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涉足過舞場,此時也不想進去。
但音樂卻讓他着迷,音樂多是當下流行的情歌。
更确切地說,是音樂中那纏綿的愛情讓他百感交集。
正徘徊苦悶中,一個販子模樣的男人鬼頭鬼腦地過來。
他一到夜間,便如幽靈一樣出沒于歌廳舞榭間。
彷徨無計的汪洋早已入他眼中,依照經驗,這種人理所應當地成為他捕獵的最佳對象。
他近前搭讪道:“先生,你好像不怎麼開心呀?”
汪洋瞧了他一眼,沒有理睬,接着要走。
小販伸手攔住去路,不愠不火笑說:“你别好心當成驢肝肺嘛。
怎麼樣,想不想尋開心?我這兒有‘冰糖’,還有搖頭丸,要不要來一顆?”
汪洋怔住道:“什麼冰糖?我不要?”
小販有幾分不屑道:“這你都不懂,你也太有些落伍了。
告訴你,這可是好東西,它可以解除你的一切痛苦,讓你忘掉所有煩惱,讓你‘飄’起來。
看你心事重重的,怎麼樣,想不想‘飄’一把?”
汪洋明白了,這是個販賣毒品的小販。
汪洋氣憤地拒絕道:“我沒有什麼心事,我快樂得很。
你認錯人了。
”
說完低下頭就走,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小販滿不甘心地說道:“沒關系,先生。
咱們一回生二回熟,買賣不成仁義在,仁義不在信譽在。
我叫阿三,你什麼時候想飄了,就盡管來這兒找我好啦。
”
汪洋一言不發地走了。
他腳步匆忙,如同逃避瘟疫一樣快速離開了。
汪洋知道,他如果不快點走,也許會真的駐留在那裡,去用生命和毒品作一場生死的交易。
他身體内渴望的似乎正是這樣的一種東西。
汪洋又度日如年地忍耐了幾日後,他終于在一天晚上,懷着恥辱、放縱、自虐及欲證實什麼等等複雜心情找到了那個小販。
當他深深吸上一口後,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種松弛空幻的感覺。
他明白了自己染上的不是煙瘾,而是遠為可怕的毒瘾。
同時他也最終證實了心中的猜測——田鵬遠送給他的那條煙含有毒品。
難道是田鵬遠有意加害?他實在不敢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他想起當時田鵬遠曾說過此煙是他人所送。
不知這是否為一個托詞。
如若是真,汪洋忽然有些激動,那自己豈不是無意中替田鵬遠解了一場危厄?盡管代價沉重,也許自己會因毒瘾發作而死,但總算是得以報答了田鵬遠對自己全家的一番深重恩情。
汪洋思前想後,顧慮重重,若将此事捅出,則田鵬遠即使與此無關,卻也可能會招緻收受他人賄賂之非議。
他腦海中翻來覆去,置自身于不顧,首先為田鵬遠考慮得面面俱到,他惟恐自己一個不慎,冤枉了恩人,毀掉恩人的清譽和政治前途,那他日後将無顔面對家人以及自己的良心。
夜裡,汪洋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他耳邊又不時響起祁瑩對他說過的話。
他内心充滿了矛盾和惶惑,他想祁瑩對田鵬遠的看法也許是對的。
他起床下地,打開台燈,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日記本來,如實記錄下了自己染上毒品的過程。
寫到半截,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始東翻西找,終于從床下找到了一個殘存的煙頭,以及那條煙的外包裝盒,那上面有田鵬遠的指紋。
他要将煙盒煙頭和日記一起,在必要時作為證據交給祁瑩。
他萬沒有想到,這條煙的外盒上除了有田鵬遠和自己的指紋外,還有更早的祁瑩留下的指紋。
這條煙正是當初祁瑩在别墅裡送給田鵬遠,欲使其走向毀滅的毒品煙。
老謀深算的田鵬遠收下煙後,多了個防範的心眼,把煙拆開取出一支後,秘密找人鑒定了一下,得知其中含有較高純度的海洛因,能使人快速上瘾。
他不動聲色,把煙又重新封好。
并且最終又轉手送給了汪洋。
翌日,汪洋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了。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這是一張單人床,床頭迎面的牆壁上懸挂着一個鏡框,裡面是一張由電腦模拟下載的年輕女子畫像。
汪洋定睛細看,依稀就是昨晚上前來攙扶自己的那位姑娘。
難道這是來到了那姑娘的閨房?他連忙翻身坐起,又接着環顧四周,在依窗的書案上,還擺放着一張陌生的英俊小夥子的小幅相片,那小夥身穿警服,頭頂藍盾,躊蹒滿志地沖他笑着。
乍見之下,汪洋不由吃了一驚。
不消說,這是刑警小李子的蝸居。
自那次在接警中心與那雨心不期而遇,小李子受到那雨心的捉弄,他絲毫不起怨恨和惱怒,反倒覺得她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壞壞的可愛。
他懷着對那雨心美好的追憶,私下裡用電腦給那雨心繪制了一幅肖像,挂在室内,日夜相看,幸福無邊。
汪洋回憶昨夜遭遇,心中暗生感激。
他将自己睡過的床鋪整理好,然後悄然打開房門,不告而别。
鐘慨一家籠罩在哀痛的氣氛中,經現場勘驗,鐘世傑的确系溺水而亡。
傳說中布丁河今年的死亡名額不幸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臨時搭起的靈棚裡,鐘慨及其家人垂首為鐘世傑守靈。
謝虹忙前忙後,照應着前來吊唁的人們。
鐘慨心生疑窦,父親走得何其匆忙,這不得不讓他産生幾分懷疑。
那雨心攙扶着母親冷梅前來吊唁,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