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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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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我不相信韋斯是刻意複制那場戲。

    因為測試鏡頭給人的感覺十分自然,不是模仿。

    那是對迪肯的尊崇。

     然而如今我清楚了。

    韋斯是在刻意模仿。

    但令人恐懼的是他的所作所為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意義上的模仿,他已完成每個演技型演員的終極目标,他不是在演戲,他也不是假裝成迪肯。

    實際上他在演繹自己的模式。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中,開始時他無疑是有意識地在扮演這個角色,到後來自己就變成了這個角色。

    韋斯·克蘭隻是存在于姓名中,他的家庭背景、他的思想、他的身份等不再屬于他自己,它們屬于一個死者。

     “這是什麼見鬼的玩意兒?”我問道,“是《三面夏娃》?西比爾的作品?” 吉爾憂心忡忡地望着我說:“隻要它不是《變态狂人》。

    ” 我該怎麼辦?去告訴韋斯他需要幫助?去作一次貼心的交談,勸他走出錯覺?但這樣的交談隻是停留在理論上,我們沒有把它付諸行動,無論如何他不是危險人物。

    恰恰相反,他的行為舉止沒有差錯。

    他總是說話文靜,還帶點幽默。

    此外演員們常用各種方式使自己興奮起來,自然會顯得有點古怪。

    我想,要采取的最好行動就是等着瞧。

    另一部影片即将開拍,好像不存在什麼捅婁子的感覺。

    如果他的錯覺變得具有破壞性…… 他與全體演職員相處當然沒啥困難。

    輪到他的戲時,他提前半小時到場。

    他熟悉台詞,總是花上幾個傍晚和周末——無償地與别的演員一起排練。

    連制片廠副總裁也承認樣片相當棒。

     惟一的麻煩迹象就是他熱衷于賽車和騎摩托飙車。

    因為替他支付的保險金過高,制片廠副總裁非常生氣。

     “嗨,他需要釋放一下,”我說,“他的壓力太大。

    ” 我承認我的壓力也太大。

    這次我的預算價值兩千五百萬美元,我不想為了讓我一手推出的影星走出錯覺而毀掉影片。

     影片按拍攝計劃拍到一半時,韋斯來對我說:“看見了嗎,不開玩笑。

    這次我表現良好。

    ” “嗨,我十分感激。

    ”他用“這次”是他媽的什麼意思?各位也許在想:如果我對他的關心多于對自己的影片,就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但是我真的關心了——正如你們即将見到的那樣。

    但沒有用。

    要發生的是不可避免的悲劇。

     影片《鳴冤》取得了比《外國雇傭軍》更大的成功。

    在世界各地的總收入為兩億美元。

    根據《綜藝》雜志預測,下一部影片的總收入甚至更可觀。

     當然啦,下一部——即第三部影片。

    但在我的腦後有聲音在威脅說:對迪肯來說,“三”可不是個幸運數字。

     在與制片廠進行一次正式會談之後,我離開會場朝我那輛新的法拉利轎車走去——它停在專用停車場内。

    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轉過身,透過伯班克的煙霧,瞥見一個留着長發和絡腮胡子的男人朝我奔來,他穿着一件綴有珠形飾物的瑟拉佩和一雙涼鞋。

    我不知道在瑟拉佩下面他有沒有穿哈玩意兒。

     我認出了他——唐納德·波特,迪肯的朋友,他在《生活權利》中有幾場戲,在迪肯去世後重新對該片錄音時,他模仿了迪肯的聲音。

    如今波特得有五十來歲了,但是看他那副打扮,似乎60年代永遠沒有過去。

    而且嬉皮士風格仍然存在。

    20年前他主演并執導了一部轟動一時的青年影片——片中充斥着吸毒、搖滾樂和性。

    有段時間他曾在聖達菲緻力于創建自己的制片廠,但是他執導的第二部影片卻搞砸了。

    在影壇銷聲匿迹一段時間後,他作為一個演員再度出來。

    看到他那身裝束打扮,我實在不明白他怎麼騙過大門的保安人員。

    并且由于我和他互相認識——我曾經改編過一個電視劇,正好他在其中擔任角色,因此我挺擔心他跟我要份工作。

     “我聽說你在這地方,一直恭候着你。

    ”我盯着他赤裸的雙腿。

     “對這身裝束感到詫異嗎,夥計?”他對自己做了個滑稽的手勢,“在此開拍的一部電視劇裡我扮演了個角色,該劇名叫《迷幻藥》。

    ” 我點點頭說:“湯姆·沃爾夫原著,肯。

    克西改編。

    别告訴我你在劇中扮演——” “不,我扮演克西太老了。

    我是尼爾卡西迪。

    他與凱魯亞克決裂後,便加盟克西,為‘快樂的惡作劇者’開大巴士。

    你知道,都是一車子垃圾,夥計。

    卡西迪從未像這種打扮,他的穿戴類似迪肯。

    要不就是迪肯打扮得像他。

    ” “哦,不錯。

    嗨,很棒。

    很高興你的一切進展順利。

    ”我轉身朝自己的汽車走去。

     “等一下,夥計,剛才并不是我要對你講的事。

    韋斯·克蘭這個人,你認識?” “不,我……” “迪肯,夥計。

    聽着,别對我說你沒有注意。

    見鬼,夥計。

    我模拟過迪肯的聲音,我了解他。

    我是他的朋友,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他。

    克蘭的嗓音比我更像迪肯。

    ” “是這樣嗎?” “這不可能。

    ” “因為他幹得更好嗎?” “太殘酷啦,夥計。

    真的。

    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些事。

    我并不想讓你認為我又在吸毒,我發誓自己是清白的。

    僅僅一點兒大麻,喏,瞧這些。

    ”他的眼睛明亮得像天上的新星。

    “我現在笃信星相預測命運,一種占星術。

    星相啊。

    對于一個電影演員來說,了解星相是好事情,你不這樣認為?星相啊。

    在星相中有許許多多真理。

    ” “你别吸多了毒品亂說話。

    ” “你這麼看嗎,夥計?哎呀,聽我說。

    我想我親自看看,因此我查明了他的住處,但是我沒有去那裡。

    想知道為什麼嗎?”他不讓我回答。

     “我不必去。

    我認出了他的地址,那地方我以前去過上百次。

    當時迪肯就住在那兒。

    ” 我不禁往後退縮:“你已改變了話題。

    這事與星相學、占星術有何幹系?” “克蘭的出生日期。

    ” “怎麼啦?” “就是迪肯死的那一天。

    ” 我發覺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那又如何?” “更見鬼,夥計。

    别佯裝那是巧合,都有星相為證。

    你知道将會發生什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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