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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人生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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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地方。

    前面到處都是路,根本不需要選擇,腳落在哪個方向,就繼續往那個方向,汽車得為自己讓道,行人都躲躲閃閃,哈哈,天地之間,還是數我最大。

    但往往身後,會傳來一些議論之聲:“那個人是個瘋子。

    ”“看那模樣,多半是傻的吧!”“找死啊,白癡!” 哈哈,無所謂,瘋子也好,傻子也好,誰還在乎?想當年,我這個白癡,讓你們多少人羨慕崇拜!哈哈,原來你們就喜歡崇拜這樣的瘋子白癡。

    不,他們崇拜的不是我這個瘋子白癡,他們崇拜的,是我這個人以外的東西,他們崇拜的,是我那時擁有的東西,而我,什麼也不是!原來我什麼也不是!真奇怪,我為什麼會在街上雙足行走,我究竟能算做是什麼? 熟悉的味道從門裡飄來,卓木強巴就像即将折斷的老槐樹丫般仰起頭,“相約酒吧”四個字映人眼簾,字體周圍的霓虹燈已在閃爍. [相約酒吧] “相約酒吧”,一看見這四個字,就好像有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卓木強巴看着自己的腳,喃喃問道:“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嗎?” 十幾年前,正是在這間小酒吧,第一次約見了英;兩年前,也是在這個酒吧,用酒精來告别與英的夫妻生活的終結,那一次也是失意至極,酒後發狂,被一群人打得住了一個月醫院。

    十幾年了,周圍的建築全變了,它還閃着那小小的霓虹燈,一點兒都沒變。

    如今,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這裡,這就是宿命嗎?原來,人生的宿命,便是繞着一個看不見的中心,一圈一圈地轉着,你自以為自己脫離了那個圓圈,其實,你還是在繞着你的命運之輪轉動。

     卓木強巴拖着灌鉛的腿,一步一步踏向他的宿命之門。

    一個酒保兇神惡煞地沖他走來,卻對一張紅色的紙笑容滿面地鞠躬點頭。

    “先生,這邊請”。

    一個滿臉虬髯的大塊頭,偏偏要裝出一副娘娘腔。

    卓木強巴看着那張紅色的魔法紙,心想:“原來,它就是那個看不見的中心,可是,我怎麼現在能看見它呢?” 穿過昏暗狹窄的長廊,便來到一個可容兩三百人共舞的大舞池。

    勁爆的舞曲震耳欲聾,迷亂的燈光閃耀紛繁,舞池最裡端,搭着小小舞台,幾名衣衫少得可憐的瘦身女子正在舞台上領跳勁舞,身後的搖滾樂隊将打擊樂器敲得震天響。

    舞池周圍一圈用圍欄圍着,那是安放桌椅的休息區,分為上下兩層,各式的酒精飲料正在被快速消耗。

    卓木強巴來到吧台前,選了曾經熟悉的角落坐下,又開始他的享受生活。

     不記得喝了多少杯,不記得自己曾經是誰,卓木強巴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忘記時間,忘記對錯,這應該就是那位醫生口中所說的享受生活了吧。

     “咿?快來看,老大,好像又是那個人,還記得他嗎?那是我打人打得最爽的一次。

    ” “怎麼會不記得呢?兩年前那個醉鬼,我他媽的印象深刻。

    哎呀,這次他受的打擊好像比那次還要大,啧啧啧,真是的,一看見他我的手就發癢。

    ” 步人酒吧的有二十餘人,他們的性質類似于黑社會勢力團夥,這一帶的夜酒吧都歸屬他們保護,有誰想生事就得問問他們,但是,如果他們想找誰麻煩,那……那個人就倒黴了。

     為首的一人叫羊滇,黑色臉膛,火焰眉,獅鼻鳄唇,一口龅黃牙,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一百零八公斤,曾在廣州打地下黑拳,後來犯了點事四處流竄,風聲過去後才來的上海,從此收斂了許多。

    兩年前那次,他一看卓木強巴就不爽,他最不能忍受給自己壓力的家夥。

    在卓木強巴失意之時他出面挑釁,兩人一言不合就打得昏天黑地,最後以卓木強巴被擡去醫院收場。

    那次羊滇聽說那個人沒被打死,心中自然松了口氣,隻是沒想到,一晃兩年過去,那人居然還敢再來,他心道:“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

    ” 羊滇帶着一千手下來到吧台後面,拍打卓木強巴的頭道:“嘿,哥們兒,還記得我嗎?” 卓木強巴半睜開眼,看了看羊滇,笑着舉起酒杯道:“來……幹杯……”說完,又将酒杯重重擱在吧台上,大量酒水灑了出來,頭也沉了下去。

     羊滇聳肩一笑,揪着卓木強巴的頭發将他頭拎起來,嘲諷道:“哼,不認識啦?我可是還記得你哦,嗯……”他朝着卓木強巴那蒙嚨的眼點點頭,狠狠地一記耳光扇了過去。

     卓木強巴頭正處于一種失重狀态,連自己都不認識呢,他迷茫地看着那張醜陋的臉,好像認識,是誰呢? 羊滇點頭道:“認出我了?怎麼,這次不敢還手了?看着我,躲什麼躲!瞧瞧你那個熊樣,真讓人覺得惡心。

    ”說着,又有些憐憫道,“你為什麼還敢到這裡來,就不怕被我們打死嗎?還是說……你不把我羊老五放在眼裡!啐――”他将一口痰吐在卓木強巴的酒杯裡,拎過卓木強巴的頭道,“喝了它,喝了它我就放你走。

    ”周圍的人都笑看着,平日裡他們便時常滋事生鬥,喜歡這種欺負傻子的樂子。

     卓木強巴好像聽懂了羊滇的話,舉起了酒杯,敲一敲桌面,說道:“幹杯!”接着一昂頭,好像要喝酒了。

    羊滇滿意地看着,他喜歡看别人屈服,特别是那些看起來比他更高大的人向他屈服。

    不料,卓木強巴突然手一揚,一杯帶痰的酒全潑在了羊滇臉上,自己跟着哈哈大笑起來,空酒杯不停敲着吧台。

     羊滇氣得臉色發青,用衣袖擦去臉上的酒漬,惡狠狠道:“你找死!”一隻力量可以達到二百八十公斤重的鐵拳奔着卓木強巴鼻梁正中就去了。

     或許是羊滇的姿勢擺得太正,或許是與卓木強巴間距太近,又或許是出手太慢,總之,卓木強巴幾乎是無意識地,出于一種本能,輕巧地避開了羊滇的直拳,跟着反身橫向一肘,将羊滇的頭重重地砸在吧台上,又像一顆乒乓球般反彈了起來,唾沫直甩,不辨東西。

     羊滇回過神來,退了一步,有些吃驚地看着眼前這個醉漢。

    太快了,出手太快了,和兩年前完全是兩個人,他心中在遲疑:“這個家夥,究竟是真的醉了,還是在裝醉?是來報兩年前的仇嗎?”跟在羊滇身邊的一個小混混一看老大吃了虧,這還了得,順手操起一隻啤酒瓶,給卓木強巴當頭開花。

    這重重一擊,讓卓木強巴清醒了些,剛才是什麼感覺?是痛嗎?啊,難道已經天亮了?怎麼我還在酒吧裡?這次沒被人扔出去啊?嗯?手裡還端着杯子?看來是喝多了,怎麼連酒量也越來越不行了?“酒!”卓木強巴又叫了起來,對身邊環繞的衆人不聞不問。

    羊滇又吃了一驚,這家夥腦袋是鐵打的啊?這樣一瓶子砸下去還能沒事。

    卓木強巴還沖着羊滇拿杯子敲吧台:“酒,酒啊!”羊滇一看這情形,似乎不是裝的,剛才那一擊,肯定是巧合。

    他媽的,老子真是背運,居然被他無意中打了一肘!他重新沖過去,把卓木強巴拎起來,惡狠狠道:“**的算老幾,敢在我的場子上撒酒瘋!” 這次卓木強巴認出來了,他眼睛一亮,反手拎住了羊滇的衣領,似乎半帶歡喜道:“我……我認得你……你是上次打我那個……你的拳很重,來,打我,我讓你打,打死我好了。

    ”羊滇反而愣了愣,這要求倒是挺合心意的,這家夥到底是一味求死來了?接着又聽卓木強巴威脅道:“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羊滇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對他是多大的威脅,心道:“這個瘋子。

    ”同時口中加重語氣道:“這是你自找的――啊!”又是全力一拳擊出,接着,他左手捏着右腕大叫起來。

    隻見卓木強巴。

    不知什麼時候拎了一張铢凳子橫在胸前,羊滇那一拳,完全地打在鐵凳的鋼管上,差點沒把他手骨折斷。

     卓木強巴醉眼迷離道:“别……别打身上,那樣沒…沒感覺……打,這兒……”他指着自己頭道,“要打這兒。

    ” 羊滇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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