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命,認為能替仇奕森服務是無上光榮的了。
仇奕森和梅嘉慧行出酒店,洪桐早把汽車停在門前,拉開車門,讓仇奕森、梅嘉慧兩人進入車廂,梅嘉慧的家是住在鏡湖馬路中段,向洪桐報過地址後,汽車啟動,行了不久,洪桐就在望後鏡上發現有一架汽車一直盯在後面追蹤。
“仇大哥,好像有汽車在向我們追蹤呢!”他說。
“我早看見了,”仇奕森答。
“你把速度加快,先在大馬路上兜上兩個圈子,然後找有橫巷的地方停下,我會對付他們的!”
洪桐按照仇奕森的吩咐,加快速度在西環馬路上疾馳如飛,果然後面的那架銀色出租汽車窮追不舍。
車上匪徒的人數可能是四人,仇奕森的臉色不變,态度自如,拔出手槍檢驗是否實彈,一面又吩咐梅嘉慧鎮靜處之,聽洪桐的調度,不得輕舉妄動。
“在瘋堂斜巷找機會在岔巷停車!”他向洪桐命令。
汽車進入東望洋新街,忽然一個急轉彎兜入橫巷,洪桐的駕駛技術,相當高明,他轉彎後就輕巧地把汽車在一條狹窄的巷口貼牆停下。
仇奕森敏捷推開車門,發足向巷内飛奔。
等到洪桐拉回車門扣上時,跟蹤的汽車亦以急轉彎追到尾後,駕駛者發現前車已經停下,急忙緊急刹車,因為手腳遲慢,兩車幾乎頭尾相撞。
車門啟開,四個大漢自車中匆匆出來,但仇奕森早已自橫巷兜了一個圈子,兜到他們的背後。
“好了,朋友們,有什麼過不去的大家有話好說。
”仇奕森高聲招呼。
他的手插在衣袋裡,一件硬繃繃的東西翹起頭來向四名大漢瞄準。
大漢們同時回頭,驚詫這個被追蹤的老狐狸出現在他們的背後,這一回頭間,洪桐也趁機跳出車廂,手槍也同時向他們瞄準。
這一來,苦苦追蹤的四名大漢反而被困在核心。
“四位朋友是那一路人馬?咱們河水井水不相犯,為什麼要追蹤?”洪桐高吼問。
四個大漢惶然不知所措,呐呐說不出話來。
“是誰主使你們來?”仇奕森問。
“說!”洪桐以槍杆在一名大漢的胸脯上撞了一下。
“否則,就是你們自己來找冤家,你們以為仇大哥好惹嗎?”
“仇大哥……”為首是一名滿臉麻皮的大漢,向仇奕森吞吞吐吐說。
“……我們是熊大哥派我來的……我叫潘三麻子。
”
“熊振東?”仇奕森疑惑不解。
“……他命令我們暗中保護你……”潘三麻子說。
仇奕森噗嗤失聲而笑。
“熊大哥多慮了,我不需要保護,你們回去吧!”
“但是熊大哥面前我們怎樣交待?”
“你就說是我打發回去,以後什麼事我負責!”
潘三麻子知道仇奕森向來剛愎自用,說一不二,無奈隻有怏怏回到汽車裡。
仇奕森尚恐有詐,緊握衣袋中手槍,扣上槍機,準備萬一有異動就先發制人。
靜待汽車去遠後,才搖首歎了口氣說:
“唉,在賭城混了半輩子,就隻有熊振東一個人夠得上朋友……”
他招呼洪桐重新進入車廂,梅嘉慧尚不知就裡,惶惶不安說:
“是怎麼回事?”
“幾乎誤友為敵,”仇奕森回答。
“我常自作聰明,也就常為聰明誤事。
”
汽車又在街道上疾駛,隻一刻工夫,就來到鏡湖馬路中段,梅嘉慧招呼汽車在她家門前停下。
這是一座古舊的紅磚房子,在賭城說來,算是中下階層的住宅。
由這住宅就可證明梅嘉慧的家庭境況不大好。
大門洞開着,梅嘉慧首先跑進屋内,裡面冷清清的,全無人迹,那幾個流氓與她的母親妹妹全不見了,情形好像有點異樣,梅嘉慧頓時芳心砰砰亂跳。
“莫非那些流氓把母親和妹妹全都架走了嗎?”
房屋非常簡單,一廳兩房,梅母的卧房是在左面,大門鎖上了,自己卧室的門卻是開着的,後首是一條深窄的走道,直通後院天井。
梅嘉慧跑出後院,隻見他的小妹妹嘉玲,正孤零零站在天井前暗自垂淚。
“嘉玲,媽媽呢?”梅嘉慧焦灼地問。
“媽媽在房裡睡覺。
”小嘉玲的口齒非常伶俐。
看見她的大姐回來,慌忙拭乾眼淚,眯着小眼,嬉笑顔開。
“那些壞人呢?”
“他們全走啦。
”
“對不?”仇奕森心高氣傲洋洋自滿地說。
“我早說他們要收回成命啦!”
“是一個獨眼龍的光頭和尚和一個瘦黑的鴉片煙鬼來把他們叫回去的!”剛好六歲的小ㄚ頭,好像懂得很多,指手劃腳,活龍活現向她的姐姐解說。
“他們把許多債據還給了母親,還說自己認輸了呢!”
“你為什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偷偷的哭哪?”梅嘉慧疑惑地問。
“媽媽不讓我和她在一起睡覺,她要我一個人站在天井裡玩,還抱着我,摸我的頭發,親我的臉,還叫我‘好孩子’呢,……她說‘媽媽對你不住’。
……”小嘉玲的眼眶又有點紅潤,又掉下了眼淚。
“哦……”梅嘉慧毛發悚然,有點迷惘。
“後來,她關上房門,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痛哭,我在外面叫門,她怎樣也不肯開……所以我也哭了……”她揉着小手拭去眼淚。
仇奕森也漸覺得小嘉玲說的話有點不對,蓦然梅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