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應該知道怎樣處理,把她埋掉。
就在這間屋子内挖一個地洞埋掉……知道嗎?”
那歹徒打了個寒顫。
“這……這怎麼行?”
“行不行由你!反正這個女子死在你的屋子裡是事實!你假如向警方告發,自然會把你這個僞造文件的匪類連枝帶根挖出來!事實上你發了橫财,早就可以收山了!何需要再利用這間破屋子,把這個屍首埋在地下,棄屋遠走高飛,将來即算事發,也與你無關了,懂嗎?”田野沉着嗓子,非常兇狠地說。
一面,他把李玲跌落的手提包拾起,打開來,裡面有着厚厚的一疊鈔票,是準備購買僞證付款的,同時,裡面還有一支小型的女用“白郎靈”手槍。
田野始才大悟,剛才李玲掙紮着要拾取手提包的原因。
他把手槍和鈔票全取出來。
又再向歹徒說:“現在,買護照的鈔票給你擺在桌子上,算是給你最後的報酬吧!那三張僞照,就由我替你保管了!”
歹徒知道田野還要取得贓證作為威脅,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倏的大門上竟起一陣敲門聲響。
田野一驚,急忙又用手帕把歹徒的口紮起。
敲門的聲響繼續,是女人的聲音在外低聲叫喊:“李同志,好了沒有,為什麼弄得這樣久?”
田野便知道那形狀如同鄉婦似的女人到了,她究竟和李玲是什麼關系?是李玲的什麼人?田野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
“喂,李同志!你到底在不在裡面?為什麼不回答我?”叫的聲響漸大,敲門也漸漸急促。
這間屋子,出進隻有一個大門,要就是越窗逃走,再沒有其他的道路……田野腦筋一瞬,倏的惡念陡生,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個女人留着,說不定将來又是禍患,倒不如把她也幹掉,一了百了。
田野有了決定之後,便輕輕的趨至門前。
先把李玲的屍首拖開。
“李玲……喂!開門……”門外的婦人似乎已着急起了,拼命的擂門了。
田野又用老方法,先把洞窗打開。
沉着嗓子說:“你在外面鬼嚷鬼嚷的幹什麼?”
“李玲小姐在嗎?”她問。
田野已可看到,她僅是一個人站在外面,正好用對付李玲的方法向她下手。
于是,他拾起了絞繩,抽開了門闩,剛等那婦人探進頭來,就以雷電的手法套到她的頭上,但事情卻出乎意料之外……
那婦人竟是非常精明的人,手腳比田野更快,她霎眼間發現身後有手伸過來,急忙迎起手攔架。
手腳敏捷俐落。
一手緊緊執住了田野的手,手勁用得很猛,扭轉來,翻身把田野摟頭蓋頂整個人自背上扯過來,田野猝不防這婦人竟懂得日本柔道,呃然失聲,整個人被扯個大翻身,四腳朝天跌在地上。
幸而田野的身體結實,摔了一交,就隻是有點昏花,當他正欲爬起來的時候,那婦人還不肯放松,沖過來,飛起一腳,是照着田野的上颚踢去的。
但她并沒有踢準,僅在田野的臉上擦了一下,不過這也相當使田野夠受的了。
這時候,已經明白,這鄉婦形狀的女人,是李玲的保镖。
他翻身滾起,一面拔槍應付,那婦人又已經撲過來,田野來不及上膛,隻有把鐵器揚起向她頭上擊去。
但婦人的閃縮靈活,頭一偏,已經錯過,十隻爪兜轉來又把田野的手腕扣住。
背轉身子,用手肘在田野的肚皮上撞了一記。
田野受創,她再伸直了手掌去劈田野的手槍,意圖奪槍呢。
田野知道不“黑心辣手”是不行的了,他把手槍棄去,趁機伸手把婦人的脖子夾住。
同時,還怕她使用故技,在背上用功夫。
便伸出腳去踩穩婦人的兩跨之間。
豈料那婦人忽然蹲下身子,竟去扳田野的腳,同時以背脊猛撞向田野的身上,這一着也相當的狠辣,田野立足不穩,整個人便仰天跌下。
連同婦人的整個身體坐到他的身上,逼使他不得不松手。
婦人趁機躍起,以最迅速的動作去拾奪落在地上的手槍。
田野接二連三的受創,那還敢怠慢,忍着創痛,急忙躍起,當那婦人灣下腰去拾手槍之時,使盡渾身的力量,照着婦人的屁股踢去,這一下卻解救了他的危機。
手槍又告脫落地上,婦人栽到地上,但卻跌到門旁。
這次,她不再回身纏戰了,因為她早已發現李玲的屍首倒卧一旁,脖子上挂有繩子,可能早已畢命了,她匆匆拉開了大門,一溜煙鑽出門外。
田野大恐,假如被她逃逸,事情即告洩漏,“功虧一篑”,趕忙拾起手槍追出去。
他穿出大門時,隻見那婦人奔行巷中疾走如飛,刹那間已到巷口,同時還拉大了嗓子呼喊:“救命啦……救命啦……”
田野大為驚恐,那婦人的呼救,假如驚動鄰裡,非但殺案洩漏,而且連那青年歹徒也逃不出去,恐怕還要牽連很多的人呢……。
這一來,後果可就嚴重了。
他将手槍拉上紅膛,正欲追出去實行槍殺之際,蓦然身後駛來一架沒有亮燈也沒有響喇叭的汽車。
由身後疾駛而來。
田野聽得聲息急忙趨避。
他以為那汽車是準備輾殺他的,拐轉身來揚槍就想射擊。
但那是一架脫蓬汽車,駕車的是一個女人,頭發長長的随風飄起。
由黑暗中看去,輪廓隐約似乎有點像金麗娃。
那汽車也略為閃避,僅在田野身旁擦過,疾駛出巷口而去。
“殺人哪……”那婦人仍在喊,跟着就是一聲慘号……可能是已死于汽車的輪下。
這當可證明那駕車者是金麗娃無疑了,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又是什麼時候隐伏在巷子裡,田野全不知道,也幸而是她來了才使這殺案的危局有了轉機。
不一會,街上已有騷動,人聲逐漸鼎沸,大概是圍攏去觀看屍首。
“是一架脫蓬汽車輾殺的……”
“剛才她正喊救命!”
“一定是謀殺,我們報警去……”
在路人議論紛紛秩序混亂之際,田野判斷金麗娃已經逃逸,除了一輛脫蓬汽車以外,相信沒有破綻留下。
田野猶豫了片刻,即調頭向屋子内走了回去,事不宜遲,他要從速作最後的收拾離去。
街巷上已有了過路人奔跑的腳步聲。
有些在附近居住好事的人,自夢中驚醒,也紛紛的趕出來看熱鬧。
其實屋子内也沒什麼東西需要收拾的,那青年歹徒如怕“東窗事發”的牽連,自然而然的就會把李玲的屍首滅去痕迹,逃之夭夭。
以後,他自然不敢再利用這間屋子了,等到若幹年後,也許會有人發現屋子底下埋有一堆白骨,到那時候,誰還會知道她就是蛇樣的女人李玲呢?
歹徒的雙手是反着被縛在靠背椅的背上。
田野需給他解縛,要不然有人闖進來還是同樣的會洩事。
但田野又怕歹徒解縛後和他糾纏,或者是追窺他的行蹤。
所以隻找了一把小刀,遞交到歹徒手裡,說:“朋友,自己慢慢的把繩子割開吧!千萬别打歪主意想找尋我的下落,按照我的話做事,把屍首掩埋,要不然于你沒有好處!”
歹徒聽得屋外嘈雜的聲息,恨不得馬上恢複自由從速逃亡,便不斷的點首應允。
這樣,田野把屋中的電燈全部熄去,才從容離去,臨走之時,還按照原樣把大門鎖上。
田野需要至金麗娃處述職,當他跨進那座鐵閘門時,暗起内疚,李玲的殺案,假如不是金麗娃從暗中幫忙,非但整個案情傾覆,而且恐怕連他的人也逃不出去。
那架曾輾死李玲保镖的脫蓬汽車,正停放在大門前,當可證明金麗娃已先一步回來了。
田野在霍公館原是可以出進自如的。
無需要人帶領,他就迳自走進金麗娃的會客室。
“太太正在沐浴,請你稍坐!”小丫頭自飯廳探進頭來說,不久她即為田野遞出煙酒。
田野燃煙獨坐,在那恬靜的環境之中,又不免胡思亂想。
究竟做一名職業兇手并非難事,隻要事事多推想一番,就不會出意外,譬如說,李玲的那個保镖,看她的外型,就是雄糾糾的粗人,假如早一步推想出她是李玲的保镖的話,自信就不會吃上那一場虧,而且還可以安排另一個方法,把她也同時幹掉……。
約有十分鐘光景,金麗娃披着浴衣自浴室出來了。
她的臉龐紅潤的,帶着微笑。
頭發仍高高的束紮着。
“你今天幹得不壞!”她取起桌上的酒瓶,滿滿的斟了兩杯酒,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