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念……”
“他媽的!誰叫你找他來?”龍坤山激怒說:“誰敢動邪念,我……”
“我又沒說一定。
”趙老大說。
“不過你有丁大牛做保镳,又會怕誰呢?”
“反正我和冷如水總有清帳的一日,你放心好了。
”
“記着我的話,進關的時候還得利用冷如水,留着進關之後再了結他!”趙老大低了嗓。
“假如我姓趙的不幫你的忙是衆人養的!”
龍坤山胸有成竹,不和趙老大讨論這個問題,故意岔開話題,說:“丁大牛沒有手槍,你的手槍留着沒用處,借給他吧!”
趙老大自然樂得做這個人情,将手槍傳交給龍坤山,龍坤山便匆匆回進汽車之内。
“劉進步!我們的通行證及五星旗該挂起來啦!”趙老大又向劉進步說話。
“還沒有到關閘,何必這樣急呢!”
“趁着現在有霧,我們把一切都準備好,到了關閘,就沖出去!”趙老大說時,還不斷使用眼色。
劉進步倒是把腦筋全放在盤算出了關閘之後怎樣應付那些匪兵,聽得趙老大這樣說,也無可無不可地,在身上把一方半尺來大的五星旗掏了出來,在汽車的輪胎擋闆上面,有着一根銅條小旗杆,用小繩将五星旗懸上,趙老大也幫着将臨時通行證在玻璃闆上貼上,同時,又偷偷地向劉進步說話:
“……龍坤山和冷如水是死冤家對頭,你宜好好照應他們,免得他們起内亂火拼,假如錢财挖到手,更要小心他們動邪念頭……”
“哈!放心!我姓劉的有‘紅色招牌’,出了賭城,他們假如敢動什麼念頭,我姓劉的絕對會給顔色他們看!”
“錢财掘出來之後,在必要時,可以把仇奕森交給軍警!”
“這點我早想到了!把仇奕森交給軍方,我回來才能夠有交待,就可以說仇奕森逃出關外,我漏夜追出關閘截捕……”
“嗯!劉進步,你真進步了!”趙老大又交出兩萬元給劉進步支配用途。
這些錢是趙老大向章寡婦騙來五十萬元中抽出來的,雖然有點心痛,但是把眼光看在仇奕森的錢财上,也就隻有忍痛一割了。
汽車由青洲新馬路轉入關閘馬路,隻一眨眼工夫就來到關閘,劉進步提早在路口間下了車。
時在清晨,天色灰黑,路上靜俏悄的沒有行人,關閘像一座牌坊般矗立着,上面站有一名值夜的葡兵,這有三兩名華籍武裝警察,正和隔着鐵絡網關閘外的匪兵在聊天。
汽車從薄霧中穿過去,在鐵閘前停下,在大清晨之中,蓦然有一架汽車駛到關閘前,未免使這幾位守夜的警衛感到詫異。
閘頂上的葡兵喝了口令,兩名華籍武裝警察便雙雙握着長槍攔住了去路。
劉進步首先跳出車廂,他一手捏着紅色黨員身分證,一手捏着一疊一萬元大鈔,這種做法,使人對他的雙手同時注目。
再看汽車上,懸着一面五星旗,玻璃闆上還有至石岐路段的通行證。
汽車之中,又坐着幾個臉目兇惡的大漢,綁着兩個蒙着頭面的犯人,警察是此道中人,眼睛是雪亮的,便懂得這是怎麼回事。
劉進步說:“各位朋友,我們有犯人叛變了組織,要趕在天亮之前把犯人押回去受訊,請各位方便一下!”
劉進步開始和警察打交道之際,冷如水、張望貴、龍坤山、丁大牛四個人都紛紛同時下車,每人守好一個崗位,各自盯好一個目标,預備在必要時火拼,沖出關去。
同時在關閘外的匪兵發現這種情形以為他們的同志又綁架了重要人犯出關,都紛紛布陣接應。
這一來,幾個值夜的警衛者感到前後受敵。
賭城的政府因在地利上的關系,受着共匪高度的壓力,共匪的特務人員,在賭城裡是明目張膽,橫行無忌,一般的平民連華籍警探都對共匪的特務恨之刺骨。
但是因為賭城的政府對他們委曲求全,又不得不怕他們三分。
共匪綁架政治人犯出關并不是什麼秘密,政府多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含糊了事。
這會兒,幾個警察張皇失措,無法作主,葡兵已經由關閘頂上趕了下來,他看見了五星旗,态度便平和了一半,劉進步便首先将一萬元大鈔塞到他的手裡,葡兵首先裝模作樣檢查了劉進步的身分證,複又巡視了汽車一遍,在關閘旁有着一間小小的警衛室,每夜都駐有一班葡兵在那裡值夜,葡兵便跑了進去請示。
劉進步等五個人屏息凝神,嚴陣守候在馬路上,四周的環境靜寂得連風也沒有,僅隻有夜霧掩護,這是他們的最後關頭,成敗利鈍,隻看這最後一關了。
不一會,葡兵出來了,他高聲喝叫口令:“班長命令放行!”
于是幾個警探同時幫忙動手,“格勒勒”一陣聽響,鐵絲網架移去,鐵閘門打開,劉進步等五人匆匆跳上汽車,隻有趙老大仍留在馬路上,汽車穿出關閘,鐵閘門複又架上,一切恢複原狀。
閘外還有一重難關,共匪有一個檢查站,好在他們已經預早看見了那面五星旗,劉進步再用錢開路,這些土八路出身的共黨,隻貪小便宜,一個小數目就非常滿足,驗明了關防,便将他們放行了。
這時,趙老大躲在老遠的鐵絲網旁,解開紙包,吞下最後一顆随身攜帶的煙泡。
他眼看着汽車揚起一堆塵埃,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堆塵埃在他的眼中,正如一座美麗的金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