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時我是本報一名初出茅廬的年輕記者,那天晚上我在現場。
我還記得那場比賽多麼不可思議。
”
“哦?”
“所有比賽十分完美,而接着卻是真正的失敗。
”
“對呀,沒有哪個人場場比賽都玩得轉。
嗨,謝謝啦,‘獨家新聞’。
我能為你效勞的,隻是——”
“讓我知道那場團聚賽。
”
“相信我,你将第一個知道。
”
麻煩是這樣開始的。
足球隊新來一個成員名叫普賴斯,表現不佳。
你知道嗎?他沒有提高成績。
也許他是有些愚鈍,不久便開始顯示出來。
海斯教練始終按原則辦事,沒有良好的成績,就沒資格打球。
因此普賴斯被逐出了球隊。
但是普賴斯有一個長着啤酒肚的父親,讀高中時曾是個賽馬的騎手。
當普賴斯回家哭訴起自己的境遇時,他老爸很不高興,聲稱這是對他孩子的侮辱。
“他的學習成績我根本不在乎。
你們以為我想讓他帶着胃潰瘍長大,威為腦力工作者?橄榄球一直對我很有幫助,它培養了我的個性。
我知道它同樣對我的兒子有益。
”他父親對海斯教練如是說。
沒什麼大不了的,隻不過那個飯桶父親為他兒子鳴不平而已。
然而海斯教練不肯讓步,也正是因為如此普賴斯破壞了規矩。
你也許還記得當時的報道,我指的不是我們高中的那份報紙。
當時州裡的主要報紙《信使報》,刊載了下列文字:“……高中橄榄球隊員父親指控球隊有膜拜邪神行為。
”
當然,你能想像得到此後這件事并沒有完。
市議會想要了解事件真相,學校董事會要求作出解釋,校長接到一些憤怒的來電。
我父親放下《信使報》,對我皺起眉頭說:“關于那個雕像的說法是真的嗎?叫‘胡言亂語’?”
“事情并非像普賴斯所說,那隻是一個吉祥物。
”
“但是出場賽球之前,你們要觸摸它?”
“嗨,那有什麼關系。
不過是求個好運罷了。
”
我父親的眉頭鎖得更緊。
球隊的其他成員從其父母那兒得到同樣的查問。
喬伊告訴我,他父親十分不安,要他退出球隊。
“你打算退出?”我問。
“你在開玩笑?天哪,不。
球隊對我意義重大。
”
我想,你的意思是取勝才意義重大吧。
這時候那個星期的工作日已經結束。
星期五晚上又是一場比賽。
隊員中有一人走到更衣室,神情興奮地說:“經濟座位已爆滿!創紀錄的滿座!”當然哕,都是大肆宣傳的結果。
大家都想看看這支擁有伏都教神像球隊的威力。
我起先以為海斯教練會将雕像留在櫃子裡,因為對它有争議。
但是當他開擡羞辱我們時,我才明白他并不打算破壞這種儀式。
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況,我在琢磨:是否他已預料到他不會有太多的機會請出雕像了。
他想利用:每次機會。
如往常一樣他走到那個櫃子跟前。
當他開鎖時,我屏住氣息。
公衆輿論使我有了自我意識。
所有關于膜拜邪神的議論導緻我對見過的雙重幻影緊張不安起來。
我看着他打開櫃門。
他的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當他退到櫃子旁邊時,我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神像在哪裡?”喬伊脫口而出。
有幾名選手緊張得直喘氣。
“‘胡言亂語’到哪裡去了?”當喬伊蹑手蹑腳地走到櫃子跟前時,鞋底的防滑釘還是與水泥地發出了刮擦聲。
“發生了什麼——”
海斯教練看上去十分震驚,霎時間脖子上爆出青筋:“哈考特幹的好事。
”他的雙唇噘起,詛咒似的喊出校長的名字。
“學校董事會肯定叫他——”
“但櫃子是鎖着的。
”有人說道。
“房屋管理員可以為他開門。
”海斯教練跺着腳朝門邊走去。
突然間他停住了腳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們還要比賽呢。
我此時無法追問他,當——”他轉過身來直視着我們說,“上場去,賽出個樣子來。
我會找到雕像的。
我打包票。
”
于是我們出了場。
也許我們臨陣前受了驚吓,對方球隊殺得我們片甲不留。
我們無法正确行事,不管是搶球、阻截,還是主罰球,都打得一團糟。
這也許是城市高中任何一支校隊有史以來打得最臭的一場球。
球迷們開始發出噓聲,喝倒彩。
有個男人大叫着:“妖魔崇拜者,狗屁!這些家夥不需要伏都教神像!他們需要奇迹!”我們越退縮,就越喪失信心,越像個縮頭烏龜似的。
我看見呂貝卡擦着淚水。
我感到如此丢臉,簡直等不及比賽結束,想馬上躲進更衣室。
海斯教練四處調查。
他憤怒地打着手勢,跟校長談話,跟他懷疑的所有人談話。
但他們都搖着頭,表示不知情。
直到比賽結束,他仍然沒有找到那座雕像。
我們坐在更衣室裡,愁眉苦臉,默默無聲。
突然有人敲門。
我坐得離門最近。
“開門。
”海斯教練說。
我立即照辦。
衆人凝視着外面地闆上的“胡言亂語”。
大廳裡空無一人。
當然我們也聽到一些傳聞,但從未證實是對方球隊偷走了它。
我們甚至聽說偷走那個雕像是對方教練員的主意,對其過去的好朋友海斯教練玩上一把黑色幽默。
星期一早上,“獨家新聞”在校報上披露了這一事件的全部情況。
别問我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一定是個比我們想像得更好的記者。
他甚至還有一張雕像的素描,準确到可以說偷雕像者一定拿給他看過。
要麼正是“獨家新聞”偷的雕像。
不管是誰偷的,我覺得自己要對他寫的這個故事負點責任。
那次我去見他,翻閱那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