什麼會這樣心硬?……不,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能答應你。
我不能毀了你。
不,絕對不可以。
再者說,我不相信,你祁瑩有绯聞嗎?”
說到這裡,他似乎找回了自信,擡起頭看定祁瑩。
祁瑩眼裡籠罩上了一層陰翳,道:“會有的。
就算是沒有,绯聞也可以制造。
”
何不為吃驚地大張着嘴,望着窗前逆光中輪廓如剪影般美麗的祁瑩,連連搖頭道:“祁瑩,你在我眼裡不僅美麗,而且越來越神秘了。
”
鐘慨夫婦灑淚含悲送别了父親,回到家中面對鐘世傑的遺像痛定思痛,相對無語。
二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