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的石大銅說話。
這樣,石大銅便把他的手臂松開,說聲:“請”,讓田野進屋。
屋子内似乎沒有布置,各處都是冷清清的,以及宴會留下的淩亂。
并不如田野想像中的那末恐怖。
“請到客廳内——。
”石大銅指示了田野應走的道路,那客廳的位置很特别,由走廊直通進去,平常的住宅,這個房間多半是用來作書房或寝室的,但他們卻非常特别,竟用來作客廳,難道會客要像機密會議一樣的,要和其他的地方隔絕嗎。
客廳的大門敞開,一眼就可以看見霍天行和魏崇道律師在内,他們在抽吸着香煙,并沒有恐怖和憂郁的成份在臉上流露,态度自如,和平常做客的一樣說話,當然不可能會是被錢宅的人扣留着做人質的了。
和霍天行面對坐着的是一個打扮是非常雍容華貴的婦人,脂粉已經洗去,露出了臉上的皺紋,可以看出她的年歲已有四十多歲了。
“這人一定就是錢庚祥的夫人了!”田野心中想。
石大銅早已跨進客廳,向婦人一鞠躬說:“昨天晚上在大門前生事的就是這個人,我把他帶來了!”
錢夫人擡眼上下打量了田野一番。
她的眼中懷着嫉恨與殺機,因為一夜之演變她已成為一個寡婦。
田野詫異這婦人的态度,她含有充份的神秘,丈夫死了,竟然臉上找不出絲毫悲傷的形色,除了脂粉抹去,根本找不出有任何成為“未亡人”的表現。
尤其腕上的鑽石手镯,仍閃着斑爛的霞光。
“我說過,我的手下人絕不逃避現實,你要招誰來誰準會來!絕不畏頭縮尾的!”霍天行忽然向錢夫人說,态度之中,有着對這寡婦斥責的意思。
錢夫人沒理睬霍天行的話,在幾桌的煙匣上摸出一根煙卷,霍天行趁勢燃亮了打火機替她把煙點上。
“你就是田野麼?昨天晚上在我們的屋子門前後窺探兩次是何居心?”錢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濃煙,悠然噴出後,指着田野說:“你請坐,要知道,我們全是圈子内的人,有什麼話,有一句,說一句,假如含含糊糊的抿着了天良說話,将來被揭穿了,大家全不好看……”
“我早說,是我關照他這樣做的!”霍天行搶着說:“這是我交給他的任務,因為我知道錢庚祥和我的芥蒂未除,我既應請到這裡來赴宴,不得不給自己作一點預防的布置!”
錢夫人怒目相問:“何需要你說話呢?你的手下又不是啞吧?”
田野知道霍天行在點醒他說話,當然是把一切的責任推到他的肩頭上去,便說:“我隻知道奉命行事,老闆交待下來的事情,我就按部就班的去做……”
“呸!不要狡賴!”錢夫人說:“大丈夫做事何需要圖賴,在半個月以前,你就已經開始鬼鬼祟祟地對錢庚祥圖謀不軌,有一次在彼得?霍士稅務司的舞會中,又有一次在‘沙利文’二樓的餐廳裡……我且問你,你是否受霍天行的命令向錢庚祥進行謀殺?告訴我!現在錢庚祥既已喪命,算你們技高一籌,我并非興師問罪,隻是要摸出事情真相罷了……”
“我兩次碰見錢先生都是巧合……”田野回答時,看了霍天行一眼,因為他不知道回答得對與不對。
“唉,錢夫人未免太過份一點!”霍天行忽然又說:“試想我和錢庚祥數年朋友,隻不過是在生意上志趣不合而分手,并沒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何需要進行謀殺……?”
“哼!我說這話不會假,”錢夫人說:“自從錢庚祥與你分手數月以來,終日惶惶不安,他曾經向我吐露過,你要向他進行謀殺!所以他雇了這樣多的保镖……”
“錢夫人沒有證據豈可以随便說話?”魏崇道律師一直保持緘默,這會兒忽然怒目圓睜,氣忿地說道:“誣人于罪是違法的!”
“你别用法律吓人!”錢夫人憤然回報說:“你挂着律師的招牌做幌子,和霍天行勾結,為虎作伥,以為可以瞞得住人哩……?”
魏崇道大為憤懑,但霍天行卻把他按捺着說:“錢夫人用意氣說話了!”
“我不用意氣,我且請問你們;你們利用這位田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追蹤錢庚祥,尤其昨天晚上故意尋釁,把我們家中的保镖全部吸引開,然後向錢庚祥蓦然下毒手……”
“錢太太說那裡話,錢庚祥既不死在家中,他在他的辦事處懸梁,分明是自殺,為什麼一定要誣我霍天行做兇手?我和錢庚祥因志趣不合,在事業上分道揚镳,但感情仍在,他請我赴宴,我就來了,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嗎?我既在這裡吃酒,怎能分身到辦事處去謀害錢庚祥?你說話之先經過了考慮沒有?”
“誰不知道你手底下人多?”錢夫人一口咬定:“你奪取了錢庚祥的洋行,現在又謀取他的生命……”
“昨天晚上,田先生和我内人在花園道參加一位龔夫人的生日晚會,你家中的保镖全可以做見證!”
“這就是你們布置疑兵的手法!”
“很好——”霍天行忽然站了起來,燃着了口中銜着纖長的雪茄,喁喁默思,在客廳中踱了一陣方步,倏而他又說:“我想起來!錢夫人,假如你一定指這件意外的事情為謀殺,我倒可以提出一個反證!”
“什麼反證!請說——”錢夫人瞪了眼。
“可否請你遣退你的手下人?”霍天行揚手指着呆站在門口間的石大銅和兩個保镖,“——否則說話不大方便!”
錢夫人兩眼灼灼地,瞬眼一想,便揮手命令石大銅等人退下,随手将客廳的大門掩上,随着,以大無畏的态度,等待霍天行說話。
霍天行仍是散閑地吸着雪茄,默默地走進了客廳内的套間,那兒有屏風擋着,置有沙發椅,古董櫥,桃木茶幾似乎是給客人消遣賭牌的地方。
“我們兩人的問題,還是自己解決好!”他把頭一偏,似是招呼錢夫人進内,在那地方談話,可以不給客廳外的人聽見。
錢夫人也是個性格倔強的人,毫無疑豫地就跨了進去。
霍天行仍矜持着說:“這話我很難出口!”
“你隻管說!”
“關于你提出謀殺的問題,我聯想到卓金雲!”
“卓金雲……”錢夫人楞了一楞。
卓金雲是錢庚祥的表弟,同時也是錢庚祥的秘書,他和錢夫人有暧昧的行為,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因為霍天行和錢庚祥站在敵對的地位上,所以他們一家人的事情,霍天行都設法偵查,而發現了這個秘密,論年齡卓金雲比錢夫人起碼要小上七八歲,她倆為什麼會發生不名譽的事情?這自然是“飽暖思淫欲”金錢作祟了!
“嗯!對的!”霍天行帶着威脅性地說:“由于你提起謀殺的問題,我便聯想起卓金雲,隻有他獲嫌疑最大,而且,也隻有他有野心意圖奪取錢庚祥的事業,财産,家庭……”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錢夫人起了惶恐,又有點羞怒。
“個多月前,卓金雲被開除了,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霍天行悠閑地說:“而且昨天晚上卓金雲又沒有到宴,照說,他和錢庚祥共事數年,即算和錢庚祥在事業上有什麼意見不合,也應該來祝賀一番,譬喻說,我就光明正大的來了……”
“他被錢庚祥開除,當然不來……”
“錢太太好像有意替卓金雲辯護了,這件事情倒奇怪,現成的一個嫌疑犯不去追究,而我僅因為關照了兩個手底下人,在貴公館門前探聽一下風聲,錢太太就一口咬定我是兇手,這是否一種裁贓手法,令我疑慮——而且我更可以提出證明,錢庚祥是在辦公廳内懸梁自殺的,這個辦公室内的來去道路,隻有卓金雲最熟,可以出進自如,所以假如錢太太一定要指這件意外事情為謀殺案,我倒願意首先把卓金雲指出,錢太太認為是否?”
錢夫人聽霍天行說着,神色漸露不安,似乎方寸已亂,不知道應付是好。
“昨夜,我在客室裡鬥牌的時候,似乎隐約聽得錢太太打電話找一位卓先生,不知道這位卓先生是否就是卓金雲呢?”霍天行忽然又披嘴笑着說:“假如真的是打給卓金雲的話,那末錢太太是否已經預測到謀殺案将要發生呢?”
這句話仿如晴天霹靂,錢夫人目瞪口呆,渾身抖索,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霍天行的話意中似乎是威脅她,假如她告發的話,即反咬她一口,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