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哽塞,抽恸得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來。
金麗娃流着淚,珠淚兒和臉上挂着的傷痕混成一串串的血和淚。
她說:“田野,我原不希望你到這兒來的……你又何必要自投羅網,跨進他們設下的圈套?……但是……現在,我能見你一面,雖死,也是甘心的了……”
田野安慰他說:“我之所以來,為的也是看看你……”
他們摟抱着,仿如一對患難鴛鴦。
臉貼臉的,血淚交流依偎不舍。
田野想把金麗娃扶着坐起來,但金麗娃呼痛不疊。
田野毛發悚然,他的視線由金麗娃傷痕斑斑的玉軀直溜到金麗娃的腿上……
金麗娃的腿骨被折斷了,所以要在地上爬行。
田野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自然是霍天行的傑作。
霍天行為報複金麗娃的父母斷折了他一條腿。
所以他非但報複了社會,報複了金麗娃的一家人,而且,現在找到了機會,還要把金麗娃的腿折斷洩恨。
這是他完成了整個的報複……
田野憤怒不已,五髒俱焚,頓時熱淚漱漱而下,哽咽着,幾乎連聲音也發不出來,“麗娃,你的腿………”
金麗娃搖了搖頭。
說:“這樣,我和霍天行的恩怨就全部勾消了,我再不欠他什麼啦……”
“這真是個魔鬼……”田野咬牙切齒地調過頭來,看着那高高坐在仿如“閻羅殿”上的霍天行,還有,那四周的環境内俱是這魔王的爪牙,他們的眼睛像數百盞探照燈般向着他盯過來。
田野頓覺得活在這世界上已沒有什麼意義。
尤其,金麗娃成為一個奄奄一息的殘廢人,逃也再逃不出去。
倒不如來個同歸于盡,玉石俱焚……他蹲着身子摟着金麗娃,緊緊抱在懷裡,一面偷偷的伸出手來拉高褲腿管,要摸出小腿上用膠布貼着的手槍。
霍天行已在發淫威了。
發出陰森的聲音:“你們這對狗男女大概已經痛快夠了吧……田野,别再那末情意綿綿難分難舍的了!快過來吧!”
“霍天行。
難道說,你這種報複社會的行為還不夠嗎?”田野蓦的咆哮起來。
“……金麗娃已賠掉了你一條腿啦……”
霍天行的回答隻是一陣虐笑。
忽的一揮手,那排列在倉庫兩旁如木偶似的兇手們,便有三數個人站立起來,兇神惡煞地向田野走過來,是準備要把田野提上前受刑訊的了。
“金麗娃,這是我反抗的時候了……”田野含着淚,向将告氣絕的愛人說。
他的手槍早已摸出來捏在手中,蓦的揚起來。
“砰——”向着第一個向他行過來的兇手射去。
“哎——”那人冷不防翻身倒了下去。
頓時,場面便告淩亂了。
誰做夢也沒想到田野在衆人圍困下,居然敢持槍反抗,殊不知道田野早已抱着赴死之心而來。
“砰——”田野第二槍即轉過去向高坐在木箱頂上的霍天行射擊,他決心為金麗娃,蕾娜,以及一切被無辜屠殺的人報複……
“哎——反了……”霍天行自木箱頂上翻身跌了下來,他并未中槍,隻是受了驚吓。
魏律師也頓時臉色大變,倉惶找地方躲藏,場面更亂了。
“把狗東西抓來碎屍萬段……”霍天行一面嚷着。
于是,那些“為虎作伥”的歹徒們,一個個的槍出鞘……
田野已轉過身去,他的槍已不再向着那些如狼似虎要向他開火的殺人者射擊,田野原是鴻發公司的主持人,鴻發倉庫貯藏的各物了如指掌。
他蓦的揚槍向着一堆堆疊起的木箱射擊,砰,砰,砰……連珠彈射出。
原來,那是一堆重要的燃燒物——硝藥。
随着那兇手向着田野亂槍還擊之際,駭然隻見一響駭人的火光爆炸,塵埃翻飛,“轟隆隆”的,火光直沖上倉庫頂上去,煙硝與破碎各物的塵埃已把整個的倉庫迷漫了,跟着,有許多木箱自動的着火開始爆炸起來。
裡面裝載的全是些準備銷外洋的炮竹和煙花。
劈劈拍拍的驚心動魄……把槍聲全壓下去。
這倉庫内隻顯得熱鬧和混亂,人影在煙硝和繼續爆炸的火光中穿來穿去,隻刹那時間,整個的倉庫内的貯藏品都好像着了火,跟着要爆炸了。
“蠢材!分出人去救火呀……”霍天行像一頭受了創的猛獸,在閃光的火叢中掙紮,要突出燃燒中的炮竹的包圍。
火箭橫飛,流光四射,聲響震耳,被燃着了的煙花射出奇形怪狀五彩缤紛的圖畫……炮竹聲一陣猛于一陣。
“霍老闆,看樣子,火撲滅不了……”
“蠢材!你們就不會逃命嗎?……”霍天行咆哮着回答,好像感到大勢已去。
“啊不對,大門在外面被人封了……”
“哎,不好,側門,橫門也鎖上了……這準是田野幹的事……”
其實,這是譚玉琴在外替田野施的手腳,他們的計劃是欲把他們一網打盡的。
這時候,倉庫内也分不出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