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下一個會是誰?”
“不知道。
”
“寶貝,該輪到你了,”王綽拍拍麥婧的臉,說,“他下一個要殺的必然是你!”
“為什麼?”
“因為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樣。
”
王綽和雷雲龍從小就是鐵哥們兒,後來元狐加入其中。
他們3人效仿劉關張桃園結義,拜了把子,王綽年長,野心也大,自然是老大,雷雲龍位居老二,元狐排最後。
剛恢複高考時,有一天,王綽對他們二人說自己要考大學。
雷雲龍說你考上大學會不會把我們忘了?王綽賭咒說,我要忘了你們天誅地滅。
後來王綽考上了省城裡的大學,畢業後分在西門縣後溝鄉教辦室。
1983年提倡幹部年輕化、知識化時,他一年之中連升3級,由科員直接升到副鄉長,又由副鄉長升到鄉長,再由鄉長升到書記,俨然一方諸侯。
1984年“嚴打”時,若不是王綽給雷雲龍、元狐報信,他們二人大概要在監獄裡待一陣子,或者待一輩子。
那時他們還沒有做下十分可怕的事,至少還沒有殺人。
他們銷聲匿迹一段時間,20世紀90年代重出江湖,發現整個臨江都被以“毒牙”為首的黑社會控制着;還是在王綽的幫助下,他們才徹底打垮“毒牙”,控制了臨江市的地盤。
雷雲龍和“毒牙”火并時,王綽已升任政法委書記,掌管公檢法司,所以能助他們一臂之力。
這之後,順風滿帆,他們迅速積累了巨大财富。
然而雷雲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嫉妒心特強,他不甘久居人後,就這樣,他殺了讨好王綽的封向标。
他要獨掌黑社會,當然這要看王綽答應不答應。
王綽能從一個一般幹部升到地級市市長,還是有相當的個人能力為基礎的。
耗費巨資的形象工程、十二分膽量的大話空話,再輔以雷雲龍等人的協助暗算,使得王綽的仕途一片坦蕩。
王綽給人的印象是有魄力、能幹、廉潔,此外家庭幸福、作風嚴謹,總之無論哪方面都堪稱楷模。
他信奉的處世哲學是:做了什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認為你做了什麼。
譬如,他認為一個人無論多麼卑鄙無恥都沒關系,隻要别人認為你正直就行。
再譬如,他認為你無論受多少賄都沒關系,隻要别人不知道,你就是一個廉潔幹部。
王綽曾退過不少禮,在大會上也一再要求幹部潔身自好;但他退的都是小禮,為的是博取一個好名聲,大禮他是不會拒絕的,因為大禮更隐蔽。
再譬如,他有玩弄處女的嗜好,并且樂此不疲,但這是秘密的,除雷雲龍、元狐、封向标等少數幾個人外,無人知道,相反人們認為他是一個難得的作風正派的人。
再譬如,他虐待起老婆來手段殘忍,無所不用其極;但在公開場合他對妻子非常尊重,他常當着同事的面給老婆親切地打電話。
所以在外人眼中,他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他深谙為官之道,他覺得北島的兩句詩道出了其中的秘密,即“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你隻要足夠卑鄙、足夠不擇手段,你就能爬上去,就這麼回事。
這是白道。
對于黑道他也懂,豈止是懂,簡直稱得上是理論家和實踐家,他認為雷雲龍僅是知道些皮毛而已,他對人性一知半解,隻知一味地用強,雖然一時昌盛,但卻埋下了危險的種子,而他又看不到這樣的苗頭,剛愎自用,越來越瘋狂,自掘墳墓,到頭來必定落個毀滅的下場。
他不能讓雷雲龍毀掉這個組織,要毀應該由他來毀掉!
他尤其不能容忍的是,雷雲龍竟然派人對他進行監視和竊聽,更為過分的是,還為他建立了黑檔案。
他想竭力抹掉痕迹的,雷雲龍卻竭力将其保留下來——這等于在他的從政道路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是可忍,孰不可忍!雷雲龍是危險的,他想,到解決雷雲龍的時候了。
王綽雖然覺得雷雲龍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也清醒地知道雷雲龍的勢力不容低估,如果打草驚蛇,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有個麥婧,他可以通過麥婧來實現他的意圖。
不過,他先要在麥婧的頭腦裡播下恐懼的種子,有了種子,就不愁它不發芽、生根、開花、結果,一切水到渠成,不會留下他的任何痕迹。
是的,沒有他的痕迹,這才是高明的手法。
再者,他說的也是實話,雷雲龍下一個要殺的必定會是麥婧,不是麥婧又會是誰呢?
麥婧不明白為什麼下一個會是她。
王綽解釋說:“因為你和我聯系得多,就這麼回事。
”
麥婧說:“我可不想死。
”
王綽說:“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還沒有……”
他省去的話是“得到你”。
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常怪異,完全超出了正常的範疇,說出來有些不可思議。
想想看,他們交往一年有餘,王綽竟然還沒有得到麥婧的肉體。
王綽何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